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把她拉進來：“那是你演技好嘛，戲裏戲外都是戲精。”
    “呸！你才戲精！”熱芭嗔怪地瞪他一眼，很自然地坐到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西瓜吃了一口尖尖。
    周樂笑笑湊近了些，指尖輕輕擦過她的唇角：“沾到西瓜汁了。”
    “你剛才在遊戲裏叫的還挺親熱啊，我記得還有幾句後期的曖昧台詞？”
    熱芭臉一紅，下意識舔了下嘴唇，眼神飄忽：“那……那是劇情需要！台詞而已！再說那是導演要求的。”
    “哦？隻是台詞？”周樂又靠近了一點，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現在呢？也是劇情需要？”
    熱芭心跳加速，嘴硬道：“現在……現在是補充能量時間！看看你吃口西瓜我就回去睡覺！”
    “回去？”周樂低笑，手臂環過她的腰，“來了還想走？剛才誰說的指哪打哪？我現在指指我這裏，”
    他拉著熱芭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熱芭被他逗得滿臉通紅，但又不想鬆開手。
    周樂順勢把她拉進懷裏，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笑聲透過胸腔震動傳遞給她：“我在你心裏是什麽？”
    “電子寵物？……哎呀你放開我……”
    “放開你？我可沒用力啊，天地可鑒，但電子寵物也行啊，隻是電子寵物不需要休息，需要充能。”
    “充能是什麽鬼啊喂！”
    “就像這樣……”
    ……
    接下來的日子，就在緊張拍戲、偶爾直播、以及和熱芭切磋演技的曖昧氛圍中快速流逝。
    《榮耀》拍攝漸入佳境，兩人CP感越來越強，導演經常笑得合不攏嘴。
    主動帶頭嗑cp。
    但就在劇集拍攝接近尾聲時，《懸崖之上》的全國首映禮正式在BJ舉行。
    作為男一號，周樂再次請假，盛裝出席。
    這次首映禮規模空前，星光熠熠。
    不僅主創團隊全員到齊，更是來了無數娛樂圈的大咖、知名導演、製片人、影評人，堪比大型電影節現場。
    周樂穿著高級定製的西裝，走過紅毯，與張藝某、於和瑋、秦海露等主創匯合，不斷地與前來捧場的各路大佬寒暄打招呼，應對自如。
    而如今隻要有周樂出現的地方，也都會成為現場媒體和嘉賓們關注的焦點。
    隻是，周樂更關心自己能在這裏認識什麽人。
    《懸崖之上》的首映禮儼然成了北京城裏一夜之間生長出的名利場與試金石。
    能到場的人就沒有不是咖的。
    閃光燈已經都不是閃爍了，在紅毯上的人眼中都是持續長亮。
    刺眼的不行。
    但還是依然要保持微笑。
    兩側的媒體區，每一聲快門的響起，都可能決定著明天娛樂版麵的頭條歸屬。
    周樂身著蘇迎夏早在電影殺青時就幫自己定的早秋係列西裝，深灰色調，剪裁得體。
    既不過份張揚奪目，又於細節處彰顯質感。
    而這也是精心算計過的。
    尊重場合，突出自身，但不僭越。
    目光所及，皆是江湖。
    章梓怡正與張藝某低聲交談，她微微側頭，聽得專注，偶爾點頭，國際影後的氣場收束成對恩師的尊敬，但眉眼間那份精明與審視從未褪去。
    周樂知道，她看的不僅是電影，更是場上每一個人。
    除了章梓怡外，高群叔、孫鴻雷、傅若青等能叫得上名字來的都圍繞在張藝某周圍。
    但離得最近的，也都是那些真正的大咖。
    周樂不禁感歎國師的場子，果然是頂配。
    就這陣容也不比一個電影節差，甚至很多小電影節的卡司陣容都不如這裏。
    而入場後的寒暄，更是一場高段位的社交。
    見到孫宏雷，周樂主動上前，握手力度恰到好處：“宏雷哥，好久不見。”
    孫宏雷摘下墨鏡，露出標誌性的小眼睛笑容，用力回握：“樂兒啊，你現在可是不得了了，張導的寶貝疙瘩。戲好，會說話，以後得多合作。”
    沒有一句廢話，周樂心想這些老油條果然在綜藝裏都是演出來的。
    真到了需要社交的地方，那叫一個滴水不漏。
    之後他又和章梓怡、白岩嵩等人打了招呼，聊了幾句。
