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抱歉。”士郎聳了聳肩。
    兩人靠的確實算近，他這個動作能讓莫德雷德確切感受到盔甲會時不時的被觸碰。
    拋開事實，這家夥無疑是第一個願意靠近自己的人。
    雖然意思不能一概而論，但……果然是讓人十分不爽的混蛋！
    正當她這麽想著的時候。
    士郎頗為冷淡的聲音傳來。
    ……
    說明：士郎本人認為他很溫和，實際非常冷淡。
    這也是為什麽換係統上號也沒人覺得奇怪的原因。
    “禦主（MaSter）召喚從者（Servant）相互廝殺，重現隻存在神話時代的戰鬥……我以前有經曆過一次，召喚的Saber，便是享譽天下的騎士之王，亞瑟·潘德拉貢。”
    “你說什麽！？”
    莫德雷德遊走的視線一下子全部來到士郎身上。
    “你沒開玩笑嗎，父王她居然……”
    “這種事情拿來開玩笑可沒有太多意義，而且比起這個，你就不想知道她的願望嗎？”
    “父王……的願望！”
    心跳猛然加速，莫德雷德感覺到接近父王的契機。
    她按耐快速跳動的心髒，宛如被一個故事勾起興趣的小孩，用迫切想知道故事後續的急切語氣問：
    “是什麽？”
    “在回答之前，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士郎金棕色的眼眸直視莫德雷德：“你認為如今的獅子王，是亞瑟王嗎？”
    莫德雷德沉默了一會，才說：“無論是獅子王還是亞瑟王，對我來說都是父王，我要獻上忠誠、生命，以及戰鬥意誌的對象。”
    “這樣嗎。”
    士郎收回目光，用極為平淡而冷酷的言語說道：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對於你、甚至對圓桌騎士來說無比殘酷的事實——亞瑟王啊，她否認了一切。”
    “沒錯！她的願望，是回到王選之前，回到石中劍還沒有拔出來的那一刻。她認為自己成王，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所以……她放棄稱王！”
    轟隆！！！
    大地被巨大的力道四分五裂。
    隱藏不貞的頭盔在這一刻打開，莫德雷德用一種無比震驚而又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士郎。
    “開什麽玩笑，你是不是又在胡言亂語了？”
    “不相信也沒關係。”
    少年用著無所謂的語氣說：“反正對你們而言，效忠誰都一樣吧。”
    “你說什麽！？”
    莫德雷德瞪大眼睛，怒火中燒。
    在她還是沒有做出行動之前，士郎問道：
    “不是嗎？如今效忠獅子王的你們，是否認為她是亞瑟王；或者說，是否還覺得她是你們所認識的亞瑟王？”
    轟隆！！
    宛如五雷轟頂，莫德雷德的怒氣突然無處宣發。
    硬生生卡在中間，最後不得不憋回去。
    最後，她抱著膝蓋，悶著腦袋小聲嚷嚷：
    “事到如今，糾結這種事情有什麽意義，而且我可不會相信你這家夥的胡言亂語。”
    “再說回來，亞瑟王有什麽理由認為她稱王是個錯誤的選擇？”
    “卡美洛在她的治理下繁榮昌盛，圓桌騎士之名傳遍天下……呤遊詩人口中完美無缺的聖王。就這她為什麽要後悔？”
    “在你眼中也是這麽看待她的？”
    一句話，把差點說服自己的莫德雷德又幹沉默。
    她煩躁道：“那你說說父王她為什麽不想稱王！？”
    “不列顛的消亡是既定的結局，在拔出那把選王之劍前她就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士郎凝望手心。
    他曾清晰握住過那個少女的手。
    “明明知道一定會走上最悲慘的結局，被所有人憎恨、背叛，孤身一人死去，她還是毅然決然成為了王！”
    “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不等莫德雷德詢問，他就自顧自地說：
    “隻要所有人都在笑，就一定沒問題。即使眼前出現地獄，少女仍沒有一絲猶豫地拔出了注定讓她走向滅亡道路的劍。”
    “但結局背叛了她，現實也背叛了她！就連她曾無比信任的騎士，都開始手足相殘，一個個離她而去！”
    “在那座染血的山丘，王沒有憎恨任何一個人……她恨的隻有自己！麵對不列顛走向終結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因沒有讓所有人露出笑容而不懂人心的自己。”
    “單純的以為是她的不稱職才造成了一切走向無可避免的道路。”
    “所以……可以重來的話，能夠放棄稱王的話……是不是會讓不列顛走的更加安詳，或者得到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彌留之際，少女的願望被抑止力聽見……那一刻她所存在的時空被永遠凍結在殺死你的那一瞬間。”
    “之後等待她的，便是無盡而漫長的孤獨。不被人理解，不被曆史所認同，連自己都覺得毫無希望實現的悲願。”
    “就算這樣，她也在渴求奇跡……哪怕隻有一次也好，即使墜入地獄，隻要那份奇跡能重現，她便為自己的選擇感到無悔……”
    “怎麽樣？”
    說完後，士郎輕笑：“是不是很像一個不願意接受事實，一直在欺騙自己的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