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更是五花八門，有掉漆的金屬折疊椅，有吱呀作響的木頭凳子，甚至還有幾張看起來像是從廢棄學校裏搬來的學生椅。
    各國的重要人物們，就坐在這些破椅子上，姿態各異。
    燈塔國的卡爾文上尉無疑是其中最紮眼的一個。
    他直接把穿著軍靴的兩隻**叉，大大咧咧地架在了桌子邊緣，身體後仰，靠著那看起來並不牢固的椅背。
    臉上，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傲慢。
    他身邊的奇異博士靜靜的站著，兜帽下的麵容模糊不清。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毛沙國的斯威特斯基司令。
    這一看就是有教養的人。
    此刻的斯威特斯基司令，坐得如同西伯利亞平原之上挺拔的鬆樹一般筆直。
    雙手平放在膝蓋上，老舊的學生椅仿佛被他坐出了高級指揮部的氣勢，臉上依舊是那副沉穩謙遜的表情。
    龍國這邊的南宮智文也沒個正形，他幾乎是半癱在椅子上，一條胳膊搭在椅背，歪著頭，眼神裏全是不耐煩。
    漢考克局長顯然是個會來事的，他不知道從哪弄來一盒品質相當不錯的雪茄，正親自給在場的幾位核心人物分發著。
    “來來來，嚐嚐，這可是好東西啊，嗬嗬嗬……”
    他的警衛員則忙前忙後，給眾人麵前的搪瓷缸子或者臨時找來的馬克杯裏倒上熱茶或咖啡。
    到了姬淩和南宮智文麵前時，警衛員還特意用生硬的中文說了句：“茶，熱的。”
    姬淩明顯一愣，朝著警衛員笑著點了點頭，端起了茶杯，接了滿滿一大杯的熱茶，捧在手心，勉強抵禦一下這刺骨的寒冷。
    懷特局長作為東道主和會議主持人，看著眼前這鍋“大雜燴”，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敲了敲桌子。
    “好了，先生們，時間緊迫，我們直接開始。”
    懷特局長首先看向了姬淩：“姬淩將軍，您是和它正麵交手的人，請您先談談情況吧。”
    姬淩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地圖上，那個被重點標記的紫色漩渦上。
    “那個東西，我建議正式命名為冰霜使徒。”姬淩的聲音清晰而冷靜，淡淡道：“它的特性，目前看來有幾個。”
    “第一，它並非單純的冰元素造物，其核心驅動力量來自虛空，寒冰隻是它利用和放大的媒介。”
    “第二，也是目前最麻煩的一點……”姬淩頓了頓，語氣加重，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說道：“它的實力深淺，我們完全摸不到底。”
    “我和文哥，加上二十名真品以上的神契者聯手攻擊，它應對得遊刃有餘。”
    “你加一分力，它就跟著加一分力，始終壓你一線，但又不急著擊潰你。”
    “這就好像是……它在陪我們做遊戲，順便摸清我們的力量上限。”
    姬淩的話讓會議室裏沉默了片刻。
    這種感覺，比直接使用強大的力量，擊潰他們，更讓人感到無力。
    接著，懷特局長示意斯威特斯基和漢考克局長發言。
    斯威特斯基率先開口，語氣一如既往的沉穩：“位於伊特利國西西裏島的第一補給站，運行正常。”
    “所有跑道均已清理完畢，戰機起降暢通，彈藥、燃油儲備充足，神契者所需的還靈飲料已建立穩定輸送線路，首批五百箱已於一小時前運抵。”
    漢考克局長跟著補充：“沙漠國綠山港第二補給站情況類似，後勤線路已完全打通，可以確保前線任何位置的補給需求。”
    兩位後勤負責人的報告，算是這糟糕局麵下唯一的好消息。
    隨後，幾位來自不同國家的空軍部隊負責人開始匯報。
    “我們的戰機持續在邊緣空域巡航，但效果有限。”一位高盧雞國的空軍上將皺著眉頭，“最大的麻煩不是低溫，而是那些被凍死的動物轉化來的虛空鬣狗！”
    “這些東西數量太多了！像蒼蠅一樣，嚴重幹擾飛行員的視線而且……”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惡心，嫌惡的說道：“它們被螺旋槳，或者是機翼撞碎時，會爆出大量帶有腐蝕性的粘稠液體，對機體塗層有很大損害。”
    “本身機體塗層，就因為極度的低溫導致性能受損，現在還要因為被這群畜生的粘液腐蝕！”
    另一位約翰牛國的空軍指揮官也附和道：“是的，尤其是由大型海洋生物轉化的鬣狗群，非常麻煩。”
    “我們觀測到，一頭原本體長超過三十米的座頭鯨被轉化後，至少變成了上千隻虛空鬣狗，密密麻麻，像一片紫色的潮水。”
    “這一點。”斯威特斯基司令伸出了一根手指，微微皺眉道：“我倒是有點不同的意見，戰機的隱形塗層，其最大的職能是反製雷達的檢測，作為戰機飛行員，你們也應該清楚，光學隱身和物理隱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司令，這我們當然知道！”一位駱駝國的空軍少將立刻說道：“我們明知道隱形性能已經無關緊要，但看著戰機漂亮的塗層變得坑坑窪窪，就像看著自己的鎧甲被毀，心裏憋屈得慌！”
    眾所周知，駱駝國的戰機全靠進口，這種進口的戰機，對於駱駝國的飛行員來說，恨不得天天都要上一遍蠟來保養，確保它時刻漂亮幹淨。
    駱駝國空軍少將似乎是覺察到了眾人對他的話有些瞧不起，隻好坐了下來，但是在坐下來的時候，卻嘟嘟囔囔的又補了幾句。
    “我們花了大價錢從龍國買來的最先進的隱形戰機，現在最大的價值居然是當成能飛的鐵棺材，去測試那些惡心的畜生的口水有多酸……這他媽叫哥什麽事兒啊！”
    “哈哈！別這麽說，我親愛的達瓦裏氏！”這時，一位來自毛沙國的裝甲營營長，留著大胡子的壯漢，猛地灌了一口伏特加，咧嘴笑著，粗聲大氣的說道：“哈哈！我們倒是覺得挺過癮！”
    “那些狗崽子衝上來，用坦克碾過去，啪唧一個，啪唧一個，跟踩爆漿果似的！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