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死人,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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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讓山洞外的眾人都愣了一下,還是宋枝和林隨野先反應過來,連忙給司染遞水。
    宋枝問:“怎麽了?”
    司染慘白著一張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宋枝:“裏麵有個死人。”
    白虎殺人了。
    在馬戲團的時候,索羅也幾乎殘忍地將馬戲團的老板給咬死,可現在是不一樣的,裏麵那個幾乎看不出臉,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血流了一地不說,內髒都已經外泄。
    白虎並沒有吃他,這麽做,好像是為了泄憤一樣。
    司染吞了吞口水,目光落到白虎身上:“白虎,你殺的這個人,和你有什麽淵源?”
    司染喝了幾口水後,眼神幽深:“或者說這個人跟你的妻子,另一隻白虎有什麽淵源?”
    她想到之前羚牛說的,在白虎附近的領地裏有一個陷阱,曾經有一隻雌性白虎掉了進去,死了,還被人類帶走。
    森林中能夠看到白虎的幾率本來就小,更別說一雄一雌的白虎了。
    果然,白虎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發出幽幽的光芒,在司染旁邊慢慢踱步。
    “人類設置陷阱殺了我的妻子,我隻是下山把那個人咬死了而已。”
    說完,白虎已經走到了司染麵前,巨大的體型顯得司染非常小一隻。
    然而凶狠的白虎卻溫柔地用腦袋蹭了蹭司染的手,說:“山下那群村民,他們總是進入我的領地打擾我們,直到前不久,我的妻子落入了陷阱,等我聽到有動物報信的時候,我才知道村民已經把我的妻子帶下了山。”
    “我尋著氣味去追,等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男人在給我的妻子扒皮,內髒被一件一件地取出,我這麽做,隻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司染心裏一抽,看到白虎的腳:“那你的腳呢?”
    “人類的報複心這麽強,人丟了,他們當然要找人,所以把我引誘出去,設置陷阱讓我腿落到了捕獸夾上,合夥想要殺我,但還是被我逃出來。”
    隻可惜他的腳已經廢了,甚至活不過明天。
    一連串的事情終於像是有一根線串聯在了一起。
    人類殺了母虎,所以公虎前去報仇,接著又被人類報複。
    司染深吸一口涼氣,接著嘴裏再吐出白色的煙霧。
    司染對死去的人無法同情。
    為了高價的獸皮總做一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這就像白虎說的,一報還一報罷了。
    “白虎,你把你的幼崽叼出來好嗎?”
    白虎明白這麽嬌嬌軟軟的人類肯定害怕血腥的一幕,什麽都沒說,轉身回到自己的洞穴裏。
    一隻骨瘦如柴的小幼崽被叼了出來。
    白虎把幼崽放在地上,白虎幼崽已經餓的神智不清,連站起身都困難了。
    見到這個狀況,司染就知道光靠羊奶粉救命是完全不行了。
    好在來之前帶了不少藥品,司染再次在背包裏翻找,拿出針劑,接著捏著白虎的後脖頸,一針快準狠的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白虎幼崽微微掙紮了一下,但因為實在是太餓,掙紮幾下後就認命般趴在了地上。
    司染接著又給它喂了少量的羊奶粉。
    白虎幼崽雖然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吮吸奶瓶上的奶嘴,但它的求生意誌非常強,咕咚咕咚地,竟然喝下去了一大半。
    果然,喝完奶後的幼崽感覺走路稍微都穩當了一些,竟然自己跌跌撞撞跑到了親爸的身邊趴著。
    白虎的眼睛裏突然像是鬆懈一口氣一樣。
    司染:“白虎,你的腿也需要治療,還有你的幼崽,它以後還要喝奶,我可以帶你們下山去治療。”
    白虎下意識想要拒絕。
    在它看來,自己的領地才是最安全的。
    “你現在殺了人,人類會很快找上門,而且你現在受了傷,四周都是陷阱,你能跑到哪裏去?”
    白虎的眼神有所鬆動。
    司染再添柴加火地說:“難道你要你的幼崽跟著你逃亡?我今天能夠救它兩天,但以後呢,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都在這裏。”
    白虎的眼睛微微一暗。
    在司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它腦子裏頓時就生出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它將人類圈養起來,每天給自己的幼崽喂奶不就好了?
    然而動物的智商顯然不太高,自認為聰明的白虎那點小心思被司染看的徹徹底底。
    司染忍不住嗬嗬兩聲:“白虎,你是不是想一直把我困在這裏?”
    白虎的眼神瞬間震驚。
    它明明都沒有說話,人類是怎麽知道的?
    司染:“別想了,你那八百個心眼子全部都寫在了臉上。”
    頓了頓,司染語氣嚴肅了不少:“白虎,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和白虎幼崽現在這個情況必須下山,去人類的野生動物救助站治療,我包裏麵的藥品有限,最多隻能支撐到明天。”
    白虎:“可人類要是傷害我的幼崽怎麽辦?”
