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9章縣裏貿易又安排工作
    公路懸崖車為要，生死經營道。供應市非墟，艱苦山村，交易多糧草。
    新店裝修安排巧，得聘愁眉掃。從此幾堂堂，建設工程，進取緣增貌。
    醉花陰?安排
    可潘小凡像是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似的，沒等眾人把話說完，身子“唰”地一下就彎成了九十度，對著屈河生深深鞠了一躬，聲音裏都帶著點顫兒：“我願意！我這就去寫轉讓合同和聘用合同，保證寫得明明白白，半點兒不含糊！”說完，轉身就跟踩了風火輪似的，快步鑽進了錄像店。
    陳麗麗望著潘小凡幾乎要飄起來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轉頭跟大夥兒解釋：“其實啊，一千塊錢在咱們天台縣，說是平均工資水平，說實話，大部分人家的工資，能拿到八百就不錯了，也就少數小老板和那些家底厚的大老板，工資高得能讓人驚掉下巴。”說罷，她還若有若無地瞟了眼莊醉鸝——誰不知道莊家是縣城裏的首富，雖說這兩年沒再買大卡車，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底總歸是厚的。
    在場的城裏四老大和陳建利，其實早就盼著屈河生能盤下潘小凡的錄像店了。對城裏四老大來說，多一個店麵也算不上什麽負擔，關鍵是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在畢業考前，名正言順地在這兒接受小河生的指導，有這麽個“小老師”在，畢業考心裏也能踏實點。陳建利呢，跟潘小凡做了好幾年的店麵鄰居，看著潘小凡這陣子為轉讓店麵而發愁，心裏早就想幫襯一把！可誰也沒料到，屈河生居然還想聘請潘小凡來店裏工作？！”
    屈河生卻跟沒瞧見眾人的愣神似的，話題一轉，突然看向陳建利：“陳老板，我上午順著縣城的一環、二環、三環逛了一圈，發現東西南北城各有一個市場。雖說每個市場都不算大，可裏麵東西的價格，好像也都不貴呀？！”
    沒等陳建利開口，蔡佑平先接了話：“咱們縣城東西南北四個小市場，都是由城外約五公裏的山村供應的，說是‘供應’，其實也就是勉勉強強滿足全城十萬民眾的生活需要。除了教師、縣政府工作人員和那些大大小小的老板們，絕大部分民眾也就剛夠溫飽。就說咱們城北市場吧，主要靠北穀村供應，聽說北穀村有四五百口人，那地方到處都是石頭地，種莊稼費勁得很，可偏偏能種出不少新鮮食材，什麽青菜、土豆、紅薯，都是北穀村運過來的，養活了大半個城北的人。城西市場對應的是西坡村，城南是南溝村，城東就是東嶺村。”
    屈河生聽得更好奇了，又追問陳建利：“陳老板，那這四個山村會種糧食嗎？”
    陳建利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糧食啊，對咱們天台縣來說，可是個大難題。你沒瞧見，一有空，不少人就往附近的山上跑，挖點野菜、采點野果，回來貼補家用。城裏人的糧食，絕大部分都得靠原先的縣糧油公司，後來就變成縣貿易公司了。”說到這兒，他還抬手指了指蔡佑平，“就是蔡佑平家承包的那家貿易公司，現在全縣的糧食供應，多半都得靠他們。”
    蔡佑平一聽這話，臉上帶著點得瑟的笑意：“我家的貿易公司，包括遊蔡貿易公司和縣貿易公司，算起來有十幾二十輛工具車呢，白天黑夜地往外縣跑，主要就是拉糧食回來。要是沒有我們家，城裏人的飯碗都得空一半！”
    屈河生卻皺了皺眉，一臉不解地問：“我在網上看到，運糧食都是用那種大卡車，一次能拉十幾二十噸，你們家怎麽隻用工具車啊？”
    沒等蔡佑平回答，莊醉鸝就搶過了話頭：“這你就不知道了。三年前，蔡佑平家的三輛大卡車，在懸崖公路上全翻下去了，連車帶貨都毀了，從那以後，他們家就再也沒買過大卡車。四年前，我們家也有一輛大卡車在那兒翻下去了，也不敢再用大卡車了。”
