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敗退血掌,等待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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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仙暗中觀察,見鄭血掌如此勇猛,幾招便敗盡龐龍。
    反而心中暗喜,不禁思忖:
    “這鄭血掌如此一鬧,矛盾放大,我這等小人物,反而不重要了。”
    “隻怕他本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李仙分析局勢。若是為子複仇,何必興師動眾,更何必乘夜而行。
    報仇為假,吞並是真。
    “何人在此放肆。”
    丫鬟秋月行來,瞥了眼龐龍,見其狼狽至極,輕挪開半步,麵向那鄭血掌,喝問道:“你是誰人,這般登門拜訪,是想死麽?”
    “你便是夫人?”鄭血掌鎮定自若。
    “呸呸呸。”秋月怒罵道:“說得甚麽胡話,我豈能是夫人。狗眼不要,那便摘了!”
    “好膽!我管你誰人,看掌!”
    鄭血掌二話不說,一掌拍來。秋月一愣,後退數步。她身為夫人侍女,掌“閑武閣”出入之權,卻武學造詣甚淺。
    見這掌來勢洶洶,不知如何閃躲,花容失色。那掌還未至,掀起的掌風已經打來。
    正待要一掌打碎秋月頭顱。
    忽劍光一閃,一隻血掌落地。眾人定睛看去,見那大呈凶威的鄭血掌,已然斷去一掌。
    莊夫人溫彩棠,一襲白衣,自內院而出,距離此地足有十數丈距離,不知如何做到。
    她冷幽幽道:“何人擾我清眠。”
    鄭血掌寒毛立起,朝後一翻滾,又拉開數丈距離。人群讓開條道,這莊子的主人緩步行來。
    “好快的劍!”
    “什麽時候……”
    鄭血掌冷汗直流,驚疑不已。
    到了這時,手掌斷去的痛感,才漸漸反湧上身。他強壓痛感,左手捏緊,指甲紮入肉中。以另一股疼痛,分散注意力。
    “這位便是真的夫人?”鄭血掌強笑道。
    “你是何人?”溫彩棠美目一掃,見得滿地狼藉,但神情並無變化。
    “稟夫人。”龐龍爬起身來,扶著斷骨之手,說道:“此人乃黑水幫鄭血掌,此來,隻怕有侵吞咱們之意。”
    聞言,溫彩棠望來,鄭血掌血脈膨脹,隻覺渾身顫栗,本能感到害怕。
    他左手立即抽刀,那夫人沾葉一彈,飛葉飄來,將兩根手指齊刷刷割斷。
    鄭血掌驚恐至極,怎會不知,今日實已踢到鐵板,施展輕功要逃。
    卻見夫人一揮袖子,莫大壓力籠罩。
    鄭血掌炁運滯緩,難以展開輕功,已然呆愕。
    溫彩棠手掌一旋,隔空輕推,但見掌風湧出。
    那掌風悄無痕跡,但所過之處,地上積雪化為水霧,一路延伸,直到打在鄭血掌身上。
    頃刻將鄭血掌卷飛,空中連吐數口大血,皮膚上泛起水泡,好似被灼傷一般。
    狼狽至極。
    鄭血掌生有七子。第七子讀書,前六子習武。見父親大難,那第四子習得是鞭法,立刻朝空中一甩。
    纏住那鄭血掌,用力一拉,將父親拉至身旁,見他已經昏迷,鼻息微弱。大喊:“撤退,擂鼓,布陣!”
    見一人快速擂鼓。鼓聲震天,而黑水幫幫眾擺出陣型,黑夜之中,卻齊整難言。沿路狼狽撤退。
    “夫人,我去宰了他們!”
    龐龍單膝跪地。
    “不必了。”溫夫人說道:“他等擺陣,你奈何不得。”
    黑水幫極擅水戰,陸戰稍差。但人數眾多,凝結陣形,亦是十分難纏。
    超凡脫俗的武人,麵臨這種陣形,也會覺得棘手。
    “夫人…”龐龍單膝跪地,因右手骨裂,不得動彈,隻能左手虛行禮數,說道:
    “龐龍…龐龍…鬥膽一問,為…為何不殺此惡賊,空…空留後患?”
    溫夫人柔聲道:“起來罷。”袖子一揮,龐龍被無形之力托起。又回道:“區區黑水幫,又怎算後患?我是故意留他性命。江湖幫派互相吞並,爭鬥不休。”
    “今日他死,明日便易主。也算近鄰,如此喋喋不休,擾我清淨。”
    “我饒他性命,叫他知我厲害,日後再不敢來犯。”
    “今日折損,再尋他清算便是。”
    龐龍心中陡寒,卻說不上寒意何處起。隻覺隱隱不舒服。
    “夫人的想法,果真非我所能揣測。”龐龍苦笑一聲。
    “龐龍,清點死傷,索賠之事交由你來。”
    “另外,此人應何登門,也察探清楚。”
    溫夫人丟下這句,便輕飄飄離去。
    ……
    暗中目睹全程的李仙,心中有自己的估算。
    夫人絕非心善之輩,卻十分勢利。
    賞罰分明,是一種勢利。
    利益算計,也是一種勢利。
    漠視人命,更是一種勢利。
    “夫人是一個自私勢利之人。”李仙自覺窺得夫人性情一角。
    “被人打上門,麵子自然會有折損。”
    “可是……”
    “那黑水幫又非李海棠之流,連夫人何許人也,都弄不清楚。”
    “在夫人看來,儼然如小醜做戲,不覺麵子折損。”
    “夫人的臉麵,壓根不在此處。”
    “若是算上麵子上的損失,鄭血掌多少條命,怕也不夠賠償。”
    李仙一歎,沒能叫鄭血掌在此送命,著實可惜。
    ……
    今夜無眠,眾護院回屋歇息。眾人見到李仙時,無不目光異樣。
    方才動亂。
    他們隱約聽到“李仙”二字。
    怕是與李仙有所關聯。
    翌日。
    因龐龍負傷,眾護院晨訓,交由華漢鷹代管。眾人繞莊而跑,鍛煉身子骨血。
    [熟練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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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仙如常習武,體湖澎湃,待一個時辰過去,覺得身體疲乏時,才擦拭汗水,去尋龐龍。
    龐龍大院空蕩,人已不在,應是去黑水幫索賠了。
    “此事因我而起。”
    “鄭血掌雖被擊退,但此事怕還沒完。”
    李仙心思敏銳,嗅到一絲不尋常氣氛。
    如此又過一日。
    龐龍主動尋到李仙,神情凝重。
    李仙說道:“龐統領,是何事情,你直說便是。”
    “走,喝酒去,邊喝邊說。”龐龍沉嚀,拉著李仙回院,取來幾壇好酒。
    他拍了拍酒壇,說道:“我好久沒喝酒了。”
    “酒這東西,發散氣血。有時好得很,有時又壞得很。我等泥胎一具,氣血這一發散,你瞧瞧,這漏走的豈不更多。”
    李仙笑道:“有道理,酒散氣血,卻也顯性情。雖是泥胎,卻長肉心,想喝便喝,才叫快活。”
    “說得好!”龐龍左手倒上,兩人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龐龍齜牙咧嘴,許久沒飲酒,受不住這燥勁。緩了片刻,說道:“鄭血掌之事,夫人已經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