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集:陸沉的沙鏡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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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車的車輪在沙地上劃出火星時,陸沉的左臂已經完全沙化。青灰色的晶紋爬過肘關節,連三戒圖騰的金光都被壓得發暗,黑紫色的能量順著車轅往上竄,像蛇似的纏向他的手腕 —— 這是黑色流星的能量反噬,再撐五分鍾,他的整條胳膊就得變成沙晶雕塑。
“還有三百米!逆熵裝置功率夠不夠?” 陸沉對著通訊器喊,聲音帶著喘息。駱駝被能量嚇得直打響鼻,卻還是拚盡全力往前衝,鬃毛上的金色光流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活像披了件火焰披風。
蘇晴的聲音帶著電流的滋滋聲,背景音是儀器的瘋狂蜂鳴:“功率隻剩 60%!但…… 但念念的紙飛機在給你傳能量!那丫頭把紙飛機綁在綠洲之眼上了!”
陸沉抬頭,果然看到遠處的天空中,一架畫滿綠洲的紙飛機正朝著他飛來。紙飛機的翅膀泛著淡金,飛過的地方,連黑色流星的尾焰都弱了幾分。他突然想起念念小時候,總愛把紙飛機往他懷裏塞,奶聲奶氣地說 “爸爸帶著飛機飛,就能早點回家”—— 眼眶瞬間就熱了。
“小念真乖。” 他對著通訊器輕聲說,剛想伸手去夠紙飛機,掌心的三戒圖騰突然猛地發燙!
沙粒毫無征兆地在他眼前匯聚,凝成一麵半透明的 “沙鏡”—— 不是之前偶然出現的碎片,是完整的、像湖麵般光滑的鏡麵,裏麵正映出他從未見過的畫麵:
藍天比大漠的任何時候都幹淨,湖水泛著粼粼的波光,岸邊的沙棗樹枝繁葉茂,掛滿了紅彤彤的果實。念念穿著淡藍色的小裙子,正蹲在湖邊堆沙堡,沙粒在她掌心自動凝成小小的銀鳥,嵌在沙堡的塔尖上。她的額頭上,原本淡青色的沙痕變成了金色的花紋,像撒了把碎陽光。
“阿爸!你看我的沙堡有銀鳥守護!” 念念突然抬頭,朝著沙鏡外的方向笑,小臉上還沾著沙粒,眼睛亮得像星星,“快過來陪我堆嘛!二柱叔叔又偷藏沙棗糕了,蘇晴阿姨正追著他跑呢!”
陸沉的呼吸瞬間停滯。
他順著念念的目光看去,沙鏡裏的湖邊,二柱正貓著腰往懷裏塞沙棗,懷裏的油紙包都快撐破了,蘇晴舉著個空糕盒在後麵追:“二柱你給我站住!那是給孩子們留的點心!你再偷吃我就把你綁在沙棗樹上!” 老楊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笑,手裏還幫巴圖爺爺編著羊毛毯,和平圖騰的金光在他們周圍輕輕晃動。
最讓他心頭一暖的是,沙鏡裏的艾麗西亞意識殘魂,正化作道銀色的光帶,繞著念念的沙堡飛。光帶裏隱約能看到艾麗西亞的笑臉,還對著沙鏡外的他揮了揮手,像是在說 “你看,我們做到了”。
“這就是…… 值得守護的未來?” 陸沉的眼淚砸在沙鏡上,鏡麵泛起漣漪,卻沒碎。他的左臂還在沙化,黑色能量還在瘋狂侵蝕,但看到這畫麵的瞬間,所有的疲憊和疼痛都像被風吹走了 —— 原來他們拚盡全力守護的,就是這樣簡單又溫暖的日常。
“陸隊!黑色流星要炸了!還有十秒!” 蘇晴的尖叫突然刺破沙鏡的溫柔,陸沉猛地回神,發現黑色流星已經近在眼前,核心裏的銀色虛影正瘋狂大笑:“你還在看什麽?死到臨頭了!”
