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傅崢也不是那麽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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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麽?”傅崢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溫顏頭皮一陣發麻,表哥這麽問,顯然方才她打量他時,被他看到了。
    她心裏一緊張,竟脫口道:“是表哥太好看了,我、我才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說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在胡說什麽呀?
    可話已經說出口了,她咬掉自己的舌頭也沒用了。
    於是她一本正經地繼續道:“以前在雲州時,我就沒見過像表哥這麽好看的人,表哥就像是畫裏的神仙一樣,好看得不得了。”
    傅崢薄唇抿了下,淡聲斥道:“油腔滑調!”
    “我說的是事實。”溫顏一臉誠懇。
    傅崢沒再管她,拿了書,低頭翻閱。
    見狀,溫顏暗鬆了口氣。
    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傅崢這樣的人,竟然也吃這一套呢。
    溫顏有絲竊喜,突然發現平時高不可攀,難以接近的人,也不是那麽難對付。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司九的聲音在外麵稟報道,“世子,到了。”
    傅崢聞言,放下書本,起身道:“走吧。”
    溫顏趕緊跟了出去。
    看著眼前的茶樓,溫顏愣了下,傅崢這麽有些閑情,帶她來喝茶?
    她壓下心頭的疑惑,跟在表哥後麵,走了進去。
    裏麵人聲鼎沸,說書先生口若懸河地講著天下大事,學子們則暢所欲言,無所不談。
    以前在雲州時,溫顏曾跟哥哥去過茶樓聽書,但雲州最大的茶樓,也比不上京城的茶樓這般熱鬧。
    她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就在這時,一股好聞的龍涎香味,鑽進了她的鼻間。
    她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大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緊接著,傅崢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要去見一個人,表弟自己先去玩吧。”
    溫顏一愣,轉頭看向男人。
    傅崢沒料到她會突然轉頭看來,頓了下,直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道:“去吧。”
    溫顏下意識地朝那些聚集了學子的地方走去。
    等她回過神來,轉頭看去時,隻看到傅崢帶著司九朝樓上走去的身影。
    見狀,溫顏有些失望。
    表哥定是去見什麽重要的人物了。
    她原以為表哥是帶她來見同僚,讓她提前了解為官之道的,卻沒想到,表哥隻是順便帶她來茶樓,僅此而已。
    不過想到上回表哥說的,讓她多結交那些學子,她便打起了精神,走到了那些學子中,聽他們討論時政。
    正當她聽得津津有味時,旁邊一個書生,突然撞了下她的手臂,興致勃勃地問道:“小兄弟,你是外地來京城赴考的麽?”
    “是的。”溫顏點頭,“你也是麽?”
    “我不是外地來的,我是京城本地的。”那書生有些自豪地說。
    溫顏一聽,沒什麽興趣地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可那書生卻打開了話匣子,追問道:“你是哪裏人士?”
    “青州。”溫顏隨口編了一個地方。
    “青州好啊,青州人傑地靈。”那書生稱讚道,“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溫顏瞥了他一眼,反問道:“公子今年多大了?家住何處?家裏有幾個兄弟姐妹?雙親可安在?”
    那書生一愣,隨即大笑出聲,一掌拍在她的肩上,“你這個人好有趣,我交定你這個朋友了。”
    溫顏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覺得這個人怕是有病,忙將他的手拂開,冷淡道:“對不起,我沒有交朋友的打算。”說完,便轉身走開了。
    沒想到那人卻立即跟了上來,還苦口婆心地說:“為什麽沒有交朋友的打算?我跟你說,你這麽孤僻,是不行的,以後當了官,是要經常應酬的,你這麽孤僻的話,在官場上,會寸步難行的。”
    “多謝兄台提醒。”溫顏暗暗翻了個白眼,“不過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有句話叫做,言多必失,你話這麽多,以後在官場上,容易得罪人。”
    那書生一怔,旋即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激動道:“小兄弟,你說話真是一針見血,我這人哪裏都好,就是有個話多的毛病。”
    溫顏麵色一變,立即抽回了手,怒斥道:“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書生愣了下,“大家都是男人,這沒什麽吧?”
    溫顏單手負在身後,義正辭嚴道:“男人更該注意,有道是君子端方自持,兄台這般浮躁,以後如何在官場上立足?”
    那書生聞言,有些羞愧地朝她揖了一禮,“小兄弟說得對,是我太不穩重了。”
    溫顏悄然鬆了口氣,轉身沒再理他。
    但那書生卻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小兄弟,我姓張,單名一個楷字,不知小兄弟貴姓大名?”
    溫顏被他吵得有些不耐煩,便敷衍道:“我姓溫。”
    “原來是溫兄弟。眼下天色已暗,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溫兄弟吃頓飯?”張楷很是殷勤地說。
    “不必了,我同我表哥一起來的,一會兒就回去了。”溫顏果斷拒絕了。
    “誰能對出下聯,我家主人賞他一百兩!”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高喊道。
    聲音之大,將茶樓裏鼎沸的人聲都蓋過去了。
    聽到有一百兩,溫顏立刻心動了。
    她連忙擠進了人群。
    隻見一個男子站在凳子上,展開了手裏的紙張。
    溫顏抬頭看去,隻見上麵寫著:饑雞盜稻童筒打
    此聯一出,四周的人都靜默了。
    就在眾人苦思冥想地想對子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道:“下聯是:暑鼠涼梁客咳驚。”
    聽得此言,所有人都朝說話之人看去。
    見是一個年輕的書生時,眾人一臉訝然。
    似乎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的,竟如此才思敏捷,眾人都還在苦思呢,他就已經背出來了。
    年輕的書生正是溫顏。
    見他氣度從容,有人忍不住問道:“為何是暑鼠涼梁客咳驚?”
    溫顏指了指那男子手裏的上聯,鎮定從容地解釋道:“饑雞盜稻童筒打,意為饑餓的雞偷吃稻穀,孩童用竹筒驅趕。暑鼠涼梁客咳驚,意為暑天的老鼠在房梁納涼,被客人的咳嗽驚嚇。饑雞對暑鼠,盜稻對涼梁,童筒對客咳,音韻完全能匹配得上。”
    眾人一聽,茅塞頓開,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真是後生可畏!”
    “讓諸位見笑了。”溫顏微一頷首,朝那拿著上聯的男子道,“不知在下出的對子,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