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聲音雖輕，卻如同一根鋼針，精準刺入羅曉軍的耳膜。
    刹那間，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眼神穿透了夜色，死死鎖定在院牆外那棵老槐樹最濃密的陰影處。
    “曉軍？”
    秦淮茹和婁曉娥同時感到了這股突如其來的凜冽殺氣，心頭一緊。
    “待在屋裏，鎖好門，誰來也別開。”
    羅曉軍的聲音低沉而冷靜，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離弦之箭，沒有走門，而是直接從敞開的窗戶一躍而出。
    動作行雲流水，落地悄無聲息，宛如一隻在黑夜中捕食的獵豹。
    秦淮茹和婁曉娥衝到窗邊，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閃電般消失在院門口的黑暗中。
    院子外。
    黑影顯然沒料到屋裏的人反應如此神速。
    快門聲響起的下一秒，他就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鎖定了自己。
    不好，被發現了。
    黑影心中大駭，收起相機的動作都有些變形，轉身就朝著胡同深處狂奔。
    作為專業的行動人員，他對這一帶的地形了如指掌，七拐八繞，有無數條路可以脫身。
    可他今天遇到的，不是普通人。
    羅曉軍衝出院門的瞬間，就從口袋裏摸出兩顆“強身草”果實塞進嘴裏。
    澎湃的能量在四肢百骸中炸開，他的速度、力量、反應能力都攀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腳下的青石板路仿佛變成了助推器，每一步都跨出數米之遙。
    夜風在耳邊呼嘯，周圍的景物飛速倒退。
    黑影感覺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與壓迫感，讓他心膽俱裂。
    怎麽可能這麽快。
    他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對方的腳步聲卻如同催命的鼓點，越來越清晰。
    前方是一個死胡同。
    黑影毫不猶豫，蹬著牆壁一個翻身，就想越牆而過。
    就在身體騰空，即將翻過牆頭的瞬間，一隻鐵鉗般的大手從下方伸來，精準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想去哪兒啊，朋友？”
    羅曉軍冰冷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黑影隻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腳踝傳來，整個人被硬生生從半空中拽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羅曉軍的膝蓋已經頂住了他的喉嚨。
    “相機交出來，留你一個全屍。”
    羅曉軍的語氣沒有絲毫感情，眼神比這深夜的寒風還要冷。
    黑影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另一隻手悄悄伸向腰間，那裏藏著一把淬毒的匕首。
    羅曉軍冷笑一聲，腳下微微用力。
    哢嚓。
    黑影的手腕被直接踩斷，劇痛讓他發出一聲壓抑的慘嚎。
    “看來你喜歡更直接的交流方式。”
    羅曉軍蹲下身，開始搜查。
    很快，一部小巧的萊卡相機，幾卷膠卷，還有一把匕首，都被搜了出來。
    羅曉軍抽出膠卷，迎著月光看了看，上麵果然是他和秦淮茹、婁曉娥在屋裏的畫麵。
    角度刁鑽，光線昏暗，但足以看清三人的臉。
    “誰派你來的？”羅曉軍問道。
    黑影咬著牙，冷汗直流，卻一言不發。
    “骨頭還挺硬。”
    羅曉軍也不著急，意識沉入農場。
    今夜的連番變故，讓農場承受了巨大壓力，但也帶來了新的機遇。
    那棵“守護之種”的藤蔓旁，不知何時又長出了一株奇異的植物。
    這植物通體漆黑，長著幾片血紅色的葉子，頂端結著一顆不斷跳動的心髒狀果實。
    【拷問之心】
    【類別：精神控製類果實】
    【效果：讓目標服用後，可對其進行一次無視意誌的精神拷問。目標將在幻覺中體驗最深沉的恐懼，並如實回答所有問題。】
    【副作用：使用後，目標會因精神崩潰而變成白癡。】
    好東西。
    羅曉軍心念一動，一顆【拷問之心】果實出現在手中。
    他捏開黑影的嘴，將果實粗暴地塞了進去。
    果實入口即化，黑影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雙眼瞬間失去焦距，瞳孔放大，臉上露出極度恐懼的表情。
    “現在，可以說了。誰派你來的？”
    “是…是王副局長通過一個叫‘蠍子’的中間人聯係的我…”黑影的聲音如同夢囈，毫無保留。
    “王副局長？他還敢興風作浪？”羅曉軍有些意外。
    “他…他沒被抓，隻是被停職調查…他說，這是最後的機會，必須把你徹底搞臭，讓你身敗名裂…”
    “搞臭？就憑這幾張照片？”
    “不……不隻是照片……”黑影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照片是第一步，用來坐實你和兩個女人關係混亂。第二步，明天報紙上會刊登一篇匿名舉報信，說你利用女人上位，用她們家裏的把柄，要挾她們為你做事，甚至逼死原配……”
    好毒的計策。
    這不僅僅是作風問題，這是要把人往死裏整。
    在這個年代，這種罪名一旦坐實，比殺人放火還要嚴重。
    “那個舉報信是誰寫的？證據呢？”
    “信是許大茂在被抓之前寫的……蠍子說，信已經交給了報社的一個編輯，證據……證據就是這些照片和偽造的口供。”
    許大茂。
    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真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蠍子在哪？”
    “我……我不知道……我們都是單線聯係…”
    問完了所有問題，羅曉軍站起身。
    地上的黑影已經口吐白沫，眼神呆滯，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羅曉軍將膠卷徹底曝光，然後把相機和匕首扔進了旁邊的臭水溝。
    至於這個探子，自然會有巡夜的民兵或者派出所的人發現。
    他轉身，快步返回四合院。
    推開門，秦淮茹和婁曉娥正焦急地等在屋裏，看到他平安回來，兩人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曉軍，你沒事吧？抓到人了嗎？”婁曉娥搶先問道。
    “人解決了，但麻煩才剛剛開始。”
    羅曉軍把剛才問出的陰謀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兩個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們怎麽能這麽無恥！”婁曉娥氣得渾身發抖，“許大茂那個混蛋，我要去揭穿他。”
    “沒用的。”秦淮茹雖然也憤怒，但顯然更冷靜一些，“信既然已經送到了報社，就說明他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們現在去解釋，隻會被當成狡辯。”
    “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潑髒水嗎？”婁曉娥急得眼圈都紅了。
    羅曉軍看著她們，表情卻異常平靜。
    “不。他們想演戲，我們就陪他們演。不但要演，還要演得更大，更真。”
    秦淮茹和婁曉娥都愣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曉軍，你到底想做什麽？”
    羅曉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們不是說我腳踏兩隻船，逼死原配，用把柄要挾你們嗎？”
    “那好，明天，我們就把這出戲演給全天下的人看。”
    他走到婁曉娥麵前，眼神灼灼：“曉娥，你敢不敢陪我賭一把大的？”
    婁曉娥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那裏麵沒有絲毫慌亂，隻有無窮的自信和掌控一切的氣魄。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敢。你說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羅曉軍又轉向秦淮茹：“淮茹姐，明天可能會讓你受些委屈，你願意嗎？”
    秦淮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在如此絕境之下，不僅沒有退縮，反而要絕地反擊。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從心底湧起。
    “隻要能打倒那些壞人，受什麽委屈都值了。”
    “好。”
    羅曉軍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既然他們想用輿論當武器，那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麽才叫真正的輿論風暴。”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已經看到了明天那場即將席卷整個京都的大戲。
    而他的農場裏，一顆種子，正悄然破土而出。
    【輿論之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