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金鱗豈是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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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坳裏會出現一段龍脊的原因,隻有一個——柳珺焰的一片金鱗落在了此處造成的。
    而那隻黑蟾蜍不知道得了什麽機緣,尋到了這片金鱗,待在這塊默默修煉。
    如果一直這樣修煉下去,吸收金鱗、日月,以及這塊風水寶地的精華,說不定有朝一日它真的能修成三眼金蟾也說不一定。
    可惜,一切毀於邱家。
    黑蟾蜍被迫放棄了原本正規的修煉路子,選擇了血祭的捷徑。
    它一直頂著那片金鱗,金鱗儼然成了它的護身符,一般人想對付它,除非毀了這塊風水寶地。
    但柳珺焰不同啊。
    柳珺焰是金鱗的主人,他都能從牛虎山將那片金鱗搶回來,又何懼於一隻還沒修成正果的蟾蜍精?
    “這件事情我可以幫你處理。”柳珺焰說道,“但邱老板,此事之後,邱家的運勢可能不會像以前那麽好,但也不會太差。”
    邱豐年直點頭:“這個昌市首富不做沒關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我的商業手段,我有自信不會混得太慘,大師,我……我最關心的還是我的家人……”
    我接過話頭說道:“此事之後,我會請有經驗的大師過來你家做一場道場,幫助穩固你的家宅安寧,從你的麵相上來看,邱家本應人丁興旺的。”
    邱豐年等的就是這句話,哪敢有什麽異議?
    可就在我們準備布陣、出手的時候,山坳之中,墳坑之下,忽然傳來了一陣一陣的蛙叫聲,此起彼伏,仿佛有成千上萬隻青蛙或者蟾蜍在叫似的。
    那聲音穿透力極強,直往耳膜裏麵鑽。
    首先中招的就是邱豐年,幾乎是頃刻間,他雙手捂著耳朵,鼻腔和耳朵裏同時有血絲溢出來。
    緊接著就是守在外圍的保鏢們。
    柳珺焰臉色一變,說道:“壞了,這隻蟾蜍竟有主人,並且還是一隻母蟾蜍。”
    他一邊說著,一邊拽著我和邱豐年往後退。
    邱豐年一邊擦鼻血,一邊緊張地問道:“大師,這……這……”
    他話還沒說完,我們腳下的地麵已經顫動了起來。
    那股顫動的力道很小很小,並且不是大麵積的顫動,而是在一條縱線上。
    “是那條龍脊在動。”我說道。
    柳珺焰說道:“它在吸龍脊的精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朝四周看去,看了一圈,目光忽然鎖定在了東南角的一道山峰之後。
    我隻看到他手上一動,一枚金色的銅錢已經朝著那個方向射了出去。
    “小九,盯著那條龍脊,如果發生屍變,燒它!”
    柳珺焰丟下這句話,縱身便朝著東南角追了過去。
    變故發生得太快,從邱豐年的描述中,那隻黑蟾蜍就是一個無主的黑疙瘩。
    我們沒往它有主這方麵懷疑,主要是它在邱家受供奉十年之久了。
    如果它有主人,那主人不該毫無動靜吧?
    真的會有人在被重創之後,蟄伏十年之久按兵不動嗎?
    除非……對方對邱家還有所求。
    我眯了眯眼,一個念頭猛然間閃現在我的腦海之中,我當即問道:“邱老板,你父親的生辰八字報一下。”
    邱豐年的嘴唇都在哆嗦。
    他久經商場,本來應該是臨危不亂的性子,可惜被那蟾蜍精吸了太多精氣,他虛啊!
    邱豐年磕磕絆絆地將他父親的生辰八字說了一遍,我算了算,很普通。
    跟我想象的有些出入。
    我又問他父親下葬的日期,同樣如此。
    不對,還是不對!
    剛才柳珺焰離開的時候,叮囑我如果發生屍變……這一點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但我推測是邱豐年父親的生辰八字極陰,被人利用養屍了,再不濟就是下葬的日期極陰。
    可都不是。
    那問題出在哪兒?
    如果邱豐年父親隻是一個幌子呢?
    如果這條龍脊之下,還葬著其他什麽人呢?
    邱豐年父親是個障眼法。
    蟾蜍精又何嚐不是?
    邱豐年憂心忡忡地問道:“小九掌櫃,怎……怎麽了?”
    “墳下墳。”我推測道,“邱老板,當年為你點穴的大師,跟你們邱家有仇吧?”
    “啊?”
    邱豐年大驚失色:“不會吧?畢竟我現在不是已經成為昌市首富了嗎?”
    “對。”我話音一轉,說道,“但你邱家這幾年的運勢,是拿你家祖孫幾代人的陰德換的!”
    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金鱗豈是池中物?
    這麽一片金鱗藏在這山坳之中,遲早會被發現。
    想要長久地保住這片金鱗,保住因金鱗而形成的這道龍脊,甚至將來有一日,可以順著這道龍脊不斷往外擴張……這一切需要一個載體來承載這一切。
    我華國泱泱近千萬平方千米的土地,每一方土地上的氣運都是有數的。
    昌市這一片的氣運,大頭在邱家。
    這就是邱家被盯上的根本原因!
    有邱家祖墳葬於此處,他們便會不遺餘力地保護這一塊區域。
    而邱家的氣運與陰德,還可以遮掩養在這塊風水寶地之下的東西。
    東南角,柳珺焰正與一個黑影在交戰。
    黑夜裏看不清對方是個什麽玩意兒。
    就在這時候,山坳之中發出嘭地一聲。
    緊接著,那條山脊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一麵棺蓋從裏麵飛了出來,重重地砸在地上。
    下一刻,一個人從裏麵飛了出來,穩穩地立在了地麵上。
    那人跳出來之後便昂起腦袋,張嘴對向月亮的方向,似乎在吐納。
    他頭發花白,身形幹瘦,穿著一身黑色的壽衣,兩隻手往前直直地伸著。
    月光下,我甚至能看到他又長又黑的指甲。
    指甲上似乎還長出了黑毛。
    他的屍身被保存得很好,沒有半分腐壞的跡象,長長的獠牙壓在嘴唇上,在夜色中泛著凜凜的白光。
    邱豐年一看到這人,失聲痛呼:“爸啊!你……你怎麽還沒爛啊?!”
    額……
    邱豐年這一喊,那家夥的身體猛地轉向了我們這邊,發出幾聲桀桀的怪叫,隨即,一蹦老高,直直地朝著我們蹦了過來。
    那老東西感覺很有些能耐,一個蹦跳至少出去兩米多遠,幾個蹦跳就已經近在咫尺。
    邱豐年嚇傻了,整個人抖成了篩子,嘴裏始終嘟噥著:“爸啊……爸啊……”
    我一腳踹過去,直接將邱豐年朝山坡那一邊踹了下去。
    下麵有保鏢和他大兒子守著,他死不了。
    而我則已經同時召喚出鳳梧,將長弓穩穩地對準了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