216、未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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劄幌上空落下的雨點,不一會兒就變成了雪片。
隻不過當那些雪片緩緩落地之後,卻是憂鬱的灰色。那些灰色的雪片呈不規則形,一片一片覆蓋,一片一片落下,在所有事物上都覆蓋了薄薄的一層。
呼呼呼......
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姚北望、絕塵道長與苦行僧,身後跟著許多阿依努族戰士和貓咪,趕了過來。
“糟糕!我們還是來晚一步!剛剛看到這裏天空黃泉之門打開又合上了?”
絕塵道長看著路旁矗立在那兒的巨大黑色手臂,不由吐了下舌頭。而姚北望則第一時間衝到馬玲玲身邊,看著少女仿若死灰、沒有聚焦的雙眼,便知事情不妙。
“馬姑娘,小葉子呢?”
“傻大個,怎麽了?好家夥,還有一口氣,老道這就把你們救回來!”
絕塵道長衝到樊東升和苗若曦身邊,開始拿出自己的庫存,什麽大還丹、華佗符,能吃的吃,能貼的貼,能用的用。
至於苦行僧大和尚,看到這般慘狀,微微低下頭,口中默念“南無阿彌陀佛”。
姚北旺喊了一陣,卻不見馬玲玲反應。他緊皺眉頭站起身道:“兩位道友,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出力的時候了。這些孩子都是我們未來的希望,絕不能讓他們折在這裏。”
絕塵道長聽聞站起身,那大和尚也重新睜開眼睛。三位老前輩互相做了番眼神交流,緊接著默默盤腿而坐,閉上眼睛,將身體裏的本命元氣渡向麵前三位年輕人。
姚北望準備以命續命,將自己的本命元氣源源不斷地輸送到馬玲玲體內;絕塵道長的元氣送入苗若曦體內;苦行僧則用自己的本源之力快速修補樊東升腹部的創口。
不一會兒,這三位前輩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
姚北望頭發變得全白;絕塵道長滿口牙齒全部脫落;而那苦行僧也皮膚鬆弛,臉上冒出許多老人斑。
“嗚嗚嗚……葉哥兒!”
終於,體質出眾的樊東升第一個醒來。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找葉蘇林,卻沒能看到,之後他又瞧見其他人,這才問道:“北望前輩、絕塵道長,你們誰看到葉哥兒了?”
絕塵道長苦笑著說:“我們還想問你呢,小葉子人呢?我們剛來也沒看到他。”
嚶的一聲,完全脫離危險的苗若曦也蘇醒過來。她茫然地四處轉了一圈,看見三位前輩,知道眼下應該已經安全,可葉蘇林和那個不像人的諸葛明堂卻不見蹤影。
“玲玲,玲玲!我們暈過去時,隻有你是醒的,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麽!”
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馬玲玲,但後者即便姚北望已經完全修補了她的身體和靈體,雙眼仍然毫無生氣,好像心已經死了。
就在這時,一隻灰色的老鼠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出來,跑到馬玲玲麵前,又順著她的身體爬上肩膀,親昵地在她臉頰上磨蹭兩下,吱吱叫著,緊跟著化作一道灰光,鑽進了女孩眉心處。
五路大仙齊聚馬玲玲的識海之中,她的雙眼逐漸恢複神采。但恢複正常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哇~~~~~!小葉子!我的小葉子!你丟下我一個人怎麽辦啊?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哇~~~~~”
眾人一看她哭出聲來,便知道馬玲玲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人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能哭出來反而是一件好事,就怕那種一聲不響、心如死灰的狀態。
“馬姑娘,你能告訴我們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麽嗎?小葉子呢?還有他那個師叔呢?”
馬玲玲看見姚北望,抽噎著擦著眼淚道:“北望前輩,你……你頭發怎麽白了?還有老道士,你的牙呢?”
“小姑娘,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絕塵道長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馬玲玲的肩膀安慰道。
“小葉子……小葉子在最後打開了聻冥幽境的大門,拖著他的鬼師叔一起被拽進去了!哇~~~~~!”
