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外強內柔的林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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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之中。
氣氛格外沉悶。
林晚晴已經將所有事情經過告訴了葉天龍和蕭若寧。
昨天晚上,她得知蕭建業和蕭美玲已經乘船逃離了津海時,第一時間就驅車去追趕,但是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在她抵達前的十五分鍾,兩人已經乘坐快艇離開了這裏。
“若寧,對不起……”
林晚晴再度對蕭若寧道了一聲歉。
這其實明明不是她的錯,但是她就是感覺自己愧對於蕭若寧。
沙發的另外一側,蕭若寧沒有開口說話,隻不過從她緊咬的紅唇能看出,此刻她在極力的控製自己情緒。
終於在好半晌以後,她緩緩開口問道:
“所以說,那周天雄想對我圖謀不軌,其實是他們的主意是嗎?”
林晚晴看著蕭若寧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陣揪痛,但她知道此刻必須直麵真相,不能有絲毫隱瞞。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
“是,根據周天雄的口供,以及我們調查到的證據,可以完全確認——這場‘鴻門宴’,從頭到尾,都是蕭美玲和蕭建業策劃的。”
蕭若寧呼吸一窒,但是很快又鬆緩下來。
她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一抹很苦澀又令人心疼的笑容。
“晴姐,你不用給我道歉的,這是他們的錯,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是他們搞的鬼。”
林晚晴愣了一下:
“你早就知道了?”
蕭若寧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繼續問道:
“晴姐,你告訴我,有多大把握抓住他們?”
“這個……”
林晚晴沉吟:
“我不能保證,如果他們還在國內,我可以給你保證,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的!”
“如果他們要是逃到了國外……”
後麵的話沒說,但是蕭若寧明白。
如果他們逃到了國外,那就是大海撈針,死無對證了。
而站在一旁,從始至終都沒開口的葉天龍心中卻是冷笑了一聲。
再一次對所謂的律法感到失望。
當時林晚晴何其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還給蕭若寧一個公道,結果呢?
他本想出口嘲諷一下林晚晴的,但是當瞧見這女人眼下的烏青和滿是血絲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林晚晴昨晚顯然一夜未眠,警服的袖口還沾著些許灰塵,平日裏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也有些淩亂。她看著蕭若寧時眼中的愧疚和自責,不似作偽。
葉天龍心中一歎,然後端了兩杯水遞給了她們。
“謝謝。”
林晚晴接過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滴水未進,剛剛又說了那麽多話,著實渴了。
看著三兩口就將一杯水喝完的林晚晴,葉天龍開口問:
“再來一杯?”
林晚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水漬,搖頭:
“不用了,謝謝。”
葉天龍點了點頭,就在他轉身繼續當自己的透明人的時候。
林晚晴卻是忽然看向他問:
“葉天龍,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昨天晚上,她也將名貴大酒樓頂層的監控以及包間監控都調看過了,當時當她看見葉天龍在包廂內的身手時,整個人都亞麻跌住了。
這家夥以一己之力打倒幾十個打手不說,還徒手接子彈,甚至把一把由純鋼打造的54式手槍扭成麻花,這給她幼小……不對,應該是龐大的心靈造成了巨大衝擊!
而且,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當時這家夥在和那坤沙戰鬥時,隻是抬手一揮就將那些惡心的蠱蟲全部震殺,這簡直超出了她的認知!
葉天龍聽見這話,回頭看了她一眼:
“什麽事?”
林晚晴死死地盯著葉天龍那張還略顯稚氣的臉龐,問出了心中疑惑: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什麽人?”
葉天龍笑了笑,道:
“林督察這是在盤查我底細嗎?要不要我把身份證拿出來?還是前段時間新辦的。”
林晚晴看著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子,神色卻是格外認真:
“昨天晚上名貴大酒樓頂層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當時你當時你徒手接子彈、把純鋼手槍扭成麻花,還有揮手震殺那些蠱蟲的場麵,監控都拍下來了!這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你到底是什麽來曆?”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警察,她見過不少身手不凡的人,甚至說她自己也是一個高手,能夠在二十多歲的年紀當上特勤組組長,沒點硬實力是不可能的。甚至說,當初她還在警察學院的時候,她的綜合格鬥能力都能排進全校前三。
但像葉天龍這樣擁有超常規能力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葉天龍看著林晚晴緊繃的下頜線,忽然輕笑出聲:
“林督察這麽關注我,難不成是對我有意思?”
“葉天龍,我沒和你開玩笑!那坤沙的身份我們已經調查過,那家夥在南洋就是頭號通緝犯,他當初利用蠱蟲殺死了最少十幾人,就連國際刑警都頭疼!”
“但是就是這麽一號人物,在你的麵前卻是下地磕頭求饒,你絕對不是一般人!”
林晚晴直接站起身子,走到了葉天龍跟前。
沙發上的蕭若寧也是一臉探究地看向葉天龍,雖說她對前者的身份算是了解,但是昨天葉天龍所展現出的實力,的確超出常人認知。
猛然間,她想起了葉天龍之前和自己說過的修行習武,難道他之所以這麽厲害,是因為這個?