    屈河生聽得眼睛都瞪圓了，更好奇地追問：“你們兩家都有車啊？那為什麽這八年來，我一次都沒看見過汽車呢？”
    陳麗麗這時趕緊接過話茬，笑著解釋：“小河生呀，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八年來，你雖說每周都來城裏，一是你隻有周六幾小時；二是你去的地方很固定即城北書店、前街後街，還有老校長爺爺家。後來又多了個十字街的縣公安局，再後來就是我爸爸承包的天台縣大酒店。這些地方，汽車都不常走，所以你沒瞧見。其實，縣貿易公司的總部在城東區，他們的工具車都在懸崖公路上跑，城裏的營業店都到總店搞批發，即便有送貨也是一大早或晚上進行，所以你平時根本碰不上；莊醉鸝家的建築公司在城東南，而且都在三環外活動，主要拉水泥、鋼筋這些建築材料，你去的地方都在城裏，自然也看不到。至於其他單位，偶爾有一兩輛車，那些車一般都不出單位大門，畢竟縣裏管得嚴，一旦違規開車出去，罰款能把人罰死！”
    屈河生聽了這話，才算明白了些，可很快又皺起了眉，再度望向蔡佑平：“照這麽說，在城裏，你們家的貿易公司幾乎是獨霸天下了，可為什麽你們賣的物品，價格跟網上的差不多呢？”
    這時，陳建利又搶著回答了：“這你就不懂了。一是城裏就這麽十萬人，對物品的需求就那麽大，供應多了，沒人買；二是老百姓口袋裏的錢就那麽點，要是價格定高了，人們買不起。所以這麽多年來，縣城的人口幾乎就沒怎麽變過，人多了，糧食、物資供應不上；人少了，生活輕鬆了，家家戶戶就會想多要個孩子，直到生活又變得有壓力，但還能承受為止。”
    屈河生聽完，忍不住笑了起來，開玩笑似的誇讚：“天哪陳老板，你這一番話，說得跟人口學書上寫的差不多啊！”
    大夥兒一聽這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有點沉重的氣氛瞬間就輕鬆了不少。
    陳建利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擺了擺手，笑著解釋：“我哪懂什麽人口學啊，這些話都是我這十多年來在城裏開店，聽顧客聊天、自己觀察出來的。”
    就在這時，潘小凡手裏拿著兩份合同，快步從錄像店裏走了出來，笑著說：“合同我寫好了，你們看看，要是沒問題，咱們就簽字吧！”蔡佑平作為房主代表，先拿起合同看了看，確認沒問題後，爽快地簽了字；屈香火也湊過來，仔細看了一遍，沒發現什麽問題，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屈河生看著兩人簽完字，笑著問道：“要不要像陳老板之前簽合同那樣，叫老校長爺爺來簽字擔保啊？”
    潘小凡卻擺了擺手說：“謝謝啦小河生，不用麻煩老校長爺爺了，我相信你。”
    屈河生一聽這話，也不再堅持，反而擺出了一副小老板的派頭，對著潘小凡說：“潘姐，那你就從今天開始上班吧？先把錄像店裏的電子設備都拆卸下來，包裝好。”說完，他又轉頭看向莊達小老板說：“莊達小老板，今晚，把潘姐拆卸好、包裝好的設備和桌椅搬到小吃店來，而後，按照小吃店那邊的樣子，把錄像店裝修出二樓和樓梯、以及衛生間和洗手盆來，同時房頂、牆壁、地板都整理幹淨後，先給牆壁和地板噴上漆，等漆幹了，再把設備搬回來。對了，小吃店那邊的裝修也得抓緊，別耽誤了進度。”
    繼而，屈河生又對陳建利說：“陳老板，你也一起幫忙與配合，明早，潘姐再過來上班。還有，陳老板，從明天開始，就在店裏給員工們做飯吧。等店麵裝修好了，潘姐要是願意，也可以住在這裏。不過潘姐，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能穿那麽鮮豔的衣服了，工作起來不方便。”
    潘小凡聽得連連點頭應道：“放心吧小老板，我都知道！明天我肯定穿得利落點，保證不耽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