“什麽?被拖入聻冥幽境?這孩子簡直是胡來!”
絕塵道長被嚇得大罵出聲,但很快又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所打斷。
姚北望也是神色一凜,他長長歎了口氣說:“這是葉子的選擇,我們要尊重他。馬姑娘,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因為小葉子在我看來絕非短命之人。他之所以敢與敵人一起投進聻冥幽境,是否有所倚仗?”
“我……我不知道。”馬玲玲哭著說。
終於平複了咳嗽的絕塵道長也說道:“對呀,我以前還給那小子卜過卦,他絕非短命之人。而且他還拿著我的攝魂鈴、天蓬尺,莫非他真有什麽辦法能逃離聻冥幽境?”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大和尚忽然開口道:“聻冥幽境,沒人到過那裏,或者說沒有人、鬼、妖能抵達那裏還活著出來。阿彌陀佛,葉子君一路走好。”
“呸!你個大和尚說什麽喪氣話,就不能給人家小姑娘留點念想嗎?咳咳咳……真是情商為負數!”
絕塵道長一邊咳嗽一邊罵道。
隻不過他們兩個的話,似乎真的提醒了馬玲玲。這小妮子居然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後麵的塵土。
“對呀!你們說的對,小葉子他一定有所倚仗!他既然敢跳進聻冥幽境,就有辦法出來!我們要相信他,相信他沒有什麽事能難倒他,他是天才,不是嗎?對對對!他是在嚇我!
他最後說什麽‘玲玲呀,我沒有辦法再保護你啦,你要學著照顧自己啊’,這些都是在嚇我!說不定我們現在回東京,他就在玄冥館裏坐著看我們笑話呢!”
馬玲玲自己安慰著自己,不一會兒說得連自己都信了,還哈哈笑起來,反過來安慰苗若曦和樊東升。
“玲玲……”
苗若曦想說什麽,但終究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馬玲玲好不容易恢複正常,她不想在這少女的傷口上繼續撒鹽,隻能期望時間能夠治愈一切。
至於樊東升,愣了半天,忽然憋出一句:“我相信葉哥兒他一定沒事的。他向來如此,這次肯定也不例外。”
看著天上越飄越大的雪花,姚北望淡然道:“這裏的一切都暫告一段落,我們所有人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撫平傷口。大家盡量想辦法提升自己的能力,我總有預感,黃泉之門雖然隻打開了小小的縫隙,時間不長,但不知道會有什麽強大的妖怪鬼祟從那裏跑了出來。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我要回一趟國,閉關修行。”
姚北望說著,向老道士和大和尚行了一禮,默默朝著廢墟遠處走去。那孤傲的身影與他的性格相當符合,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神龍見首不見尾。
“唉,現在劄幌弄成這樣,整個北海道也亂作一鍋粥,活人都找不著幾個,機場更是全部停運了。你們誰會開汽車啊?老道我可不想這樣走著回東京!”
絕塵道長捶著自己的腰剛抱怨完,忽然天空中呼啦呼啦降下一群仙鶴,還有天狗。為首那隻看起來年歲比他還大的天狗,先是驚訝地掃視眾人一圈,緊接著雙膝跪地,鄭重行了一禮道:
“你們果然成功了,恩人們!我天狗山黑羽一族,從今往後都將聽從葉子君的差遣,無論他身在何處,我都能感受到他還活著!”
這位天狗首領在送給葉蘇林羽毛和扇子時,兩人便建立了連接,他的話無疑很有分量,再次讓馬玲玲的希望多了幾分。
另一邊,阿依努族的大祭司拄著權杖緩緩走來,同樣對眾人行了個大禮說:
“我代表阿依努族所有族人感謝各位恩人。如今北海道危機已除,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吧。還請天狗一族送恩人們回家。”
絕塵道長看了一眼,嗬嗬笑道:“這感情好,沒有飛機坐,騎仙鶴回去也不錯!走吧,孩子們,你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你們都是好樣的。反正老道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絕對做不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未來可期,未來可期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