而葉天龍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他目光平靜地看向林晚晴:
“林督察,我似乎不是你的犯人吧?你這是在審訊我?”
不知道為何,一向強勢的林晚晴在對上葉天龍的目光之後有些慌亂起來,對方明明對自己沒有惡意,但那雙眼睛,卻像能看透她的靈魂,讓她無處遁形。
“我不是這個意思……”
慌張之下,她居然退後了一步!
而就是這一步,突然她頓感自己胸口一悶,一股無力感瞬間湧遍全身。緊接著,眼前畫麵一黑,然後整個人身子一軟倒在了沙發上!
這一幕,嚇壞了蕭若寧。
“晴姐!”
她第一時間衝了上去查看起來。
葉天龍也是被這一出給弄愣了:
“誒,我可沒碰她,別訛我啊!”
蕭若寧檢查了一下她的情況,然後對葉天龍喊道:
“葉先生,晴姐暈過去了,她渾身在出冷汗。”
葉天龍聞言眉頭一皺,隨後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林晚晴手腕快開始查看起來。
葉天龍三指搭上林晚晴的脈門,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
脈象浮而無力,肝脈鬱滯,心脈微顫——這是典型的氣血兩虛、肝鬱化火、心神失養之象,再疊加長期熬夜、精神高度緊繃,身體早已亮起紅燈,隻是她憑著一股執念強撐著。
之前他就察覺到這女人身體有一些毛病,自己還好心提醒過她,卻是被她當成在詛咒自己。
沒想到,這病說發就發了!
一旁蕭若寧緊張地問:
“葉先生,晴姐到底是怎麽了?”
“長期透支身體,氣鬱攻心罷了。”
葉天龍一邊說著,一邊將林晚晴輕輕放平在沙發上,伸手解開她警服最上麵的兩顆紐扣:
“她這身體早就像根繃緊的弦,剛才情緒一激動,弦就斷了。”
“那怎麽辦?要不要送去醫院?”
“送醫院?你麵前不就有一個神醫聖手嗎?”
葉天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返回房間拿出了自己從山上帶來的針包。
“你替我解開她的衣服。”
他一邊對銀針消毒,一邊對蕭若寧吩咐。
蕭若寧點了點頭,三下五除二地就將林晚晴那一身警服給扒了下來,隻留下裏麵的一件黑色蕾絲小內內。
還別說,這女人身材林晚晴身材高挑勻稱,常年訓練塑造出緊致的肌肉線條,此刻平躺在沙發上,曲線在昏黃的燈光下勾勒出優雅的弧度,至於那關鍵部位,隻能用“巍峨”來形容了。
葉天龍卻絲毫沒有多餘的心思,他將銀針用龍陽之氣炙烤片刻,指尖撚著針尾在林晚晴的膻中、期門等穴位快速刺入。
銀針刺入的瞬間,林晚晴喉間溢出一聲輕哼,眉頭下意識蹙起。
葉天龍卻是不予理會,繼續施針,直到所有該紮的穴位全部紮了一遍之後,他才收針開口道:
“好了,叫她休息一會吧,最多兩個小時就能蘇醒。”
蕭若寧聞言緊張的內心這才鬆下來,然後替林晚晴扣好了衣服。
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熟睡過去的林晚晴,蕭若寧心中一陣心疼,她看向葉天龍開始訴說林晚晴的身世:
“葉先生,你也別怪罪晴姐,晴姐這個人其實挺好的,隻不過有的時候性子太急,又好強得很,但她絕對不壞。”
“她這個性格,除了從體製內養成的之外,其實家裏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晴姐所在的家族,從他太爺爺那輩開始就是從軍的,林爺爺是最早一批軍轉警的老人。她父母也是警察出身,而且還是維和警察,可以說林家世代都是軍人家庭出身。晴姐之所以也當警察也是受了家裏熏陶的緣故。”
“不過可惜的是,三年前,晴姐的父母在參加一次前往南非的違和任務時,不幸失蹤了,生死未卜。雖然這些年大夏方多次可南非交涉,卻是沒有進展,晴姐也是一個可憐人。”
說著說著,她居然濕潤了眼角。
葉天龍正在收拾針包的手微微一頓。
似乎很意外,這個看起來鋼強的女人還有這些不為人知的過往。
“難怪她對罪犯那麽較真。”
葉天龍輕歎一聲:
“大概是想完成父母沒做完的事吧。”
蕭若寧抹了抹眼角:“是啊,晴姐常說,隻要多抓一個壞人,這世上就少一分危險,她總怕別人也經曆她父母那樣的事。”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客廳裏隻剩下牆上掛鍾的滴答聲。
陽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移動,照在林晚晴恬靜的睡顏上,竟讓她平日裏淩厲的輪廓柔和了許多。
而這一刻,葉天龍也是明白過來,如此性格迥異的兩人為何能成為好朋友,原來是苦命相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