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又過了一天，黑霧依然沒有消散的跡象。
    牧辰解決完早飯，百無聊賴地劃著手機。
    現在自己就是想看一下有沒有關於這個鬼屋的最新信息或者其他區域形成者們的動態。
    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這個時候一個直播平台的推送彈了出來。
    “斑斑大魔王開播了！速來圍觀！”
    牧辰一挑眉頓時來了興趣。
    這個主播自己以前也刷到過，人還不錯，挺會誘人的，偶爾也玩一些擦邊的遊戲。
    不過這都末日了，還玩直播心可是真大，或者說這是想紅想瘋了。
    否則不影響自己點進去。
    此時的直播畫麵有些昏暗，女主播斑斑大魔王頂著兩坨濃重的黑眼圈，頭發也是亂糟糟的，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
    “家人們，我好難受啊…”
    女主播對著鏡頭聲音帶著哭腔。
    “剛才不小心喝了一下外麵的黑水，現在肚子好痛，頭也好暈啊。”
    此時彈幕瞬間滾動起來。
    “主播666，這是在用生命直播啊。”
    “黑水？就是霧裏的那種嗎？主播真是勇士啊！”
    “心疼主播，這是不是食物中毒啦？”
    “我看是想騙禮物吧，這套路都爛大街了。”
    “樓上積點口德，萬一可是真的呢？”
    牧辰看著屏幕上那些不斷飛舞的關心和嘲諷，感覺有點諷刺。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搞這套。
    就在自己準備關掉直播的時候，，女主播身後的陰影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斑斑大魔王還在對著鏡頭哭訴。
    “有沒有人能救救我啊？我感覺我要死了…”
    這個樣子他自己好像也沒有察覺到。
    但是在彈幕之中有人看到了。
    “主播身後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那個東西應該是他的貓吧，但是看樣子有點奇怪。”
    “這是特效嗎？主播你可別嚇人啊。”
    女主播吸了吸鼻子，看到彈幕愣了一下。
    “什麽東西？以後可不要開這個玩笑，我這裏就我一個人啊。”
    她說著，帶著幾分狐疑慢慢扭過頭。
    “啊——！！！”
    一聲淒厲到變形的尖叫，刺破了手機揚聲器，震得牧辰耳朵嗡嗡響。
    此時畫麵劇烈晃動。
    女主播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度恐怖的東西，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貓，我的貓變怪物了，救命啊！！”
    鏡頭掃過，一個扭曲的黑影一閃而過，伴隨著像是骨頭碎裂的哢嚓聲。
    然後，直播信號黑了。
    屏幕上隻剩下一行冰冷的提示。
    “主播已離開，直播結束。”
    牧辰皺了皺眉。
    這難道是變異寵物嗎？
    看起來這黑霧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而且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待在家裏也不是覺得安全的。
    牧辰把手機丟到一邊，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事。
    另一邊，11棟3001室。
    陳嘉禾頹然地坐在地上，手裏捏著幾塊被水浸濕又被她用力擰幹的T恤布料。
    地板上，一個簡陋的過濾裝置歪倒著，盆裏接到的水依舊渾濁不堪，還帶著淡淡的腥臭味。
    這次又失敗了。。
    陳嘉禾想要把衣服製作成一個過濾網，希望能夠過濾這些黑霧沉積後的積水。
    但問題是那些細密的黑色沉積物根本就不是這幾層布料能夠阻擋的。
    如果沒有水的話，她和妹妹怎麽活下去？
    “嗡嗡——”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在旁邊震動了一下。
