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像瘟疫一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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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貓不準我們任何人碰銅錢人。
    之前它自己還總喜歡趴在銅錢人頭上睡覺,現在連它都不碰銅錢人了。
    若是那八張當票真的藏在銅錢人的身上……不行,我還是得去找一找。
    不讓我手碰,那我就用別的東西代替不就行了嗎?
    我選了一根手指粗的木棍,拎著去了西屋,黎青纓一直跟著我。
    我一靠近銅錢人,玄貓就喵嗚喵嗚地圍著我叫,提醒我,甚至還有些訓斥我的意思。
    如今的銅錢人,已經不能稱之為銅錢人了。
    他渾身覆蓋的銅錢,有四分之一被白色鱗甲覆蓋,其他的銅錢,顏色也淡到幾近於白色。
    我拿木棍小心翼翼地捅了捅他的腳底板,木棍的頂端沾染了一些血跡。
    那血跡像是瘟疫一般,攀著木棍迅速朝我的手蔓延過來。
    玄貓拿爪子撓我,黎青纓驚呼。
    我一把扔了木棍。
    木棍落地的瞬間,竟已經沒了主幹,化作一汪血水,撞擊地麵,四處噴濺。
    我和黎青纓,以及玄貓,幾乎是同時朝後方彈跳出去,生怕被那血跡沾染到。
    這東西太邪門了!
    “香灰!”我已經反應了過來,大聲說道,“拿香灰覆蓋血跡。”
    無論這些血是怎麽回事,必定不是好東西,屬於陰邪之物,香灰純陽,能夠化解。
    西屋與正堂裏的香爐裏的香灰,全都被我們倒在了那些血跡上。
    空氣中立刻騰起了一股黑氣,冒著滋滋的響聲。
    一直等沒有動靜了,我們才將香灰掃起來,裝好,找個偏僻的地方深埋掉了。
    再回到當鋪,黎青纓抱起玄貓強行擼了幾下,被玄貓前爪踩著臉掙脫開了。
    我則看著神龕底部那些早已經幹涸的血跡,有些後怕。
    我從昌市剛回來的時候,銅錢人手臂上鱗甲縫隙中的血,是會滴落下來的,黎青纓每天還會拿抹布去擦。
    但那個時候,並沒有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現在銅錢人身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反而不會再滴落了,腐蝕性卻變得這麽強……這足以說明一點,隨著銅錢人的退化,想要奪舍他的家夥,越來越強了!
    這一刻我也深深地意識到一點,那八張當票不用找了。
    如此強大的對手,他既然敢把這八具女屍放出來,又怎會輕易讓我用當票化解這場危機?
    不可能的。
    我又掃視了一眼神龕上的其他供奉者,心裏盤算著,得想辦法將他們暫時請到別處去了,否則遲早會被‘銅錢人’腐蝕。
    從西屋出來之後,我問黎青纓:“青纓姐,之前那個死者你查到了什麽?”
    “據我調查,那個死者的確是被人皮俑吸幹了精血死去的。”黎青纓說道,“我已經提醒他的家人小心提防了。”
    我點點頭,讓黎青纓趕緊去睡覺,一會兒天都快亮了。
    黎青纓讓我也去休息。
    我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胡思亂想了好久,窗戶那邊隱隱有了亮光,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這一覺也沒能睡太久,兩個多小時候,我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沒有做夢,就是心裏壓得事情太多了,睡不沉,沒有安全感。
    心口猛地一顫,緊接著就撲通撲通亂跳。
    意識已經醒來,眼皮子卻有些掀不開。
    鼻端一股清新的花香味襲來,這股味道……似曾相識。
    我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撲扇著翅膀在我眼前掠過,又迅速消失。
    怎麽回事?
    剛才是我眼花了嗎?
    不,不是,因為房間裏還殘存著那股花香味兒。
    是小姨來過嗎?
    我立刻坐起來,想要弄清楚,可身體一動,我就又發現不對勁了。
    那花香味兒,竟是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
    很淡很淡。
    並且在我醒來之後,這股花香味兒逐漸消失了。
    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思來想去,還是給霍叔打了個電話,將這件事情說給他聽。
    霍叔聽完,歎了口氣,說道:“小九掌櫃,上次見麵我就跟你說過,隨著你母親的內丹與你融合得越來越好,以後想要剝離殘魂精魄就越難,這隻是開始。”
    我問:“如果任由情況發展下去,會對我小姨產生不好的影響嗎?”
    霍叔沉吟片刻,說道:“小九掌櫃,蝴蝶與花香,本就是你小姨獨有。”
    也就是說,我已經在影響小姨了。
    剝離殘魂精魄,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掛掉電話之後,我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然後強撐起身體去洗漱,出去吃早飯。
    灰墨穹一夜未歸,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這讓我和黎青纓都很擔心。
    那塊地的確很棘手。
    我想了想,說道:“青纓姐,派個人去聯絡灰五爺,把他叫回來吧。”
    多事之秋,我不想再把那塊地的事情卷進來,徒增煩惱。
    那塊地放在那兒這麽多年也相安無事,那就先放著,等我們處理好眼前的事情再說吧。
    黎青纓卻直搖頭:“近300畝地啊,小九,別說我了,灰老五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無論多難,你覺得他願意輕易放手?”
    “不是放手,隻是緩緩。”我說道,“咱們來日方長。”
    黎青纓正猶豫著,外麵忽然傳來汽車轟鳴的聲音,我們往門口走去,就看到一輛霸氣的黑色邁巴赫停在西街口,金無涯正從上麵下來。
    他是從副駕駛上下來的,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女人,長相明豔大氣,一頭如瀑布般的大波浪隨意披散著,她點燃一根女士香煙,靠在車窗那邊慢慢地吸著。
    金無涯從車上下來,又回頭跟女人說了點什麽,女人衝他擺擺手,他這才抬腳往當鋪走過來。
    幾個月未見,金無涯一改之前的頹敗之色,氣色好得看起來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六七歲似的。
    看來這一趟嶺南,他的確是去對了。
    倒座房的會客廳裏,金無涯將一個小瓷瓶遞給我,裏麵裝著的是刺魂。
    他還分別給大家帶了禮物,都是好東西,就連灰墨穹都有。
    他說話的時候,我特別注意了一下,他看向黎青纓的眼神裏麵少了那種愛而不得的遺憾,多了一份坦蕩。
    金無涯放下了。
    挺突然的。
    我忍不住旁敲側擊:“金老板,車裏那位美女是你朋友嗎?怎麽不請她一起過來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