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何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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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溫顏心裏“咯噔”了下。
她上次在外祖母的壽宴上,可是表現得酒量很好的。
娘不會喝酒,她爹其實也不會喝……
思及此,她故意反問道:“那表哥呢?表哥的好酒量,是隨舅母,還是舅父?”
傅崢轉了轉手裏的酒杯,勾起唇角道:“你猜。”
“我猜是像舅父。”溫顏篤定道。
傅崢沒說話,他仰頭將杯裏的酒飲完,而後站起身來,“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溫顏也跟著起身道:“那我送你。”
傅崢“嗯”了聲,沒有拒絕,接過司九遞來的大氅,披在身上,而後出了門。
溫顏一直將他送出了門,看著他坐上馬車,而後司九駕著馬車走遠了,才輕輕拍了拍胸口。
方才表哥跟母親喝酒時,把她嚇了一大跳,以為會像之前一樣,結果她絲毫沒有露出醉態。
如此看來,定是表哥酒量好,區區幾杯酒,於他不算什麽,所以她也就不會有醉酒的感覺,更沒有露出醉態。
而她喝酒,卻相反。
她酒量不好,所以喝了酒,原本屬於她的醉意,會轉移到表哥身上,讓表哥顯露出醉態。
不過——
她抬起手臂聞了聞,隱約聞到了一股子酒味。
雖然淺淡,但還是有。
幸好表哥今晚喝得不多,否則即便她不會露出醉態,但身上濃重的酒氣,恐怕也會讓她暴露。
她得慶幸,方才她與表哥挨得不近,加上身上的酒氣淡,所以表哥才沒有聞到。
她鬆了口氣,轉身進了門,並將門仔細關好。
她去娘親屋裏看了看,見娘親已經睡著了,這才放了心。
出來時,芍兒和李媽媽有說有笑地在收拾桌子。
李媽媽見她出來,詢問道:“公子,熱水已經燒好了,可要老奴現在將水抬去屋裏?”
“不急,等你們收拾完後,我再洗漱。”溫顏道。
“是。”
溫顏回了東廂,自己的屋裏。
屋裏已燒了炭盆,暖融融的,一點也不冷。
想到今日忙著搬家,都沒看書,她便拿出書本,認真看了起來。
東城到武安侯府,還是有些距離的,所以傅崢回到武安侯府時,已經有些晚了。
然而當他邁進院子時,竟看到母親坐在他的屋裏,一副等他的架勢。
他頓了下,走了進去,“母親怎麽在這裏?”
“該我問你才對,你去哪兒了,怎麽那麽晚才回來?”連氏目光審視地將他打量了一圈。
兒子向來有分寸,即便應酬,也不會在外麵待到那麽晚。
可今晚,卻那麽晚才回來。
該不會是叫她猜中了,兒子真是在外麵,養了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
傅崢解下大氅,麵對母親的盤問,他坦蕩道:“姑母和表弟今日搬到新住處,我過去看看,並在姑母那裏用了飯,才回來的。”
連氏一聽,眉頭皺起,“他們搬家,你這麽上心做什麽?”
傅崢瞥了她一眼,“姑母和表弟都是自己人,我上心,無可厚非。”
連氏冷笑,“是麽?那田家那幾個,也是你的姑母,你的表弟、表妹,怎不見你對他們上心?”
“他們若有大姑母那麽好,我自然也會對他們上心。”傅崢不緊不慢道,“反倒是母親,我們傅府那麽大,為何就容不下姑母和表弟?”
連氏聞言,麵色一變,“溫言在你麵前告狀了?”
“何需表弟告狀?他們住得好好的,卻突然要搬走,若非母親從中作梗,我想不到別的原因。還有,表弟一個字也沒提,是你讓他們搬走的,母親切勿小人之心。”傅崢淡淡道。
連氏被氣得麵色鐵青,“我小人?傅靜淑母子,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如此維護他們?”
“他們什麽也沒做。”傅崢語氣平靜,“母親若沒別的事情,先回去吧,我要沐浴就寢了。”
連氏惱怒極了,沉聲道:“你怎麽就不問問我,為何要將他們攆走?”
傅崢頓了下,蹙眉道:“母親不要胡思亂想,我視表弟為手足,並不是您想的那樣。”
“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先不提,但是雪兒,卻被溫言那小子,迷得七葷八素,還想嫁給他,我自然不能容忍。”連氏道。
傅崢一愣,“傅慧雪心儀……表弟?”
“這是雪兒親口說的,那還能有假?”連氏沒好氣。
傅崢聞言,神色複雜難辨,好半晌,才淡淡道:“傅慧雪心儀表弟,並不是什麽壞事,母親何苦為了這點事情,就將姑母他們趕走?況且傅慧雪已經及笄,母親不是還想為她說親麽?溫言才大傅慧雪三歲,傅慧雪既然心儀他,母親何不成全?”
連氏聽到這裏,麵色難看道:“溫言哪裏配得上你妹妹?”
“我看傅慧雪才配不上他吧?”傅崢道。
“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雪兒可是你親妹妹,你就忍心讓她嫁給一個窮小子?”連氏不悅道。
“表弟雖然出身不高,但他並不是那種不學無術、不思進取之人,明年的春闈,他定然能高中。”傅崢道。
“你倒是高看他,但即便他高中了又如何?若是沒有人扶持,也不過是當個芝麻綠豆的小官。”連氏不以為然道。
“表弟若有才幹,隻要有機會,我還會不扶持自己的妹婿?父親還能不扶持自己的女婿?”傅崢反問。
連氏噎住。
自然,背靠傅家,溫言自然不可能一直是芝麻綠豆的小官,但她不喜歡傅靜淑,也不喜歡溫言。
若跟他們結親,她得膈應死。
“反正,我是不會同意雪兒和溫言的婚事的。”
傅崢覺得有些好笑,“傅慧雪看上了表弟,也得表弟能看得上她才行,母親說這話,為時過早。”
連氏皺眉,“雪兒可是我們武安侯府的嫡女,想娶她的人,都要排到城門口了,溫言那個窮小子,敢瞧不上她?”
“表弟若是攀龍附鳳之人,就不會憑母親幾句話,就給打發走了,祖母對大姑母和表弟,可是很看重的,表弟若有那心思,母親想將她打發走,怕不容易。”傅崢提醒道。
連氏心裏其實已經知道溫言不是那般不堪之人,可麵對兒子犀利的話語,覺得麵子上總有些掛不住,不禁脫口道:“你這麽欣賞他,又對他們母子那麽上心,該不會真叫我猜中了,你也對他有著不可告人的想法吧?”
傅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