    而章梓怡的態度明顯比上次見麵好太多了。
    “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合作合作，張導也總是誇你呢。”
    周樂甚至不知道張藝某什麽時候跟章梓怡誇過自己。
    但想想，剛才那種場合，估計沒工夫誇自己，要說也隻能是私下聚會。
    章梓怡說的是自己不錯。
    但周樂想的卻是自己如果還是稍微差點，不夠進去那種私人聚會場合。
    進去之後就是各自落座，三兩聊天。
    首映禮正式環節，主持人把控流程。
    前幾個演員發表感言的時候，周樂就在一旁專注聆聽，不時鄭重頷首，這可是混跡職場和社會的基本功，以前在工程上周樂就已經爐火純青了。
    現在更是臻至化境！
    一直輪到作為男一號的自己。
    周樂很自然地接過話筒，前麵煽情也煽情過了，抽象也有人搞過了，現在他也隻能結合著來，但最主要的就是要暗中捧一下張藝某。
    簡單思索後周樂就開了口：“溢哥這點我可太有共鳴了，零下三四十度，別說演戲，光是站著就需要莫大的勇氣。
    張導一喊卡，現場立馬原形畢露，全員開啟蹦迪模式取暖，場麵一度非常失控。
    有時候導演要求眼神裏要帶著機警和狠勁，我估計我那會兒眼神裏一半是戲，另一半純粹是凍得瞳孔地震，恨不得把眼珠子縮回去取暖。”
    既肯定了拍攝的艱苦，又來了點小幽默。
    雖然單獨拿出去很尷尬，但現場的都是老油條，自然知道這裏是應該笑笑的。
    因為他這個話就不是說給下麵人聽的，而是說給張藝某的。
    張藝某在一旁聽著，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對身旁的製片人低聲說：“你看我說什麽來著？這小子雖然年輕，但腦子清楚，嘴皮子利索，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
    首映儀式後的宴會，設在附近一家格調高雅的餐廳包間。
    這裏的氣氛相對私密，但無形的層級依舊分明。
    張藝某自然是絕對中心，圍繞在他身邊的，是資曆最深、地位最穩固的那一小圈人。
    周樂很有自知之明地選擇了中段的位置，既能聽到核心圈的談話，又方便隨時進進出出
    他並不急於擠進最中心，而是遊刃有餘地與自己熟悉的導演、演員、以及幾位平台方和投資方的代表寒暄，交換著近期行業動向的碎片信息。
    這部戲火了，下一步的片酬報價、合作意向都會水漲船高，另外有適合自己人的戲也是可以問問情況的。
    張藝某顯然心情極佳，酒過三巡，他再次舉杯，目光掃過全場，特意在周樂的方向停頓了一下：“今天很高興，看到這麽多老朋友、新朋友來支持。
    《懸崖之上》能順利完成，離不開大家的努力但我尤其要提一下周樂，”他直接點名，“這孩子在我合作過的年輕演員裏，算這個。”他豎了下大拇指，“肯鑽研，能吃苦，最重要的是能力太強了，能力強還願意學習，未來可期，希望大家以後有機會的話多關照他。”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到周樂身上。
    這是極高的公開讚譽。
    周樂立刻站起身，雙手舉杯，腰微微彎曲，態度謙恭而誠懇：“張導，您這話我真不敢當，能參與您的戲，是我莫大的榮幸。
    在劇組每一天，我都是抱著學習的心態，是您和於老師、倪老師等的各種前輩們帶著我，才能有一點小小的進步。
    謝謝張導的提攜，謝謝各位老師的幫助，我敬大家，一定繼續努力，不辜負您的期望。”
    這番話感激的那叫一個光芒四射、滴水不露，將功勞歸於導演和全體前輩，姿態放得極低。
    但又絲毫不顯虛偽。
    反正該誇的老張都說了，自己就算這麽說，也沒誰真的會覺得自己不行。
    要資本有資本，要人脈有人脈，要渠道有渠道，要能力還有能力，要後台還有後台，自己也有造餅能力。
    這個時候還覺得周樂不行那是傻子。
    就這樣一直到了宴會尾聲，張藝某臉上顯露出疲憊。
    周樂見狀，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張導，您累了一天了，我司機就在樓下，車也寬敞，先送您回去休息吧？”
