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眸子閃爍了下，抬起頭一臉無害，乖巧如弟弟一般的模樣，也是之前陳如海從來沒懷疑過他的原因。
    “陳哥，我覺得可能是那兩人早就蹲守在附近，等小軒出去後跟著去，把孩子給帶走的。”
    陳如海眸子深了深：“哦，不過第九區在桃花鎮到處安的都是監控，每個月都會排查，有陌生麵孔入鎮子，舉報者有獎勵。”
    “但第九區那邊沒有人舉報，栓子你說，那兩個人到底是藏在哪裏，能躲開監控躲開舉報呢。”
    “除非是有桃花鎮的人，幫著打掩護走手續，不然不可能兩個大活人，能待在桃花鎮蹲守那麽久。”
    栓子聞言愣住，一副震驚難過的模樣。
    “陳哥，你是在懷疑我嗎？”
    陳如海就這麽看著他，沉默著沒吭聲，眼神裏的冷意說明一切了。
    鐵子見狀嚇一跳：“陳哥，這裏麵肯定有誤會的，栓子可是跟我們一起上過戰場，跟那些Ｄ販拚死搏殺過的兄弟啊。”
    “他家人被Ｄ販殺死，這血海深仇怎麽可能背叛，跟他們勾結呢。”
    “或許，那兩個人就是最近才來桃花鎮，趁著夜色躲在暗處，這桃花鎮就是監控多，到底也不是沒死角的。”
    陳如海看向他：“栓子，我這裏有些東西，我讀讀你聽聽看。”
    栓子麵色如常，袖子裏的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下，心開始提了起來，不斷告訴自己沒事沒事，他不可能知道那些事的。
    “２月３號……”
    “２月６號……”
    一封封按照日期讀完幾封信，陳如海看向他：“我找了你家裏兄嫂，聽說你去年給他們蓋了大房子，還是青磚瓦房比村長家的都好。”
    “去年過年的時候，你哥哥生病需要錢，你到處借錢，後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有錢了，你可以告訴我錢從哪裏來嘛。”
    栓子聽到這些話，心像是墜入冰窟一般。
    低著頭不吭聲，良久才抬起頭看向他，麵無表情道：“陳哥，你既然早就懷疑我了，為什麽現在才提出來。”
    陳如海搖搖頭：“沒有早懷疑，隻是覺得禿鷹兩人跑的太蹊蹺，明明按照計劃，他們不可能跑得掉。”
    “可偏偏出意外了，而且出意外的時候隻有你跟鐵子在……”
    “我就讓人去了解了下，如果跟他們有勾結的話，錢是最直接的表現方式，你哥嫂的大房子，以你的工資不可能蓋得起來。”
    栓子扯動了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來，想到那些人的手段，暗暗磨了磨塞了毒膠囊的牙齒。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但等這天真要來的時候，他也害怕死了。
    鐵子一臉震驚看著他：“栓子為什麽，你居然會跟Ｄ販勾結，你到底要幹什麽，他們要殺小軒啊。”
    “你是看著他長大的，你怎麽能忍心呢。”
    “我沒有，他們不會真燒小軒。”
    聽到他這話，其他兩人簡直要被氣笑了，小軒穿的衣服上那些油，分明就是那兩個人幹的，就是要活生生燒了小軒。
    鐵子眼底滿是失望：“栓子，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狡辯，當時要不是有第九區的同誌在，小軒已經被燒了。”
    栓子嘴硬道：“不會的，他們答應我不會做這種事，隻是要綁架小軒威脅下陳哥，以後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啪得一巴掌扇過來。
    張奎山絲毫沒手下留情，冷著一張臉看他狡辯：“到了現在你還在撒謊，你不知道他們對陳哥多恨，怎麽可能放過小軒。”
    “為什麽，你到底為什麽會跟他們勾結。”
    栓子吐出一口血來，輕笑一聲：“為什麽，其實我也不想啊，可沒辦法，我大哥生病了需要很多錢，可我沒有那麽多錢。”
    “我跟你們借過，你們是借了錢，可對我大哥來說，這些錢遠遠不夠，我要麽看著大哥去死，要麽就隻有跟他們合作。”
    “後來每次行動前，我會提前透露一點消息，讓他們損失一部分人，但不會全部損失。”
    後麵的話不用說，他們也知道什麽意思了，難怪了，他們去抓人的時候，人是抓到幾個小嘍囉，但關鍵的人始終抓不到。
    他們的上線是誰不知道，來華夏售賣渠道也不清楚，原材料跟誰買的也不清楚。
    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栓子感覺到他身上冷意越來越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陳哥我知道錯了，你要殺了我都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告訴我哥嫂。”
    “爹娘是死在Ｄ販手裏，若是被我大哥知道的話，他肯定過不去這一關，說不定還會病發，求你了陳哥。”
    說著砰砰砰磕頭，額頭都磕紅了。
    陳如海看著地上跪著的人，沉聲道：“這件事我會如實上報，該有什麽懲處等組織，你大哥大嫂那邊……我不會告訴他們。”
    栓子抬起頭看著他，眼眶微紅：“謝謝你陳哥，我真沒想傷害小軒，是他們之前答應我的事都做到了。”
    “我以為他們不會對小軒做什麽，沒想過他們會燒小軒，都是我的錯。”
    “我願意拿命去償還。”
    說著臉上帶著笑，牙齒用力咬碎膠囊，毒順著喉嚨入肚很快發作，嘴角鼻子眼睛都溢出血來，看著很是駭人。
    陳如海忙起身走過來，伸手接著他：“栓子，你……”
    栓子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臉因為毒發扭曲著：“我知道從幫他們開始，我就沒有回頭路走了，若是我不死的話。”
    “他們的人知道了，一定會傷害我大哥大嫂，我死了他們才能活。”
    “陳哥對不起，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我真得不能說，真得不能！”
    說完頭一歪斷氣了。
    陳如海看著已經斷氣的人，眼眶瞬間紅了：“鐵子，奎山你們去給村長打電話，問問栓子大哥大嫂現在可好。”
    鐵子顧不得傷心，一驚：“陳哥，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已經對他們下手了。”
    “嗯，之前他們守信用，是為了迷惑栓子，讓他老老實實為他們做事，可目的就是為了報複我，殺不成我就殺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