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雖然隻有五年，但比起變成活死人，甚至立刻死去，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衛羨嬌看著床上恢複生機的鄧耀，又看了看葉淩，美眸中異彩連連。她走上前，帶著一絲懇求和希冀，輕聲問道“葉先生，那……能不能讓他……”
    她想問，能不能讓他恢複失去的壽數。
    “我隻負責救命。”葉淩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不容置疑，“我欠你的人情，已經還清了。”
    衛羨嬌看著葉淩，那張清麗的臉上，愧疚、後怕與崇拜交織在一起，複雜到了極點。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葉淩身邊，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輕顫“葉先生，對不起……是我太貪心了。您能救回老爺子一命，已經是天大的恩情，我不該再有別的奢求。”
    能從那必死的局麵中，硬生生搶回五年陽壽，這已非人力，而是神跡。自己之前還妄想讓葉淩徹底治愈，實在是可笑又無知。
    “我欠你的人情，清了。”葉淩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隻是隨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份淡然，卻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分量。
    “噗通！”
    鄧高陽再次重重跪倒，這一次，他身後的曹儀和鄧家眾人也齊刷刷地跪了一地，對著葉淩的方向，深深地叩首。
    “葉先生大恩大德，我鄧家沒齒難忘！”鄧高陽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聲音嘶啞，充滿了悔恨與敬畏，“之前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愚不可及，冒犯了先生，罪該萬死！請先生責罰！”
    他看了一眼在地上翻滾哀嚎，手臂已爛得不成人形的兒子鄧林，又看了看床上雖然撿回一命，卻隻剩五年陽壽的父親，心中百感交集。
    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一開始就選擇相信衛羨嬌，相信這位葉先生，何至於落到如今這般淒慘的境地？
    兒子成了廢人，父親折損了二十年陽壽，而這一切，都源於他們的傲慢與愚蠢。
    真是報應啊！
    就在此時，一直昏迷不醒的燕婆婆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悠悠轉醒。
    她第一時間感覺到的不是左臂的劇痛，而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她猛地睜開渾濁的雙眼，視線越過所有人，死死地鎖定在門口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血符化煞，言出法隨！
    那根本不是凡俗武道，更不是什麽蠱術，而是傳說中早已斷了傳承的……天師之法！
    “撲通！”
    這位在南疆橫行數十年，受無數人敬畏的蠱術宗師，此刻竟像個最卑微的奴仆，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不顧自己烏黑流膿的手臂，連滾帶爬地跪到葉淩麵前，蒼老的身體抖如篩糠。
    “老身……有眼不識真仙，冒犯了天師大人，請天師大人降罪！”
    她將頭深深地埋下，姿態卑微到了塵埃裏。
    這一幕，讓剛剛起身的鄧家眾人再次心神劇震，看向葉淩的眼神，已經從敬畏變成了徹底的恐懼。
    連燕婆婆這等神仙般的人物，都對其行此大禮，稱其為“天師”，那這位葉先生，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葉淩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燕婆婆心中愈發惶恐，她咬了咬牙，顫巍巍地抬起頭，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問道“敢問大人……剛才所用之法，可是……可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天師符法？”
    問出這句話，她自己都覺得荒謬。天師道統，千年未顯，怎麽可能出現在一個如此年輕的人身上？
    可眼前發生的一切，又讓她不得不信！
    見葉淩依舊沒有反應，燕婆婆心中一橫，猛地扯開自己左臂的衣袖。
    那條手臂已經完全變成了焦炭般的黑色，但詭異的是，在那焦黑的皮膚之下，竟有一道道細如發絲的血線正在緩緩遊走，組成一個極其詭異的蓮花狀符文。
    “大人明鑒！”燕婆婆聲音淒厲，“老身所中之毒，並非那母蠱之毒！而是一種更為歹毒的邪術，名為‘祝由術’！那母蠱的撕咬，隻是一個引子，用來激活這道邪術的引子！”
    “祝由術？”葉淩的眉頭終於微微一挑，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興趣。
    這是一種比蠱術更加古老和詭異的禁術，以生靈精氣神為引，種下咒印，待時機成熟便可隔空“采摘”，奪其修為、壽元，甚至神魂，歹毒至極。
    “施術者是誰？”葉淩終於開口。
    燕婆婆如蒙大赦，連忙回道“那人……那人非男非女，聲音尖細，身披一件寬大的黑袍，他讓老身稱其為‘地蓮’大人！”
    “他將那‘噬心蠱’的煉製之法傳授於我，說是能助我修為大進，但條件，便是在我身上種下這祝由術，美其名曰……‘種下一顆機緣的種子’！”
    說到這裏，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急忙補充道“對了！那地蓮大人的右手，似乎戴著一隻黑色的手套，但……但我曾無意中瞥見，那手套下，似乎隻有兩根手指是完整的！”
    三根斷指！
    葉淩的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森然的冷光。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正廳的溫度都降至冰點。
    “地蓮……原來是黑山監獄裏跑出來的那條雜魚，命還挺硬。”
    他頓了頓，瞥了一眼滿臉驚駭的燕婆婆，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
    “他那三根手指，是我親手掰斷的。”
    轟！
    燕婆婆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掰斷了地蓮的手指？那地蓮可是連她都隻能仰望的恐怖存在啊！
    衛羨嬌更是捂住了嘴，美眸中寫滿了難以置信。黑山監獄？那不是關押著整個華夏最窮凶極惡之徒的禁地嗎？
    葉淩，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天師大人！”燕婆婆反應過來後，是無與倫比的狂喜和希望，她拚命磕頭。
    “求大人救我！那地蓮說過，待‘果實’成熟之日，便是他采摘之時！老身願為大人做牛做馬，隻求大人能救老身一命！”
    葉淩卻搖了搖頭，神情淡漠“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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