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7章 陛下危,速來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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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嵐國皇宮深處的一座宮殿裏。
房間內,年老的皇帝躺在床榻上,正斜著眼看向床前。在他視線所及的位置,熙熙攘攘地圍了十幾個人,其中年紀最小的是十幾歲的三皇子趙景涵。
皇子皇女們個個麵色凝重,有些眼角還掛著淚痕。他們依次到床榻跟前探望自己的父皇,小聲地和父皇說著話。
終於輪到三皇子趙景涵了。他俯身半跪在床榻前,緊緊握著父皇的手。那幹枯無比的手掌,就像一截枯木頭。
趙景涵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兩個月前分別時,還是精神奕奕的父皇,怎麽現在就病得這麽重了!
“父皇、父皇……都怪孩兒沒用,沒能好好照顧您……”
老皇帝用顫抖的手,輕輕地摸著趙景涵的小腦袋。看著小兒子那張俊俏的臉龐此刻布滿淚水,老皇帝心裏感到一陣絞痛。
這是他最小的兒子,是他最疼愛的孩子。就在一個多月前,這孩子差點遭人毒手。
他讓孩子們離開都城,本來是想保護他們。可還是沒想周全,讓這小兒子差點在山賊手裏丟了命。
是自己做錯了嗎?
現在自己病成這樣,又導致孩子們回到這危險的都城,回到這暗影重重的皇宮,也是自己做錯了嗎?
他顫巍巍地想說什麽,卻幾乎發不出聲音。
趙景涵趕緊湊上前去,把耳朵貼到父皇嘴邊,隻聽見父皇用微弱的氣聲慢慢吐出兩個字:“快逃!”
趙景涵眼睛猛地睜大,淚水在眼中打轉,但眼神依然堅定。他湊到父皇耳邊說:“父皇,您放心,我會救您出去的。”
老皇帝看著兒子,眼裏充滿了對孩子的不忍,還有對安全的深深擔憂。
……
皇子皇女們正與老皇帝一一述說心事,門外卻突然傳來動靜。
隻聽一聲“哢嚓”聲響,像是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打破了殿內彌漫的哀傷與溫情。
幾乎同一時間,房間的大門被人撞開。
原先侍立在門外、廊下的那些低眉順目的宮女太監、持戟守衛,此刻一窩蜂全衝進了房間內,目光銳利。
這些人動作顯然訓練有素,轉眼間便將老皇帝的病榻、連同惶恐的皇子皇女們圍了起來。
這便是那獅頭道人所說的百餘煉氣期邪修中的一小部分。雖然修為低微,但在這凡俗皇宮裏,已是足以碾壓一眾凡人的力量。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一位年紀稍長的皇兄厲聲喝問,聲音卻控製不住地顫抖。
其他一眾皇女更是魂飛魄散,幾個膽小的甚至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濃重的恐懼在宮殿中彌漫。
隻有三皇子趙景涵和離他最近的兩位皇兄反應最快,下意識撲到老皇帝床榻前,用單薄的身體護住了榻上的父皇。
趙景涵年幼的臉上浮現著懼色,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緊握雙拳,死死盯著眼前這群邪修。
他認出了其中幾張臉,那是長久以來在父皇寢殿附近輪值的“忠心”守衛!
烈火堂對皇宮的滲透,已經早在這次行動計劃之前了。
老皇帝雙眼痛苦地閉上。他最擔憂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如此猝不及防。
……
與此同時,在皇宮外圍高大宮牆之下。兩道影子正快速接近。
白老頭背著狗剩,足尖在宮牆磚石上幾點,如同一片鴻羽翻雪,正是在施展輕功絕技“踏雪無痕”,幾丈高的宮牆在他腳下如履平地。
瘦猴的身影也緊隨其後,他的“躡雲步”雖不靠譜,卻也輕快。
像一隻翻牆的耗子,貼著白老頭的身影軌跡,翻越高牆壁壘,不太穩地落在宮牆內一片花木叢中。
“呸!”狗剩被顛得夠嗆。
他從白老頭背上跳下,一邊拍掉身上的灰土一邊忍不住吐槽:“到頭來還是用這辦法進了皇宮……”
瘦猴麵露得意:“看我想出來的好辦法沒錯吧?”