    陳嘉禾木然地拿了起來。
    是一條短信。
    發件人是她的妹妹，林清雪。
    “姐，救我，我好餓，現在好像發燒了，他們又不給我吃的，我好害怕。”
    短信的內容斷斷續續，像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林清雪，她唯一的親人！
    陳嘉禾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痛得她quasi窒息。
    不行！
    她不能放棄！
    妹妹還在等她！
    她要活下去，她必須救妹妹！
    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牧辰那張帶著幾分戲謔的臉，和他那個不容拒絕的條件。
    “用你自己，來換水。”
    屈辱感湧上心頭，但求生的欲望和對妹妹的擔憂，很快壓倒了一切。
    她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著，點開了牧辰的聊天框。
    此時牧辰剛在業主群裏又發了一遍招募廣告。
    “牧辰（群主）：末日生存，美女優先。膚白貌美大長腿，年齡1825，顏值7分以上，體重不過百。名額持續減少中，欲購從速！PS：提供安全住所及充足物資，非誠勿擾。”
    他就不信，這種條件下還釣不到幾個識時務的。
    “11棟904#風一樣的男人：辰哥大氣！這廣告詞，絕了！”
    “8棟1104#申琳琳：人渣！敗類！你會遭報應的！”
    申琳琳依舊準時打卡罵街，不過牧辰已經自動屏蔽。
    這時，一個叫“思無邪”的陌生人添加好友。
    頭像是朵精致的玫瑰，看起來挺有品味。
    牧辰點了同意。
    “思無邪”：“你好，牧辰先生。我是8棟的陳思，看到了你在群裏的消息。”
    8棟17樓。
    “陳思：你物資真那麽多？水和吃的，能撐幾天？”
    “牧辰（群主）：管夠。看你值不值。”
    “陳思：行，我再想想。”
    之後，就沒了下文。
    牧辰那混蛋，一個字兒都懶得多回。
    陳思心裏犯嘀咕，這家夥是真有底氣，還是吹牛逼？
    “我說思思，磨蹭啥呢？”旁邊一個吊帶女的，正銼著指甲，她是陳思的室友陳笑笑。
    陳笑笑眼角一揚，嘴角撇了撇：“那牧辰不就是末日高富帥？手裏有貨！現在這年頭，吃的喝的才是硬通貨。你這條件，公司裏誰比得上？搞定他，咱倆以後礦泉水敞開喝！”
    陳思眉頭輕輕一皺：“可他那口氣，太狂了，愛理不理的，搞得誰求著他似的。”
    “哎喲，我的傻姐姐，”陳笑笑放下指甲銼湊近，“這就叫範兒，懂不懂？末日限定款霸總！他要是對你客客氣氣，你還信他有料？就得這德行，才顯著他物資多，不怕沒人！”
    陳笑笑捅了捅陳思胳膊：“聽我的，晾他！看誰急！他廣告打那麽響，找他的妞兒肯定不少。但你這種極品，絕對搶手貨。讓他也體驗下什麽叫皇帝不急太監急。”
    陳思想了想，陳笑笑這話不是沒道理。牧辰那家夥，是太把自己當盤菜了。
    她“嗯”了聲，劃掉了跟牧辰的聊天。
    “再看看吧，萬一軍隊馬上就來了呢？”陳思還存著點念想。
    陳笑笑嗬了一聲，沒接話，心裏卻盤算開了。軍隊？等他們來，骨頭都涼了。還是牧辰這種有物資的土霸王實際點。
    牧辰剛跟“思無邪”扯完，手機就震了，是“禾禾”。
    就倆字，言簡意賅。
    “我答應。”
    後頭還帶著地址：11棟3001。
    牧辰嘴角那笑意，藏都藏不住。
    搞定！
    第一個極品貨色，自己送上門了。
    他挪到窗邊，外頭還是那黑乎乎的霧，悶得人胸口發堵。
    沒一會兒，樓道裏傳來腳步聲，很輕，帶著猶豫。
    一下，兩下……越來越清楚。
    最後，停在26樓樓梯口，他家樓下兩層。
    牧辰從貓眼瞄著。
    樓道燈早就不亮了，黑咕隆咚的。
    他沒動，就那麽等著。
    過了能有兩三分鍾，外麵才響起陳嘉禾的聲音，發著抖，小心翼翼：“牧……牧辰先生？我到了……在26樓樓梯口。”
    牧辰這才拉開門，斜靠在門框上，瞅著樓梯下麵那個不太真切的、單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