沙鏡瞬間消散,陸沉卻握緊了三戒圖騰。他看著通訊器裏念念還在揮動的小手,突然笑了:“威廉姆斯,初代祭司,你們都錯了。我們守護的不是綠洲,是這樣的未來 —— 是孩子的笑臉,是朋友的打鬧,是哪怕平凡卻安穩的日子。”
他猛地把三戒圖騰插進駱駝車的逆熵裝置裏,掌心的金光與裝置徹底共鳴:“所有逆熵能量,全部注入圖騰!目標 —— 黑色流星核心!”
“陸隊你瘋了!這樣會過載的!” 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屏幕上的能量指數瞬間飆到 150%,紅色警報瘋狂閃爍。
“不會的。” 陸沉的聲音異常堅定,沙鏡裏的未來畫麵在他腦海裏不斷回放,“因為這未來,值得我賭一把。”
金色的光流從逆熵裝置裏瘋狂湧出,順著三戒圖騰,在陸沉身前凝成一把巨大的光劍。光劍的刃口泛著赤金,裏麵竟浮現出所有犧牲戰友的幻影:林野舉著軍刀,老刀擦著他的匕首,艾麗西亞的父母舉著和平圖騰,他們都在對著陸沉點頭,像是在說 “我們跟你一起”。
“戰友們,一起上!” 陸沉嘶吼著,舉起光劍,對著黑色流星的核心劈下去!
“不 ——!” 銀色虛影的尖叫震碎了雲層,黑色流星的核心突然爆發出銀色的能量,試圖擋住光劍。兩種能量碰撞的瞬間,沙地上的沙粒全被掀起來,形成一道環形的沙牆,連遠處的 X 營地都能看到這耀眼的光芒。
陸沉的身體被能量衝擊波掀起來,卻死死抓著光劍不放。他的右臂也開始沙化,晶紋爬過肩膀,快到胸口了,但他的眼睛始終盯著核心 —— 那裏,威廉姆斯的執念正在消散,銀色虛影的能量也在被金色光劍一點點吞噬。
“阿爸來陪你堆沙堡了……” 陸沉對著通訊器輕聲說,聲音傳到沙鏡裏的未來,念念像是聽到了,對著天空揮了揮手:“阿爸加油!我等你!”
就在光劍即將劈中核心的瞬間,核心裏的銀色虛影突然尖叫:“你以為你看到的是真的?那是我故意讓你看的!”
陸沉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猛地想起沙鏡裏的細節 —— 二柱偷藏的沙棗裏,有一顆沾著銀色的粉末;念念的沙堡塔尖,除了銀鳥圖騰,還刻著個微小的祭司符號;艾麗西亞的意識光帶裏,隱約纏著一絲黑色的能量,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著。
“這未來…… 是假的?” 陸沉的心髒像被狠狠攥住,光劍的金光瞬間弱了幾分。
銀色虛影笑得更瘋狂了:“沒錯!那是我編織的幻境!就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現在,你的能量快耗盡了,該輪到我了!”
黑色流星的核心突然反向爆發,銀色能量順著光劍往陸沉身上湧。他的身體沙化得更快了,連三戒圖騰的金光都開始閃爍,像是隨時會熄滅。通訊器裏傳來念念的哭聲:“爸爸!你怎麽了?不要有事啊!”
“小念……” 陸沉的意識開始模糊,卻突然想起沙鏡裏的一個細節 —— 念念額頭上的金色沙痕,不是普通的花紋,是和解圖騰的紋路!艾麗西亞說過,和解圖騰能識破所有幻境,不會被黑暗汙染!
“你騙不了我!” 陸沉突然爆發,光劍的金光再次暴漲,“沙鏡裏的和解圖騰是真的!念念的血脈不會說謊!你能編織幻境,卻編不出真正的溫暖!”
他猛地將光劍往前一送,徹底刺穿了黑色流星的核心!
“滋啦 ——!”
金色光劍在核心裏炸開,銀色虛影發出淒厲的慘叫,威廉姆斯的執念徹底消散,黑色流星的核心開始崩解,化作無數金色的沙粒,像場溫暖的雨,落在沙地上。陸沉從半空中摔下來,重重砸在駱駝車上,左臂已經完全沙化,但他看著通訊器裏念念重新展開的笑臉,還是笑了。
“陸隊!你成功了!核心崩解了!” 蘇晴的歡呼聲從通訊器裏傳來,屏幕上的能量指數開始回落,綠色的安全數據越來越多。
二柱的聲音也插了進來,還帶著嚼糕的含糊:“陸隊你太牛了!我就知道你能行!等你回來我給你留最大的沙棗糕!”
