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溫蕊心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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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歲檀就不自覺皺了眉,聽到這幾個字,心裏就泛上了惡心。
    她不想說話,早就沒有了溝通的欲望。
    伽藍知道她的心思,下了馬車:“見過謝侯爺,不知謝侯爺可否讓路,我家小姐還急著回去呢。”
    謝鶴明是在她回去的必經之路上,等著的。
    要見她一麵,要跟她說明白。
    “你退下,我跟阿檀有話要說。”謝鶴明這幾天經過宮裏來的太醫反複調理,加上老大夫私下看診,身體似乎恢複了不少。
    他不耐煩為難她的丫鬟,自己從馬車上走下來,往她的馬車走。
    這裏是一條巷子,早就被他給清了場。
    “阿檀,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我還是想說,從前是我對不住你,你能不能……”謝鶴明聲音有些幹澀,“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相識這麽久了。”
    “謝侯爺言重了,如今你得償所願,應該開心才是,萬不可沉溺於過去。”竇歲檀坐在馬車裏,不想見著他那張臉,沒什麽耐心地應付著。
    她聲音清冷,隔著馬車給人以恍惚難以接近之感。
    謝鶴明表情苦澀:“阿檀,我已經後悔了,我隻想要你作為我的妻子,至於溫氏,是我用來氣你的,我太幼稚了,傷了你的心。”
    “這話請侯爺不必說了,溫氏也是好好的一個女子,怎容你將她作為工具,讓你你如此踐踏?。”她聽完,聲音更冷了。
    從前居然半點沒有發現,謝鶴明不論是從想法還是行動來說,處處都透著別扭。
    這件事,根本就與那溫氏關係不大,縱然溫氏有錯,隻要謝鶴明行得正坐得端,如何會鬧成如今這副局麵。
    左右不過是謝鶴明管不住自己罷了。
    想到從前在長公主府和在墮月寺見到的,竇歲檀都恨不得洗洗眼睛。
    “不是的,我與溫氏……總之阿檀我是想你知道,溫氏在我心中,沒有你重要。”謝鶴明急急說。
    可他越急,竇歲檀就越覺得惡心。
    如果他一直糾纏,竇歲檀就打算動用護衛,直接把人趕走了。
    “你與溫氏如何,隻請侯爺不要再負了她便是,言盡於此,還請侯爺讓開。”竇歲檀微微提高了聲音,示意了菩瑤一下。
    外麵的護衛就往前近了一步,她防範著,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謝鶴明沒有辦法,在這裏攔人,已經是得罪了她。
    可回到侯府,看著滿府空寂,謝鶴明才恍然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麽,今天,也隻是帶著微小的希望來的。
    他身邊沒帶什麽護衛,都默默跟在後麵沒說話,也攔不住,她防備至此,兩個人之間,沒有善了,如今連見麵都難了。
    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實在是——
    “像條狗不是嗎?”
    “嗯?夫人您說什麽?”丫鬟是個年紀小的,她在秦家也沒什麽心腹。
    秦家那位老夫人可不是個軟柿子,這一年,損了她不少臂膀。
    現在身邊已經沒什麽值得信任的人了,倒是這個新來的丫鬟,看著粗拙,好在不是秦家的人。
    溫蕊心塗了丹蔻的手捏著瓷白的茶杯,紅唇印在邊上:“沒什麽,你說,是那竇氏美,還是我美?”
    溫蕊心出身溫家,身材是瘦長如一柄上好的玉笛,平白就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相貌自然也不差,眉目如畫,墨發半綰,模糊了已婚婦人和未婚女子的界限。
    每次去見謝鶴明,她大都會做此類打扮。
    說話又是柔柔的,如雲朵一般,小丫鬟是新來的,規矩都還沒學全呢,覺得夫人不像是別人說的脾氣怪。
    但這個問題,小丫鬟就很明顯地遲滯了一番,臉鼓起來支支吾吾半天。
    “嗬,”溫蕊心掩唇一笑,“我自取其辱了,你這丫頭,連恭維的話也不會說。”
    她自然清楚自己與竇氏的差距,手中的茶水快見底,小丫鬟給她添上。
    她看著微晃的茶水,思緒回到了從前。。
    “老爺,不是我不給心兒大辦,隻是這讚者不好請,妾身真的盡力了。”繼母帶著一派慈心,訴說著自己的為難。
    娘親去世的早,父親早早另娶,很快就生了弟弟出來,自此,她不僅背上了“喪門長女”的壞名聲,有著不吉和不適婚配的頭銜。
    弟弟一出生後,就得到了爹的全部寵愛。
    小時候,她不明白,也會鬧,繼母每次都護著她,讓她大為感動。
    但卻惹得爹越發厭憎,居然還是這個繼母待她更好。
    她不是什麽都沒見過的小女孩,稍微大了一些之後,就知道這是繼母的捧殺之道,歹毒至極。
    兩個人的鬥爭才剛剛開始,她害死了繼母的小女兒,繼母就找人壞她的名聲,要她償命。
    可終究是鬥了這麽久,許久都沒有分出勝負,溫蕊心依舊鬥誌滿滿,她還年輕,繼母可已經老了。
    一個及笄禮而已,她不在乎,反而因著這件事情,想好了脫離溫加的辦法。
    嫁出去,嫁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讓爹不能夠忽視她,讓繼母也要看她的臉色。
    於是她先選中了謝鶴明,可他雖說對自己上心,終究沒有什麽權利。
    最後,她白設計了秦家,那個男人鐵血,倒也負責,最後把她娶了回去。
    可不知道,是他命不好,還是她溫蕊心命不好,好好的丈夫,居然生死不明了。
    時至今日,她都沒有過自己的及笄禮,連生辰都沒過過。
    但溫蕊心記得,在及笄禮的後幾日,繼母宴客,府上來了貴人。
    據說是京都竇家的大夫人,帶著縣主的女兒,竇歲檀來的。
    溫蕊心記不清其他細節,她那天想要做些手腳,好讓繼母犯下大錯,得罪貴人。
    她端著做了手腳的茶水,急匆匆想著銷毀證據,可再拐角處,撞上了一個人。
    侵入鼻端的,是一股從骨肉種散出來的香,緊接著是素腰,再往上,是一張天人之顏。
    “你個笨手笨腳的小丫鬟,怎麽走路的?”
    “無妨,我們去換就是,你沒事兒吧?可有燙著?伽藍,去給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