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海賊團，將被全殲在本部！”
    “！！！”
    “不可能！”
    艾斯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嘶吼出聲，“老爹是世界最強的男人！沒有人能殺死老爹！”
    “...！”
    就連蜷縮在對麵牢房陰影裏的蒂奇，身軀也在此刻猛地一顫。
    “世界最強？”
    卡普勾起一抹譏諷，“艾斯，一直以來，海軍都戴著鐐銬在執行正義！”
    “我們受製於天龍人，受製於五老星，受製於所謂的‘平衡’！”
    “但...霍克那小子，用鐵拳和謀劃，砸碎了海軍的鐐銬！”
    “我們不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我們有了自己的錢，自己的科學家，自己的戰爭要塞！”
    “重燃君臨意誌的戰國！”
    “為了年輕一代，不會拒絕活下來的澤法！”
    “一直為海軍盡心盡力的鶴！”
    “薩卡斯基、庫讚、波魯薩利諾，那三個第一次擰成一股繩的怪物！”
    “隨時可以遞補大將之位的祗園和加計！”
    “年輕一代，有霍克那個不講道理的怪物小子，他麾下還有兩個被澤法認定未來必成大將的小怪物！”
    “而這...”
    “隻是海軍的頂層戰力！”
    “海軍還有數不清的精銳士兵，還有不斷優化的軍艦和戰爭兵器！”
    卡普向前踏出一步，“現在，你還覺得，白胡子能活下來嗎？”
    “......”
    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艾斯的心髒上。
    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這樣全力以赴的海軍...
    這片大海上，有哪個海賊團能夠抵擋？
    “爺爺...”
    艾斯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如果...”
    “沒有用的。”
    卡普緩緩搖頭，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悲憫，“就算你阻止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
    “隻要白胡子海賊團還存在一天，海軍的鐵拳就終將揮出。”
    “這是時代的洪流，艾斯。”
    “舊時代的殘黨，不會被這個嶄新的時代所承載。”
    “沒有人，可以扭轉這一切。”
    “撲通——”
    艾斯頹然地跌坐在地麵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莫比迪克號沉入海底的景象...
    看到了所有家人的屍體...
    “明白局勢了麽，艾斯。”
    卡普的聲音，將艾斯從幻覺中拉回。
    “你現在應該知道，海賊這條路，終點是什麽了。”
    “路飛，他也想走這條路。”
    “他想成為海賊。”
    “但在這個時代，海賊的名號，不代表自由，不代表榮耀，隻代表著...最快的死法。”
    “！！！”
    艾斯猛地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弟弟。
    他瞬間明白了老頭子為什麽會跟他說這麽多，為什麽要把海軍那恐怖的底牌，赤裸裸地掀開給他看。
    就是為了讓自己，去勸一勸路飛。
    當海賊，隻有死路。
    麵對未來擁有近十位大將級別戰力，並且徹底掙脫了枷鎖的海軍。
    任何海賊團，都是螳臂當車。
    可是...
    艾斯看著路飛那張熟睡中的臉。
    這個笨蛋的腦子裏，隻有肉跟冒險。
    直接告訴他別當海賊，隻會讓他更加來勁。
    但...自己做了這麽多年哥哥，太了解他了。
    “唔——”
    就在這時，地上的路飛發出一聲呻吟，悠悠轉醒。
    他晃了晃腦袋，看見被鎖鏈捆住的艾斯，“艾斯！”
    “路飛。”
    艾斯朝他招了招手，聲音平靜得可怕，“你過來。”
    路飛下意識地走到牢房前。
    “路飛，別激動，我聽爺爺說，你要當海賊？”
    “是啊，這是我跟香克斯的約定...”
    “紅發麽...那你為什麽要成為海賊王？”
    “這還用問嗎！因為海賊王是這片大海上，最自由的人！”
    “自由？嗬嗬——”
    艾斯笑了，那笑容裏，充滿了悲涼與自嘲。
    他抬起雙手，海樓石鐐銬發出“嘩啦”的聲響。
    “你看看我，路飛。”
    “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嗎？”
    “這...可是...”
    路飛語塞，他看著艾斯手上的鐐銬，有些不知所措。
    “沒有可是！！！”
    艾斯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以前咱們打架，你就從來沒贏過。”
    “現在的你，更是弱得我一拳就能揍飛！”
    “連我，都喪失了自由，你還想追逐自由？！”
    “連我，都被關進這裏，你還想實現夢想？！”
    “你，有那個實力麽？！”
    “......”
    路飛沉默了，他攥緊拳頭。
    “路飛，聽我說。”
    艾斯看著自己這個單純的弟弟，語氣嚴肅，“我比你早出海三年，什麽樣的風景，什麽樣的強者，我都見過。”
    “穿著那身軍裝吧，有爺爺護著，它能保護你在一定限度內，享受自由。”
    “然後...變強吧。”
    “拚了命地去變強！”
    “強到能打贏海軍年輕一輩裏最強的那個家夥！”
    “到那個時候，你再去追逐你想要的自由！”
    “這是一個將死的哥哥，給笨蛋弟弟最後的忠告。”
    “......”
    “帶他走吧，爺爺。”
    艾斯緩緩低下頭，額前的黑發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
    卡普深深地看了一眼艾斯，嘴唇翕動，卻終究沒能說出一個字。
    最終，他伸出大手，像拎小雞一樣，提著陷入沉默的路飛，轉身走出牢房。
    “哐當——”
    厚重的鐵門，緩緩關上。
    黑暗與死寂，重新籠罩這間牢房。
    ......
    走出牢房的通道陰冷而漫長，隻有牆壁上昏暗的油燈在搖曳。
    路飛被卡普提在手裏，大腦一片空白。
    當他看見艾斯眼睛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艾斯那雙總是燃燒著火焰，充滿自信與驕傲的眼睛裏，再也沒有半分屬於他自己的光。
    裏麵...隻剩下對自己這個笨蛋弟弟的擔心。
    艾斯的話，爺爺的話，像無數根針，紮進心髒。
    自由...
    實力...
    死亡...
    終於，在抵達碼頭時，路飛低落地開口。
    “爺爺，我...我真的很弱麽？”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充滿了自我懷疑。
    卡普的腳步沒有停下，“很弱。”
    他從澤法那裏得知，路飛的體術進步神速，六式已經掌握了三式，武裝色霸氣和見聞色霸氣也摸到了門道，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但即便是這樣，比起海軍新生代的兩個小怪物，還有差距。
    更別說，那個新生代領軍的超級怪物——霍克了。
    “我要變強！”
    路飛猛地抬起頭，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決堤，“爺爺，我要變強！”
    “噠——”
    卡普的腳步，停在軍艦的舷梯前。
    他低頭，看著滿臉淚痕的孫子。
    “跟著爺爺，從新世界殺出來！”
    “那樣，你就能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