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9章 我們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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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別來無恙?”
    青嵐國都城的地下街市,“青嵐墟市”的“黑市”場館內,一個賣“乾坤真火爐”的攤位前。
    白袍老頭和紅衣女子正拉扯著,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白袍老頭趕緊轉頭看去,看到一個三四十歲模樣的俊朗青年,身穿青藍色道袍,正朝他抱拳行禮。
    那青年看清白袍老頭麵容,先是一愣,隨後露出欣喜神色:“真是前輩!晚輩剛才還怕認錯人呢!”
    白袍老頭有點懵。他隻是變作師父的模樣,怎麽就被人給認出來了?難道是師父的舊相識?可師父多大歲數,這人多大歲數?忘年交?
    “晚輩李長生,以前是玄天宗弟子,拜見玄清前輩!”
    不等白袍老頭回話,對方又上前一步,恭敬地躬身作揖,聲音壓得很低,生怕旁人聽見。
    “三十年前前輩來訪我宗時,晚輩還是個剛入宗門的煉氣期小修士,如今築基也有二十多年了。”
    玄天宗?
    聽李秀才提過,這青嵐國最厲害的門派就是北境的玄天宗,掌門是元嬰期修士,能呼風喚雨,可惜消失幾十年了。
    “哦,原來是你呀!”白袍老頭下意識伸手要跟人握手。
    李長生看得一愣,有點手足無措。
    老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改成抱拳回禮。
    邊上的紅衣女子憋笑憋得香肩直顫,偷偷湊過去在老頭屁股上擰了一把,小聲提醒:
    “跟晚輩見麵呢,發什麽呆呀夫君?”
    “哎呦!”白袍老頭沒忍住叫出聲,趕緊岔開話題掩飾尷尬:“老夫想起來了,不知貴宗掌門近來可好?”
    “‘老夫’?”李長生怔了一下,隨即黯然道:“前輩有所不知,掌門……二十年前就仙逝了……”
    白袍老頭心裏咯噔一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正想怎麽圓場,李長生又低聲補充道:
    “而且……晚輩早已被逐出宗門,如今隻是一介散修。”他臉上帶著深深的失落,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窟。
    “原來如此,”白袍老頭摸著胡子,故作深沉,“散修好,自在!老夫……咳,老夫曾經也是散修,哈哈……”
    說完,他幹笑兩聲。
    李長生聞言也放鬆地笑起來:“多年不見,前輩倒比以前風趣了。”
    他看了看攤位,問道:“前輩可是看上這攤上的東西了?”
    白袍老頭眼睛一亮,連忙指著那“乾坤真靈爐”歎氣:“想買這個,唉,帶的靈石不夠,隻能幹看著歎氣!悲哉悲哉!”
    他學著小人書上的仙人說話的樣子,裝模作樣起來。
    “這有何難!晚輩買下送予前輩便是!”李長生語氣誠懇。
    “真的?!”白袍老頭喜出望外,轉而又有點不好意思,“這……讓你破費怎麽行……”
    “應當的!”李長生眼眶微紅,“當年我剛入宗門時,承蒙前輩指點,修行一日千裏。一直想著報答,今日終於有機會了!”
    說著,他從腰間的神奇小布袋裏掏出一塊亮晶晶的大靈石,轉向攤主:
    “老板,此物何價?”
    “一組,五千靈石。”那老學究攤主不假思索地回道。
    白袍老頭和紅衣女子:“……真黑!”
    「獲得靈器:乾坤真靈爐,一組。」
    付完靈石,白袍老頭美滋滋地抱著包好的寶貝。李長生提議找個地方敘舊,兩人連聲答應。
    “對了,”這時李長生才注意到老頭身旁的紅衣女子,“這位是?”
    “哦,這是我的……侍妾。”白袍老頭隨口答道。
    李長生瞬間瞪圓了眼,說話都結巴了:
    “晚、晚輩聽聞邪修才會強擄女修當侍妾,行那雙修的不齒之事……前輩向來光明磊落,怎、怎麽也……”
    他話音帶著一絲顫抖,滿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見此狀,白袍老頭有些心急,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
    他趕緊找補:“我們是自願的!”
    他扭頭問紅衣女子:“對吧?自願的?”
    紅衣女子反應過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李長生長舒一口氣,連忙躬身賠罪:“原是如此!是晚輩失言了,前輩莫怪!”
    “嗨,小事兒!”見問題解決,白袍老頭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
    紅衣女子繼續點頭如搗蒜。
    “還有一事,”李長生遲疑地問,“三十年前見前輩時,您還是滿頭烏發。如今怎麽……須發皆白了?”
    白袍老頭一愣,好像初見師父時就聽他說過。
    那時,師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白發,“還有這個,好像不應該是白的。”
    他又想起那天紅袍女子送的黑色玉佩撞上師父的青玉石頭時,師父確實閃過一瞬的黑發模樣。
    這八成和天衍宗滅門的慘事有關?
    想到這裏,白袍老頭麵露惆悵,看向遠方的灰黃色穹頂,那裏光禿禿一片,不見日月。
    見前輩不說話,那人也不再追問,正猶豫著是不是問到了前輩的痛處。
    卻見白袍老頭學師父的樣子,含糊道:“老夫忘了。”
    說這話的工夫,三人已經走到一家客棧門口,說來也巧,正是白袍老頭和紅衣女子住的那家客棧。
    三人前後腳進了門,在大堂吃飯的地方找了張空桌子坐下。
    白袍老頭和紅衣女子早上出門急,連早飯都沒吃,這會兒早餓壞了。沒了別人幫襯著點,他倆還不太會獨立在大城市過活。
    看著兩人狼吞虎咽的模樣,李長生倒覺得有趣。
    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還有這麽逗樂的一麵,看得都有點入神了。
    “對了,”李長生問白袍老頭,“前輩剛才說您以前是散修,那意思是現在不是了?”
    白袍老頭被問得一愣,答道:“是啊,我徒弟弄了個門派,給我安了個大長老的名頭,厲害不?”
    “太厲害了!”李長生抱拳說道,“恭喜前輩!不知哪個門派這麽有福氣能請到您啊?”
    白袍老頭一琢磨,這人該不會是在套我話吧?還是先別告訴他,等見了師父再說。
    “這個啊,”他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含糊地回答,“我先保密,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你。”
    李長生看他這模樣太有意思,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哈哈,前輩您可真逗!”
    酒足飯飽之後,白袍老頭總算想起了這趟出來的正經事,對李長生說:
    “那個,小李啊,能麻煩你幫老夫一個忙嗎?”
    李長生趕忙應道:“前輩您盡管吩咐!”
    白袍老頭摸著胡子想了想:“幫我找件東西?”
    “什麽東西?”李長生問道。
    白袍老頭壓低了一點聲音:“一個玉佩,皇家用的那種,是三皇子趙景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