“少廢話。”花木叢中,白老頭觀察著遠處走過的巡衛。
他壓低聲音:“我們這次來,首要確保陛下和三皇子平安,其次是破壞血塗大陣,你們可記住了?”
接著他安排這次的行動路線,他和瘦猴步法輕快,去破壞皇宮各處的血塗大陣的陣法,而狗剩則前往老皇帝所在的宮殿。
狗剩聽著對自己的要求,在到達宮殿之前,千萬不能被巡衛抓到。
提前被抓的後果,就是當即就會關入大牢,那些官兵根本不會聽你說什麽。
聽完,兩人連忙道:“徒弟記住了!”
三人壓低身形,就此分開行動。
狗剩咬咬牙,悄摸摸行進,在守衛森嚴的皇宮禁苑中左穿右突,避過一隊隊巡邏的甲士,向著老皇帝下榻的那座宮殿潛行而去。
……
宮殿之內,氣氛凝固如冰。
烈火堂的修士們已經收起偽裝,露出獰笑,為首的是一位曾負責禦藥司的太監,此刻背手而立,麵帶微笑地看著眼前的皇室一眾:
“諸位貴人,烈火堂辦事,就請……老老實實配合吧!”
早在包圍宮殿時,他們便已在四周布下禁製結界。
此時這座宮殿如同鐵桶,裏頭就是鬧翻了天,外頭也聽不見半點聲響。這群皇家貴胄,不過是甕中之鱉罷了。
殺意彌漫。
老皇帝床榻前,趙景涵和兩位皇兄麵臨大敵,臉色慘白卻寸步不讓。
假太監話音剛落,烈火堂修士們便獰笑著撲了上去,猶如餓狼入羊群。
“捆起來!”假太監聲音尖利,“一個都別漏了!”
十幾道暗紅色靈紋從修士們袖中竄出,如同毒蛇吐信般纏向眾皇子皇女,想來正是烈火堂的“赤練鎖”神通。
離得最近的一位皇女嚇得尖叫倒退,喉間卻被赤紋扼住,靈壓碾得她雙膝砸地。
一名壯碩的假宮女上前,指訣翻轉,赤紋瞬間燃起暗火,活物般將皇女手臂反絞到後背。
繩結烙進皮肉,滋滋作響。
護在老皇帝身前的一位皇子暴吼揮拳,旁邊持戟的假守衛嗤笑著抬掌虛按。
黃光當頭壓下,皇子膝蓋“喀嚓”一聲撲倒在地,鐵枷帶著某種重力符咒“哐當”扣住脖頸,讓他整張臉頃刻漲成豬肝色。
殿內頃刻亂作一團,皇嗣們的哭喊和怒罵,混著靈紋和枷鎖摩擦的嘶啦聲。
唯有趙景涵和餘下的一位皇兄死死抵在老皇帝榻前,後背緊繃,像拉滿的弓弦。
“滾開!”趙景涵瞪著雙眼嘶吼,緊攥雙拳揮舞著。
一名疤臉侍衛掌心騰起灼熱氣旋逼近,咧嘴笑著:“小皇子,嚐嚐焚脈指的滋味……”
話未說完,窗外突然響起一道刺耳的號角聲。
“嗚——嗡——!”
那疤臉侍衛動作一僵,殿中所有烈火堂修士麵麵相覷。
號角聲拖著長長的尾音盤旋不去,連為首的假太監臉上假笑都凝成了鐵青色。
接著,一道稚嫩的喊聲從窗外的一個身影發出:“陛下危,速來護駕!”
這聲音不大,卻似乎能穿透宮牆,響徹這整個皇宮的上空。
宮殿外那個小小身影手中捏著一張土黃色的符紙,上麵是白老頭方才畫的歪歪扭扭的“擴音符”。
“白老頭這次還挺靠譜!”看著手中的符紙,狗剩吐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