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翰渾身抖得更厲害了，涕淚橫流，聲音嘶啞地哀求：“光哥……我……我給您磕頭了……求求您……別動麗麗……我什麽都願意做！真的，什麽都願意！”
    “那就去把你老婆叫過來，好好伺候伺候我。”潘光眼中凶光畢露，“不然，你們兩個，今天都得死在這兒。自己選！”
    另一邊，牧辰和陳嘉禾並肩坐在沙發上，手機屏幕上正播放著一個實時直播。
    “臥槽，這幫B崽子真是什麽都敢播啊！”牧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屏幕裏，三個打扮新潮的年輕人——鴨舌帽男，扛著攝像機的小哥，還有一個妝容誇張的女孩——正鬼鬼祟祟地在一棟廢棄商場裏晃悠。
    “哈嘍啊家人們！末日第三天，我們作死……啊呸，探險小隊再次出發，今天目標，市中心最大商場！”鴨舌帽男對著鏡頭擠眉弄眼，“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小K，這位是我的黃金搭檔攝像小哥，還有我們今天的幸運嘉賓，美女莉莉！”
    彈幕瞬間刷屏：
    “666，主播牛逼！真不怕死啊？”
    “前麵的等等我，我給你們刷個火箭壓壓驚！”
    “信號怎麽通的？我這兒連運營商短信都收不到了！”
    小K得意洋洋地解釋：“商業機密！簡單說，我們有特殊渠道，政府的應急通訊還沒徹底癱瘓。”
    話音未落，攝像小哥猛地壓低了聲音，鏡頭也跟著晃了一下：“噓！前麵好像有東西！”
    三人立刻貓腰躲進一個破損的櫃台後麵，鏡頭緊張地對準了前方黑漆漆的通道。
    “沙沙……沙沙……”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由遠及近。
    莉莉捂著嘴，眼珠子瞪得溜圓，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
    下一秒，一個龐然大物猛地從黑暗中躥了出來！
    那老鼠，體型快趕上一條半大的狗了，通體漆黑，一雙眼睛紅得滲人，尾巴上還他媽長滿了倒刺！
    “我日！”牧辰頭皮一陣發麻，這玩意兒要是躥出來咬一口……
    陳嘉禾尖叫一聲，下意識死死抓住了牧辰的胳膊，指甲深深掐進了他的皮肉。
    直播畫麵瞬間開始劇烈地抖動，天旋地轉。
    “跑！快跑！！”小K的聲音帶著哭腔，畫麵天旋地轉，然後——黑屏！
    畫麵猛地一晃，緊接著就是一片令人作嘔的混亂。
    根本數不清，幾十隻，甚至上百隻那種超乎想象的巨鼠，黑壓壓一片，從商場的每一個角落鑽了出來，目標直指那三個還在發愣的年輕人。
    “救命！它們太多了！太多了啊！”莉莉的嗓音已經完全變了調，尖利得刺耳。
    一隻黑影閃過，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下一秒，一隻老鼠已經死死咬住了莉莉的腳踝！
    “啊——！！！”
    “哢嚓！”
    那清脆又恐怖的骨裂聲，即便隔著電流，也清晰地傳了過來。
    莉莉慘叫著摔倒，瞬間就被蜂擁而至的鼠群徹底淹沒。鏡頭裏，隻能看見瘋狂湧動的黑色毛皮，以及……迸濺的暗紅。
    攝像小哥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跑……我們必須……老天……”
    然後，滋啦一聲。
    直播信號，斷了。屏幕徹底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
    陳嘉禾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他……他們……是不是……都……”
    牧辰沒出聲，隻是緊了緊被陳嘉禾抓得生疼的胳膊，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攥成了拳頭，骨節發白。
    就在這時，一個機械的提示音在牧辰腦海中響起，冰冷而不帶任何感情。
    【警告：偵測到城市變異程度加劇，危險等級已提升。】
    牧辰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望向窗外，那原本隻是薄薄一層，此刻卻明顯濃鬱了許多的黑霧。
    “情況，比預想的還要棘手。”他喃喃自語，聲音裏透著一股寒意，“必須盡快找到覺醒異能的辦法，不然……”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言，卻讓旁邊的陳嘉禾感到了更深的恐懼。
    牧辰摁斷通訊，客廳裏靜得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陳嘉禾的手還箍著他的胳膊，掌心濕膩膩的全是冷汗。
    “那些老鼠……它們……它們把人……”她嗓子眼發緊，話不成句。
    “吃了。”牧辰語氣平靜，沒什麽波瀾，順勢抽回自己的胳膊。
    “所以，外麵現在就是人間煉獄，明白？”
    陳嘉禾重重點頭，臉無人色。
    突兀的震動聲劃破了死寂。
    手機屏幕亮起，來電顯示：潘翰。
    牧辰眉梢動了動。
    這節骨眼上，他打電話來做什麽？
    “喂？”
    “牧辰！牧辰！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電話那頭，潘翰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哭腔，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潘翰？你不是跟你哥潘光在一塊兒？”牧辰反問。
    “他……他瘋了！潘光他瘋了！他要殺我老婆！牧辰，我知道異能覺醒的方法！千真萬確！我拿這個秘密跟你換物資！”
    牧辰猛地坐直了身體。
    異能覺醒的方法？
    “你說什麽？”他聲音壓低。
    “我是大學講師，教生物學的！這幾天我豁出命去觀察那些變異的怪物，我發現規律了！”潘翰語速極快，生怕慢一秒就沒命，“異能覺醒，根本不是什麽狗屁隨機事件，它需要特定的條件！”
    牧辰的心髒重重一擂。
    連他的係統都檢索不到的絕密信息，這個潘翰，一個普通的大學講師，居然能研究出來？
    “什麽條件？”
    “先……先給我物資！食物！水！我老婆快餓死了！不然我什麽都不說！”潘翰喘著粗氣討價還價。
    “條件。”牧辰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不容置喙。
    電話那頭，隻剩下潘翰粗重的喘息聲，壓抑的沉默持續了好幾秒。
    “……接觸黑霧，這隻是其一。”潘翰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詭秘的強調，“同時，必須承受巨大的精神衝擊！恐懼、憤怒、絕望……情緒越極端，效果越好！但最關鍵的一點……”
    他頓了頓，聲音更輕了，“必須在特定的時間段內進行！黑霧濃度最高的時候，一般是午夜到淩晨三點之間！”
    牧辰腦中轟然一聲。
    原來如此！
    這信息，值錢！
    牧辰：“具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