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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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左一右圍著趙有才,生怕他不告訴他們。
    趙有才倒也沒有想隱瞞。
    “這也不算什麽辦法,隻是組織上大概會在考核期,傾向讓這些人先回去。”
    沈春燕和程誌剛不敢打斷趙有才,眨巴著大眼睛,等他說完。
    “第一種,父母身邊無子女照顧,所有子女都下鄉了,這種哪個子女先搞到這個證明,誰就能回去。”
    說白點就是兄弟姐妹之間互相競爭,以照顧父母的名義回城。
    “第二,病退,證明無法正常參加大隊的日常勞動。”
    “第三,有特殊技能,比如開車看病修理農機等。”
    趙有才看向兩人,忽然話鋒一轉:“聽說你們要結婚了?”
    沈春燕和程誌剛對視一眼,以為這是第四種有利情況。
    沈春燕:“是的,就這兩天了。”
    程誌剛:“這兩天辦婚禮,其實證已經領了。”
    兩人知道跟貧下中農結婚的話,就徹底沒回城希望,隻能一直紮根在這。
    但他們倆不一樣,他們都是知青,是城裏戶口。
    一人單槍匹馬,兩人在一起勝算應該大一些。
    國家也以希望兩個家庭結合,為社會創造更大價值。
    沈春燕有一瞬的驚訝,他們還沒領證,隻是在考慮這個事。
    但現在程誌剛這麽說,那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沈春燕隻猶豫了一瞬,就附和:“對,昨天剛領的。”
    說著臉上還露出一絲嬌羞的甜蜜,看著倒像是新婚燕爾的樣子。
    趙有才咳嗽一聲,吐出一口煙。
    “哎呀,那可惜了,組織上會更傾向讓單身同誌先回去。”
    “為什麽?”
    程誌剛眉頭皺成了疙瘩,拳頭無意識捏緊。
    趙有才:“單身輕裝上陣,無家庭拖累,更容易為社會創造出大價值。”
    就是能扛壓,時間多,精力更集中。
    這跟華國招聘喜歡找單身人士,是一樣的道理。
    “而且……”
    趙有才低聲道:“名額本就緊俏,很少會有兩個名額落在同一個家庭。”
    沈春燕和程誌剛如遭雷擊,他們押錯寶了!
    早知道就不撒謊說他們已經結婚了。
    現在鬧成這樣,程誌剛真恨自己剛才咋那麽多嘴。
    聰明反被聰明誤。
    沈春燕拉著趙有才,嬉皮笑臉。
    “大隊長,如果我說我們根本沒結婚,剛才隻是跟你開玩笑,你信嗎?”
    趙有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組織也不會讓沒有誠信的人回城。”
    沈春燕:……該死!
    程誌剛:……失策了!
    眼看蒙混不過去,兩人隻能先回去想辦法。
    沈春燕:“怎麽辦?”
    程誌剛:“離婚。”
    “離什麽婚?我們又沒結婚?”
    “假離婚唄。”
    沈春燕秒懂,程誌剛謹慎道:“這件事要鬧大一點,讓別人傳到趙有才耳朵裏去,這樣才更可信。”
    商討完事件細節,程誌剛道:“春燕,恭喜你呀。”
    “恭喜什麽?恭喜我們假離婚嗎?”
    “你不是獨生子女嗎?你應該很快能回去。”
    沈春燕半晌沒說話,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
    怎麽現在忽然感覺,他們倆之間好像成了競爭關係。
    程誌剛恭喜的笑太過刻意,沈春燕知道他不是真心的。
    但她沒有拆穿,同樣回了個假笑。
    “比起你妹妹,你爸媽更需要你。”
    程誌剛不置可否:“我得想辦法早點搞到證明。”
    照顧父母這種髒活累活,當然是兒子來幹。
    至於他妹妹,她老老實實嫁人就行。
    自高峰成為拖拉機手後,錢霜霜走路都昂著頭,傲嬌的不行。
    見人就是:“你怎麽知道我老公是拖拉機手?”
    “你說我老公怎麽那麽厲害,愣是從將近100多人中殺了出來。”
    “我給你說啊,這拖拉機手的工資可高了。”
    錢霜霜的話,引來不少羨慕,當然也有嫉妒恨的。
    大概是錢霜霜最近的日子過得太舒爽,她又太張揚,連老天都看不下去。
    她先是走在路上崴了腳,緊接著掉進了水渠,差點被凍死。
    高峰也沒好到哪裏去,先是被別人的拖拉機壓到腳指頭,緊接著被一條惡狗追著咬了幾天。
    晚上兩人在窯洞裏抱在一起,互相寬慰。
    不管咋樣,高峰現在是拖拉機手了,這些小事打不倒他們。
    “那些殺不死我們的,終將使我們更強大。”
    錢霜霜給高峰灌了一碗雞湯,高峰沒說話一直在被窩裏扭來扭去。
    雙手並用,忙得不可開交。
    錢霜霜臉都黑了,她就睡在他旁邊,他卻要自己解決生理需求?
    “你幹嘛呢?”
    她嬌羞的湊到他懷裏。
    高峰拽著她的手道:“幫我撓撓,癢死了。”
    錢霜霜閉了閉眼,告訴自己她老公是拖拉機手。
    她要體貼他,做個好老婆。
    錢霜霜伸手幫高峰撓了撓,撓著撓著自己忽然也癢的不行。
    兩人一夜沒睡,一大早去衛生院找吳麗萍。
    吳麗萍:“這是濕疹,抹點藥就好了。”
    錢霜霜鬆了口氣,嚇死了,她還以為是什麽性病呢。
    可吳麗萍給的藥,抹了幾天沒什麽效果不說,反倒更癢了。
    吳麗萍叫來老爸,吳廣道:“你們這是被臭蟲咬了。”
    他給了一瓶藥,“撒在炕上,不要直接接觸皮膚。”
    又過了幾天,錢霜霜和高峰再次出現在衛生院。
    原本紅腫的痘痘,膿和血一起流,看著很是駭人。
    吳廣:“你們這病我看不了,去公社衛生院吧。”
    高峰咬牙切齒想打人,被錢霜霜拉走。
    “你現在是拖拉機手,一言一行都被人看著呢。”
    可別因此丟了工作。
    高峰冷靜下來,覺得錢霜霜說的對。
    耷拉著腦袋問:“那現在怎麽辦?”
    姓吳的父女倆根本就是庸醫,這點皮膚病都看不好。
    還好意思自稱醫生。
    錢霜霜歎氣:“那就去公社醫院吧。”
    她就不信他們的病,沒人能治。
    去公社醫院得大隊醫院開證明,兩人猶豫片刻,隻能轉身回去找吳家父女。
    剛走到半路,迎麵走來一個胡子花白、長發豎起,看起來像道士的人。
    那人看到錢霜霜和高峰,忽然停下腳步,神色凝重。
    原地大叫一聲:“有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