    張藝某看了看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點點頭：“也好，年紀大了，是有點扛不住了，那就麻煩你了。”
    “嗬嗬不麻煩，正好也想單獨感謝您一下。”
    車上，脫離了喧鬧的環境，氣氛安靜下來。
    張藝某靠在後座，閉目養神了片刻。
    忽然，他開口，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些，也更直接，像是在交代自家晚輩：“周樂啊，這部戲之後，你的局麵就算徹底打開了，電影家協會，你已經是會員，這很好，是個起點。
    但光在裏麵待著不行，得有點聲音，陳道明老師那邊，你要保持尊重，多交流，他是很愛才，也願意提攜真正有實力的年輕人，但你得讓他看到你的價值不隻是票房數字，還有對行業的思考和態度。
    我知道你們關係不錯，但該活動還是要多活動的，到時候我也可以幫你聯係一些有話語權的人，畢竟以你現在的累計票房、這部戲的口碑，再加上幾個有力的推薦，爭取一個理事的位置，雖然資曆上確實還淺，但也不是不能操作，算是一次破格提拔。這
    對你將來在行業內的地位和話語權有好處。”
    周樂坐直了些，神情認真：“張導，我明白。謝謝您為我考慮得這麽周全，陳道明老師我一直和他保持著聯係，但過後我還是得找合適的機會去拜訪學習。
    協會的事情我記下了，也知道該怎麽做才能不辜負您的推薦。”
    他清楚，這不僅是榮譽，更是一份責任和站隊，意味著他正式進入了行業的核心權力結構層麵。
    “嗯，”張藝某似乎放心了些，繼續道，“導演協會那邊，也複雜得很，等這部戲公映，票房和口碑立住了，你不是自己也有電影嗎？等一上映，你進去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人際關係那邊，估計你也能處理好，到時候多了解一下派係什麽的，我其實也不要求你完全站到我這邊，但你要記住那些幫助過你的人，明白吧。”
    “我記住了，謝謝張導指點。”周樂鄭重回應。
    這意味著他未來的道路，將不僅僅局限於表演。
    車子平穩駛到張藝某家門口。
    對方沒讓周樂下車：“行了，就這兒吧，今天你也折騰夠了，早點回去，我這把老骨頭得回去泡個腳，不然明天準難受。”
    周樂笑著應下：“好，那您趕緊休息，泡腳水裏記得加點薑片驅寒。”
    看著張藝某進了門，周樂才吩咐司機離開。
    路上的霓虹變得柔和起來，他放鬆地靠進椅背，這才真正感到一絲疲憊，但精神卻因為剛剛的談話而高度興奮。
    他拿出手機，習慣性地先看了看微信工作群，沒有緊急事務。
    之後還上網看了一些關於懸崖之上的信息。
    然後他撥通了周野的電話。
    “喂？首映禮和大宴席終於結束了，周總感覺如何？”周野的聲音帶著調侃傳來。
    “剛送完張導，累的不行。”周樂揉了揉眉心，語氣裏帶著笑意，“跟你說個正事，《懸崖之上》開分了。”
    “多少？”周野的聲音立刻變得認真起來。
    “貓眼9.3，淘票票9.2。”周樂報出數字，語氣平靜，但細微的得意還是能聽出來。
    “不錯啊！”周野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這分數應該算可以了，但加上張藝某導演就不一樣了，拿獎拿不妥妥的？而且我記得在貓眼和淘票票上，得真金白銀買了票、看了電影的人才能打，雖然裏麵有不少貓膩，可操作空間不小，但至少麵向大眾也能說明普通觀眾緣還行！
    “嗯，”周樂應了一聲，分析道，“購票平台的分數更偏向市場反饋，豆瓣那邊開分會慢一點，估計要等更大範圍的觀影群體和影評人發聲。
    那邊環境更複雜，文青聚集，口味挑剔，容易形成話題爭論，也難免有些粉粉黑黑的操作。
    不過，如果能穩住高分，或者在豆瓣拿下高口碑，對咱們也更有利，說不定到時候你也能弄幾個獎。”
    “那可太好了。”
    二人就這麽聊了一會後電話掛斷。
    很多朋友都在BJ，但今天周樂也不打算翻誰的牌子了，他隻想回去睡一覺，忙裏偷閑。
    隻是剛掛斷，手機屏幕又亮起，來電顯示——章梓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