    司染能夠看出白虎根本不相信人類。
    它的妻子被人類害死,下山的時候又親眼看見妻子被抽筋扒皮。
    在人類看來,老虎獅子是非常殘忍的動物,喜歡一點點折磨人,然後再將其咬死。
    這一點不可否認。
    可大部分時間裏,人隻要不作死,隻要活在自己的土地圖騰裏,遇到這樣的風險有多高,人們心裏不會不清楚。
    畢竟有的傻逼拿著棍子去戳馬的屁股,被踢飛後說馬發瘋。
    誰是傻逼她不說。
    “白虎,我跟你保證,在救助站裏沒有人能夠傷害你們父子。”
    白虎很猶豫。
    但司染的話,她的氣息,她的目光,現實天然帶著一股吸引力,白虎根本拒絕不了司染的話。
    然而,白虎剛準備開口,它忽然嗅到自己的領地裏出現了生人的氣息。
    它快速將司染護在身後,對著忽然衝上來的幾個穿著軍綠色大衣的男人大吼幾聲。
    “吼吼吼,滾出去!”
    司染和眾人聽到聲音,下意識轉過頭。
    來人差不多有六個人,帶著軍綠色的棉帽,口中哈著白氣,手中拿著獵槍,正虎視眈眈地看著白虎。
    司染皺了皺眉頭。
    但很快,司染走上前,上下打量這群人。
    其中一人司染 有些熟悉,正是她們在山下購買物資的商店老板,張哥。
    “張哥,你帶著這麽多人做什麽?”司染的目光在眾人的槍支上掃視,都是幾十年前的老物件,口徑非常大,一米二高的土槍散發出陣陣寒意。
    司染臉上含著笑,但雙手背在身後,給白虎做了一個快走的手勢。
    野保小隊其他人也看見了,就連李哥和老七也默契地站成一排,抵擋住了前來村民的目光。
    白虎猶豫兩秒,看著站成一排的野保小隊和林業局的人,最終貓著腰,叼著幼崽,快速地一瘸一拐地跑了。
    “張哥,怎麽辦,白虎跑了!”
    張哥皺了皺眉頭,心裏卻有些慌。
    他沒想到上山複仇,竟然碰到了老七和李哥。
    和兩位雖然是林業局的,可一直幹著救助動物的工作。
    而且……他們手裏麵還有槍。
    果然,李哥看著眾人的槍支後,忍不住質問道:“怎麽回事,前兩年大排查的時候讓你們上交槍支,你們各個都說早沒了,現在這些土槍是怎麽回事!”
    “我……”
    老張理虧。
    可看著白虎的背影,咬了咬牙還是道:“李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但這隻白虎我必須殺了,因為他下山帶走了我弟弟!現在我弟弟生死未卜!”
    李哥:“人丟了你為什麽不找警察,而是自己上山?”
    老張瞬間不說話了。
    人被老虎抓走後,他們至今都不敢報警,因為家裏太多獸皮,一旦被發現,弟弟被帶走的秘密也會被公之於眾。
    老張手指細細的摸索著槍上略帶粗糙的紋理,明明零下的天氣,可熱的額頭不斷冒汗。
    李哥眯了眯眼,司染和白虎的對話他多少能夠猜到一些。
    因此他對老張瞬間沒有了好臉色,質問道:“白虎在自己領地住的好好的,為什麽會忽然下山。”
    接著,李哥眯了眯眼:“白虎的傷該不會你弄的吧?”
    “李,李哥。”
    李哥見老張這個模樣,氣不打一處來:“還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捕獵設置陷阱是犯法的!每年我們都挨家挨戶的強調不能再像老一輩那樣捕獵,為什麽不聽!”
    李哥頓時有些心裏。
    秦嶺是華國的龍脈,裏麵野生動物複雜,以前村莊裏的人靠捕獵為生,建國後,法律條文逐漸擬定嚴苛,便讓住在這片兒秦嶺山腳下的村民另謀生路,開設景區。
    可沒想到啊,這麽多年過去了,村民竟然還在捕獵!
    老張和其餘村民被李哥質問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司染也道:“張哥,現在回頭是岸還有機會,你應該知道公民私自槍殺野生動物,並且還藏槍是多大的罪責有多大,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的兒子,我在小賣部的時候才看到的,你的孩子才一丁點大。”
    果然,老張有所動容。
    他跟一旁一個稍微年長的,長相有幾分相似的男人低聲說了兩句後,老張這才道:“我們追殺白虎,是為了找到我們的弟弟,平時我們根本不捕獵,至於這些槍……都是老一輩留下的稀罕物,我……我們平時是不用的。”
    野保小隊眾人差點被氣笑。
    季知時更是直接翻了個白眼,但司染沒有開腔,他們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話。
    畢竟距離這麽近,幾人中隻有宋枝,李哥以及老七有槍,真打起來毫無勝算。
    司染見幾人情緒鬆了下來,道:“你們要找到的人在山洞裏麵。”
    此話一出,村民們麵麵相覷。
    老張和那個長得稍年長一些的男人對視一眼,快步走了進去。
    半分鍾後,裏麵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
    那年長的男人直接衝了出來,站在一塊石頭上,提著槍,對準已經快消失的白虎毫不猶豫地開槍:“老子一定弄死你啊!”
    說完就是砰砰兩聲。
    司染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