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釋放胡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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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明淵回到金鑾殿,剛一去就看見一男子全身濕漉漉地跪在地上,身邊還捆了個年輕人,也是濕漉漉的。
    他臉色慘白,頭上的發髻也散落了大半,一旁的李培勝勸說了好久他都不起身。
    “哎喲,皇上您可算回來了,胡公子已經在這等了您小半個時辰了,趕都趕不走”
    任明淵走上前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胡家大公子胡紹,也是胡婕妤的兄長,而旁邊那人正是陳二狗無疑。
    他走到上首坐下,眼眸裏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隻道:“你現在不應該在巡防營嗎?怎麽來這裏了?”
    胡紹見皇上駕臨,立馬重重地磕了個響頭:“啟稟皇上,我爹是被冤枉的,臣已經找到證人。”
    任明淵轉頭看了一眼旁邊那人,眸光裏閃爍了些許疑惑:“起來說話。”
    陳二狗瞪大了眸子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寒窗苦讀十幾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見到皇上。
    今日突然在破廟被抓,本以為自己會被拉去秘密處死,沒想到竟直接被帶入了皇城。
    於是他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任明淵兩眼。
    “再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胡紹的怒喝瞬間嚇得陳二狗全身發抖,低下頭再不敢多看。
    “把你如何栽贓我父親的事,在皇上麵前講述一遍。”
    陳二狗當即把自己的身份,收人錢財模仿胡擎筆跡的經過大致描繪了一遍。
    “四個月前,一個身穿棕色長服的中年男人找到草民,他從袖中掏出一打書卷和兩張銀票給草民,讓草民模仿這些書卷筆跡寫下各種發票和信件,再交給他。
    其中一封內容大致是說鍛造師已將二十萬兩銀元全部溶解,製成碎銀再轉化成了銀票,購買了淮安劉家私宅一座,剩餘的銀票已經寄存在張家錢莊中。
    而胡統領的‘回信’中表示很欣慰,並且承諾讓他兒子入朝為官之類的話。”
    “那中年男子可有什麽特征?”李培勝問道。
    陳二狗仔細回憶了一番,“那日他是披著鬥篷來的,身材看起來有些微胖,也是地道的京城口音,其他特征草民沒有注意。”
    從他的外貌描述中推斷,此人多半是京城某官家的管事,但卻給不了太多的信息。
    任明淵就從桌案上拿起原先大理寺呈交的證據書信打開,讓李培勝遞下去給陳二狗。
    “不錯!這回信就是草民寫的。”
    他瞪大了眸子點頭如搗蒜,非常肯定這個就是出自他手。
    “胡紹,給他鬆綁。”
    說起模仿筆跡,任明淵的腦海裏浮現出上個月慕雲婉讓張氏當場演示的場景。
    “給他上筆墨。”
    李培勝端來一整套筆墨紙硯遞在陳二狗麵前。
    “既然你說你可以模仿人的筆跡,那不妨現場演示一下,就還寫胡統領的回信。”
    得到旨意後的陳二狗當即挽起袖子,對著剛才的信件重寫了一遍。
    寫好後,李培勝將新寫的和舊寫的信件,一起胡擎曾經寫的奏折做了一番對比。
    他看著紙上的字,剛勁有力,完全不像是一個文弱書生能寫出來的。
    “你以前習過武?”任明淵問。
    陳二狗點頭:“草民的父親早年在武當山上習過武,他在世時曾經教過草民些許武功。
    後來父親十年前參軍戰死,草民作為家裏唯一的男丁,母親就不願意讓草民繼續走父親的老路,就改讓草民讀書習文,將來考取功名。”
    也難怪,如果是普通的文弱書生在那些頂級殺手麵前肯定毫無招架之力的。
    可他卻可以在那些人麵前安然逃了出去。
    這次如果不是雨下的很大,他的輕功施展不出去,否則胡紹也不一定能抓到他。
    “哦對了,微臣方才還在他身上搜到了這個。”
    胡紹將一枚竹筒從懷中取出遞上前,任明淵打開仔細查看一番,是安南那邊傳來的兩張千兩銀票。
    陳二狗慌忙解釋:“那人給的錢草民可一點沒敢花,都在這了。”
    這就對了。
    前幾天刑部上奏了一封秘密折子,發現那裏的人都不是當地口音。
    和慕婕妤想的一樣,那些都是範家養的私兵及其家屬換成便裝,偽裝成的當地百姓。
    好在他們大多都沒帶兵器,很容易就拿下了。
    也是,一旦有兵器的人多了,他們在當地集體練武就很容易被朝廷發現端倪,不利於他們持續挖礦。
    而那些真正的百姓,男丁奴役,女子販賣,老人和嬰孩全都無故失蹤,大概率也是和慕婕妤想的一樣被活埋了。
    好在他提前派了一道金牌給暗衛,吩咐雲貴那邊派兵鎮壓,這才救出了當地被奴役的百姓,而安南知府知道自己走投無路後畏罪自殺了。
    奇怪的是,刑部的人在查封安南知府的府邸時,隻搜出了一萬兩銀子的東西,賬房也隻有三千兩用於周轉。
    那些被奴役的百姓口供中描述,這座礦山已經被開采了五年之久,每年產出的礦石至少有三千噸。
    如果全部按照五成純度做成鋼刀,算上損耗至少能做五百萬把刀出來。
    要知道,整個梁國也不過養了六十萬的兵,其中還有四十萬是皇後一族掌管的嚴德軍。
    如果太後真的養了一隻十幾萬不缺兵器的軍隊,她根本不用在後宮籌謀良久,直接起兵造反不是更好?
    所以,這些礦石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用於售賣變現的,否則太後根本吃不下那麽多。
    可買家又是誰?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李培勝出口打斷了他:“皇上,那胡統領那邊……”
    “立即釋放,官複原職。”
    “謝皇上隆恩!”
    胡紹的這一次磕頭比上一次猛烈得多,縱使他的額頭上已經腫了一個大包,但他仍舊滿心歡喜。
    這次若不是慕婕妤出言相幫,自己父親恐怕到最後都不得洗清冤屈,最後他們胡家落得個滿門被滅的下場。
    任明淵頓了頓:“至於這個陳二狗,就先壓入大牢吧。”
    所有人散去之後,任明淵突然發問:“朕的庫房裏是不是還有一匹星羅紗?”
    李培勝急忙躬身:“皇上可是要將它製成衣裙送給慕婕妤?”
    “吩咐讓製衣局最好的裁縫以最快速度製成衣裙,明日午時之前務必送來給朕。”
    “奴才遵旨。”李培勝領命後淡笑了下便快速向庫房走去。
    星羅紗薄如蟬翼,夏不生汗,步步生香。
    皇上珍藏好幾年都不舍得送出的布,竟然這會願意直接做成衣裙送給一個剛入宮不久的婕妤。
    看來後宮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