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他要你回去當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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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惠禪師竟也建議我回蒼梧山看看。
    蒼梧山裏到底有什麽在等著我?
    鳳狸姝雖然已經死了,但鳳族真的能容得下我?
    可等不及我想太多,問太多,大惠禪師已經在跟我做最後的告別:“阿巫,回去吧。”
    “告訴那小子,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便一條路走到黑。”
    “黑暗的盡頭,是黎明。”
    說完,大惠禪師的肉身已經幹癟到正常坐化肉身的狀態,再無一絲生氣。
    而我的魂魄卻真真實實地充實了起來,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出了高塔。
    不多時,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柳珺焰盤腿坐著,我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石屋裏一片祥和。
    他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麽,沒有了我魂魄剛剛遊離出去時的慌張與歇斯底裏。
    他隻是摸了摸我的頭,說道:“醒了啊。”
    我嗯了一聲,坐了起來。
    本來是麵對麵坐著的,柳珺焰一伸手,將我攬了過去,靠在他的懷裏:“剛才你的魂魄遊離出去了,我怎麽叫都叫不醒,但後來,我感覺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之後你的身體情況便穩定了下來,小九,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便將剛才的事情,以及大惠禪師最後交代我轉達給他的話,一一說給他聽。
    聽完之後,柳珺焰喃喃道:“一條路走到黑……黑暗的盡頭,是黎明……”
    大惠禪師說這些話的時候,讓我立刻想到了很多事情。
    關於邪僧。
    關於虞念曾跟我說過的那些話……
    大惠禪師是真正的得道高僧,而柳珺焰……相比較之下,就很不像個僧人的樣子。
    不,不對。
    柳珺焰本就不是僧人啊。
    隻是他覺醒了銅錢人的部分記憶,變成了現在這樣罷了。
    不對,還是不對。
    如果剛才我看到的是大惠禪師的肉身,那當鋪西屋裏的銅錢人,又是怎麽回事?
    我努力地回憶著銅錢人的身形。
    腦海裏,銅錢人、大惠禪師和柳珺焰三者慢慢地重合,從某些角度來看,他們仨的確像同一個人似的。
    兩人沉默良久,直到窗戶那邊隱隱地有了亮光,柳珺焰忽然問道:“阿巫?他指的是你,還是大巫師呢?”
    “他說我的魂魄殘缺,但有巫法填補的痕跡。”我分析道,“巫法填補,指的應該就是之前大巫師的那張臉寄居在我魂魄裏的事情,而現在,那張臉已經消失了,所以,阿巫指的應該就是我的前世吧?”
    也不是前世了。
    我的前世應該是鳳狸奴。
    所以阿巫還要更早。
    鳳狸奴我都弄不清楚,更別說什麽阿巫了。
    柳珺焰手指輕輕地捏揉著我的耳垂,若有所思道:“小九,你就是你,不是鳳狸奴,也不是什麽阿巫,你可以去追尋前世的身世,但不要迷失了自己,懂嗎?”
    我點點頭。
    柳珺焰問道:“那你決定要回一趟蒼梧山了嗎?”
    “大巫師叮囑我要去,大惠禪師也讓我去。”我說道,“我想,蒼梧山一定有什麽特別重要的東西需要我去發現吧,所以,至少得回去一趟的。”
    “去,是一定要去的。”柳珺焰說道,“小九,給我一點時間,我想辦法讓人再進鳳族查探一番,看看具體情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我陪你一起回蒼梧山。”
    我應了下來。
    天亮之後,我們回到了大法王寺。
    空寂住持將我們帶去了偏殿。
    偏殿中,柳珺焰為我供奉的那盞佛燈已經徹底滅了。
    空寂住持看看柳珺焰,又看看我,並沒有說什麽。
    但我覺得,他其實是心中有數的。
    昨天他特意交代柳珺焰多帶我出去走走,或許是一早算到了我們會有昨夜那一場機緣吧?
    而今天,他或許也從我們倆的麵相上,看出來了變化。
    但他並未詢問什麽。
    佛渡眾生。
    所謂渡,並不是直接告訴你結果,而是引導你去經曆,去體會。
    從偏殿出來,我接到了黎青纓的電話。
    她試探著問道:“小九,你們那邊順利嗎?七爺說沒說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我立刻意識到她有事情想說,又怕打擾我們這邊。
    畢竟我們剛來嵩山不久。
    我問道:“是當鋪裏有事?”
    “是雪鳳。”黎青纓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今天我去看她,發現……發現盆裏有些變化……”
    我頓時緊張了起來:“什麽變化?你不是有霍叔的聯係方式嗎?必要時,可以請他過來幫忙看看。”
    黎青纓說道:“問過霍叔了,霍叔說可能是雪鳳要醒來了。”
    雪鳳要醒來了?!
    黎青纓又說道:“並且不是小白鳥的形態,而是人形……你知道的,她之前吃了冰蠶,霍叔擔心她醒來時,會有些控製不住。”
    這下我懂了。
    如果雪鳳醒來,神誌卻是被冰蠶控製著的,那情況的確很難控製。
    “我知道了。”我說道,“我們下午就回去。”
    柳珺焰就站在我旁邊,黎青纓的話他都聽到了。
    我們並不怕雪鳳在當鋪裏發瘋,怕就怕她跑出去……
    空寂住持聽我們說午飯後就要回去,他看著柳珺焰,語重心長道:“禪師,上次你回來,我與你說的話,一定要放在心上,沒事多回嵩山看看。”
    柳珺焰說會的。
    回去還是柳珺焰開車。
    我坐在副駕上,忍不住問道:“上次你回來,空寂住持跟你說了什麽?我看他很凝重的樣子。”
    柳珺焰敷衍得很快:“沒什麽。”
    我哼了一聲,故作生氣道:“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可以這樣隨隨便便糊弄的人啊。”
    柳珺焰瞄了我一眼,輕笑一聲,說道:“跟誰學的激將法?”
    “我天賦異稟不行嘛?”
    柳珺焰又笑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輕敲擊了幾下,似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他說我命中還有一劫,想要化解此劫,最好先回歸嵩山。”
    我皺眉:“他要你回去當和尚?”
    柳珺焰搖頭:“不用剃度。”
    我問:“帶發修行?”
    “也不是。”柳珺焰說道,“佛門中有一種修行,叫做天下行走,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