陸沉想回應,卻突然感覺掌心的三戒圖騰發燙。他低頭一看,核心崩解的金色沙粒中,竟飄著一塊小小的銀色碎片 —— 不是初代祭司的殘魂,是塊從未見過的符文,上麵刻著的圖案,與沙鏡裏念念沙堡上的祭司符號一模一樣!
“這是…… 什麽?” 陸沉伸手去抓碎片,碎片卻突然化作道銀色的光,鑽進了他的沙化左臂裏。
通訊器裏的蘇晴突然尖叫:“陸隊!你的沙化手臂…… 在恢複?不對!是符文在改造你的身體!”
陸沉驚訝地發現,左臂的沙化晶紋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銀色的符文紋路,這些紋路與三戒圖騰完美契合,竟讓他的力量比之前更強了!但更讓他心驚的是,符文鑽進身體的瞬間,他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一個古老的聲音:
“守沙人祭司,你終於拿到了‘沙之契約’的碎片…… 記憶之門,很快就要開了……”
陸沉的心髒驟縮。
他想起艾麗西亞留下的筆記裏寫過,初代守沙祭司當年與沙源簽訂過 “沙之契約”,契約碎片散落大漠,集齊就能打開記憶之門。而他手裏的這塊,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初代祭司…… 你故意讓我拿到碎片?” 陸沉對著空氣喊,卻沒得到回應。他看著通訊器裏還在歡笑的念念,又看了看手臂上的銀色符文,突然明白 —— 沙鏡裏的未來不全是假的,但初代祭司故意留下碎片,就是為了讓他主動去打開記憶之門!
遠處的沙源方向,突然傳來震天的轟鳴。一道銀色的能量柱直衝雲霄,與陸沉手臂上的符文產生共鳴,天空中開始浮現出古老的契約紋路,像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整個大漠。
“陸隊!沙源在覺醒!契約紋路在激活!” 蘇晴的聲音帶著恐慌,屏幕上的所有數據都變成了紅色,“初代祭司的目標是讓你用碎片打開記憶之門!他要借你的手,釋放沙源裏的東西!”
陸沉握緊手臂上的符文,看著通訊器裏念念擔憂的眼神,突然做出決定:“蘇晴,照顧好大家。我去沙源 —— 既然他想讓我打開門,我就去看看,門後麵到底藏著什麽。”
他從駱駝車上爬起來,三戒圖騰的金光與符文的銀色能量交織在一起,在他身後凝成一對光翼。通訊器裏傳來二柱的喊聲:“陸隊我跟你去!我還能扔沙棗糕炸彈!”
“不用。” 陸沉笑了笑,對著通訊器說,“你們守住綠洲,守住孩子們,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忙。等我回來,我們一起陪念念堆沙堡。”
他展開光翼,朝著沙源的方向飛去。手臂上的符文還在發燙,腦海裏的古老聲音還在回響,沙鏡裏的未來畫麵還在閃爍 —— 這場關於未來的賭局,才剛剛開始。
隻是他不知道,記憶之門後麵藏著的,不是沙源的秘密,而是關於 “守沙人” 身份的終極反轉 —— 他們從來不是大漠的守護者,而是沙源的 “容器”。
陸沉的光翼穿過雲層,沙源的銀色能量柱越來越近。他看著手臂上的符文,突然想起沙鏡裏念念的金色沙痕 —— 那或許不是和解圖騰,而是 “容器” 的印記。
這場看似奔向希望的旅程,到底是走向救贖,還是踏入了初代祭司布下的千年死局?
光翼的金光與銀色能量柱碰撞的瞬間,陸沉的耳邊響起了念念的聲音,清晰得像在耳邊:“阿爸,小心…… 門後麵有不好的東西……”
他的心髒猛地一跳。
原來,沙鏡裏的未來,還有他沒看懂的細節。而念念的提醒,或許是打破死局的唯一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