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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樓到二十樓，大部分房間空空如也，或者隻有冰冷的屍體。
    有價值的物資，寥寥無幾。
    十九樓，1902室。
    廚房裏碼放著十幾箱方便麵。
    牧辰上前查看，生產日期赫然顯示過期兩年。
    他搖搖頭，食物的匱乏日益嚴重。
    轉身，離開。
    十八樓。
    1804室的房門緊鎖。
    但這對於擁有瞬移能力的牧辰而言，形同虛設。
    光芒再閃，他直接進入了房內。
    剛一站穩，一陣極其微弱的呻吟聲傳入耳中。
    聲音斷斷續續，充滿痛苦。
    牧辰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匕首滑入掌心，鋒刃對準聲源方向。
    他屏住呼吸，腳步放至最輕，小心翼翼地挪向臥室。
    臥室床上，躺著一個年輕女孩。
    她麵無血色，嘴唇呈現駭人的青紫色。
    看年紀約莫二十出頭，五官底子清秀。
    此刻，她雙目緊閉，顯然陷入深度昏迷。
    女孩的左邊手臂異常腫脹，高高鼓起。
    手臂皮膚透出一種不正常的紫紅色，觸目驚心。
    “蜂蟄？”牧辰眉頭緊鎖，仔細觀察著傷處。
    就在這時，客廳方向，一陣沉悶的振翅聲陡然響起。
    牧辰猛地回頭，一隻拳頭般巨大的馬蜂扇動著翅膀，正慢悠悠晃進臥室。
    這畜生體型駭人，比尋常馬蜂大了遠不止十倍，尾部那根烏黑的毒刺閃爍著幽綠的寒芒。
    牧辰心頭一凜：“原來是這種變異貨色，難怪毒性如此霸道。”
    那變異馬蜂顯然也察覺到了牧辰的存在，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嗡鳴，凶猛地朝他直撲過來！
    牧辰不閃不避，神情冰冷，右手軍用匕首閃電般掠出，劃出一道精準無匹的銀線，瞬間切斷了馬蜂的飛行軌跡。
    噗嗤！一聲裂響！
    巨蜂在半空中驟然斷成兩截，腥臭的黃綠濃稠汁液爆濺開來，汙了滿地。
    牧辰甩了甩匕首上黏膩的液體，快步折返床邊。
    女孩左臂的腫脹已經開始向肩膀蔓延，紫紅色的皮膚緊繃得幾乎透明，毒素擴散極快。
    再耽擱下去，這條年輕的生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救，還是不救？
    這念頭在牧辰腦中一閃而過。
    末世之中，人心叵測，資源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為這樣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動用他本就不多的珍貴藥品，值得嗎？
    然而，目光觸及女孩那張毫無血色、卻依舊能看出幾分清秀的臉龐，以及她胸口那微弱的起伏……
    牧辰終究無法做到見死不救。
    “罷了，算你命大。”
    他低聲自語，已然做出了決定。
    牧辰不再猶豫，立刻在臥室內搜尋起來。
    很快，他在洗手間的儲物櫃裏找到了一個藥箱，裏麵有幾盒抗過敏藥和一些消炎藥，生產日期都還在保質期內。
    唯一的問題是，女孩此刻深度昏迷，根本沒辦法自主吞咽藥片。
    “看來，隻能用那個法子了。”
    牧辰眉頭微蹙，取過幾片抗過敏藥，用匕首的刀柄小心翼翼地將其碾成細密的粉末。
    然後從自己的水壺裏倒出一點點飲用水，將藥粉調成了粘稠的糊狀。
    他輕輕托起女孩的下巴，有些費力地捏開了她緊閉的牙關，將藥糊一點點送入她口中。
    藥糊進了嘴，女孩卻全無吞咽的跡象，隻是任由藥液淤積在口腔。
    牧辰暗罵一聲“該死”，時間不等人！
    他隻遲疑了那麽一兩秒，便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去。
    用自己的嘴唇貼上了女孩冰涼的唇瓣，將口中的藥糊連同自己的一口氣，小心地渡了過去，試圖幫她咽下。
    女孩的唇瓣冰涼，觸感卻有些意外的柔軟。
    她殘存的微弱呼吸拂過牧辰的麵頰，有種極淡的氣息，難以形容。
    牧辰強迫自己心無旁騖，專注地感受著女孩喉間的動靜。
    終於，他感覺到她喉間有了輕微的吞咽動作。
    藥，總算是喂下去了。
    他這才略微鬆了口氣，緩緩直起了身子。
    內服的藥解決了，接下來是外敷。
    牧辰記得之前搜尋物資時，在廚房看到過白醋，那東西對蜂毒有一定的中和效果，正好用來清洗傷口。
    他再次看向女孩腫脹的左臂，小心地將她殘破的衣袖徹底撕開。
    手臂腫得像發麵饅頭，皮膚被撐得極薄，透著不正常的紫紅。
    在腫脹的中心，一個細小的毒刺孔洞清晰可見，周圍的皮膚已經泛起了一圈恐怖的紫黑色紋路。
    牧辰從藥箱裏找出一卷尚算幹淨的紗布，又去廚房取來了白醋，將紗布用醋浸透。
    他屏住呼吸，用浸醋的紗布輕輕擦拭著女孩手臂上那駭人的傷口，特別是毒刺孔洞的周圍，希望能盡可能清除殘留的毒素。
    牧辰動作利索，直接撕開了女孩殘破的衣袖。
    紫黑色的血管在腫脹的皮膚下虯結，一個細小的刺孔尤為醒目。
    白醋浸透了紗布，牧辰下手卻不輕，仔細擦拭著傷口，特別是毒刺孔洞周圍。
    “唔……”
    女孩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處理完畢，牧辰又用濕毛巾給她額頭降了降溫，便在床邊坐下，靜靜等待。
    約莫過了半個鍾頭，女孩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些，手臂的腫脹也消退不少。
    她眼睫微顫，睜開了雙眼，聲音虛弱，卻透著一股警惕：“你是誰？”
    “路過的。”牧辰站起身，“你被馬蜂蟄了，差點沒命。”
    女孩掙紮著想坐起身，目光掃過房間，最終定格在地上那兩截馬蜂屍體上：“那馬蜂……”
    “死了。”牧辰言簡意賅，“我殺的。你叫什麽？”
    “謝優優。”她輕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聲音裏帶著後怕，“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牧辰沒多停留，轉身便向門口走去，“你多休息，我還有事。”
    “等等！”謝優優急切地喊住他，“外麵現在太危險了，你一個人……”
    “我能照顧自己。”牧辰頭也沒回，丟下一句，“你自己小心。”
    6棟，1203室。
    潘光陷在沙發裏，指間靈活地轉著一把水果刀，鋒刃時不時折射出一點寒光，映著他晦暗不明的臉。
    “哥……你在想什麽呢？”潘翰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幾乎能嗅到空氣中彌漫的暴戾因子，都源自他這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