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傅璋官複原職,夏青樾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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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錦顏滿臉憤懣,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公公再三上折子要求去鎮壓叛軍,我父親多次上奏,請求前去議談。太後迫不得已,便決定先議談再出兵。”
    隻是,太後派出的不是能言善辯的文國公,也不是驍勇善戰的輔國公。
    “傅璋前幾日忽然弄來五萬石糧食,獻給太後,太後感念他雪中送炭,已經決定讓他官複原職。”
    依舊是,四品戶部侍郎!
    “朝堂百官,尤其是禦史台都強烈反對,太後迫於壓力,便封他為議談欽差,差使若辦得好,回來再正式複職。”
    這是太後搪塞禦史台的借口,傅璋其實一切待遇都恢複了。
    梁幼儀聽了,半晌沒有說話。
    太後這樣做,不意外。
    “不知道他哪裏來的五萬石糧食?”梁幼儀說道,“現在京城裏能一次性弄到五萬石糧食可不是容易的事。”
    “聽說夏青樾和夏致遠去他府上一趟,傅璋親自送他們回府,之後就有了捐獻糧食的事。興許是走了夏致遠的門路。”
    梁幼儀點點頭,這個時候,能真心幫助傅璋的,唯有夏青樾。
    可是怎麽沒聽派去監視的人回稟?難道裏麵還有蹊蹺?
    “傅璋與俞成忠萬一談不攏呢?太後派誰鎮壓?”
    “太後指定容雲鶴率兵前往襄州待命。”
    “他不是鎮守東部邊境的嗎?”
    “他回京述職,太後派他剿滅高山軍再回去。”
    太後不想兵權重新回到輔國公手中,寧願派臨時回京述職的容雲鶴掛帥去剿滅俞成忠。
    姐妹倆歎息一聲。朝堂國事,她們也幹預不了。
    梁幼儀道:“錦顏,你有沒有在青州那邊修建老宅?不是說好過了年回青州老宅嗎?”
    “我公公是武將,北方和西南出事,怕朝廷突然下旨叫公公和世子爺出征,就沒敢離京。”
    一家人都在京中待命。
    現在既然定下來不需要輔國公掛帥出征,輔國公夫人便聽從顧錦顏的建議,回老宅。
    “幼幼,你的封地在萊州,與青州相鄰,婆婆叫我問問你,能不能咱們都搬去萊州?大家都在一起,好有個照應?”
    她的意思,如果真有災禍,不如輔國公府、文國公府,與梁幼儀的郡主府,全部都安在萊州。
    若按照以往,梁幼儀自然求之不得,可如今不行。
    她決定幫助妄之推翻大陳,文國公和輔國公是忠臣,會不會起事時,禍起蕭牆?
    她不想賭,能想到的風險,就一定從源頭消滅。
    “萊州貧窮,新建院子費時費力費錢。錦顏,你和李夫人先回祖宅囤糧。萊州建好,我定會邀請你們去萊州落腳。”
    “建房子確實費時費力,幼幼,到底會發生什麽事,你能透露一二嗎?我保證不說出去。”
    顧錦顏是她最好的姐妹,梁幼儀擺手,顧錦顏附耳過來。
    “太後想把高山軍引到濁河水邊……”
    顧錦顏眼睛越來越大:“她竟然敢……?”
    “對,她敢!若非輔國公逼著她對叛軍做出對策,她會對西南叛軍聽之任之,等俞成忠兵臨城下,趁著六月份暴雨頻發,水流湍急……”
    梁幼儀沒說出下文,顧錦顏都懂了,臉色慘白,幾乎不可思議,又怒不可遏。
    “真是荒唐,兩岸那麽多百姓她沒想過?”
    “她想過,她想一箭三雕,淹死叛軍,天奉城淹沒後,遷都繁榮富饒的鄴建城,另外——”
    梁幼儀想到夢中場景,冷笑道,“她想拿百萬百姓的性命,逼齊王府出手救百姓,逼出鳳家隱藏的勢力,一網打盡。”
    “毒婦!”顧錦顏痛罵道,“如此卑劣之人,怎配在那個位子!”
    “錦顏,今日與你所說,你做到心中有數,事情一日三變,最終如何尚未可知。”
    “幼幼放心,此事非同小可,我絕對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與你有關。我肯定要做好萬全準備。可百姓怎麽辦?那可是數百萬人呢!”
    太後心狠,可百姓無辜。
    “她的計劃是六月下旬實施,待五月份百姓收了夏糧,立即叫人散布謠言,敦促百姓出逃。”
    “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顧錦顏憂心忡忡。
    “如今她被逼著派人議談,又派容大將軍剿滅,說不定就不用再走此斷子絕孫之路。”
    梁幼儀沒有說這是先知夢,顧錦顏自動猜想這是定國公府和太後的秘策。
    兩人分開後,梁幼儀在茶館裏又坐了一會子,心下稍安。既然輔國公逼著太後做出了對策,說不定真能阻止水淹天奉城之禍。
    出了茶樓,主仆倆又逛了一會兒街,眼看午食時間到了,便去了玉樓春。
    依舊是聽雨軒。
    取了筆墨紙硯,寫了一份帖子,對芳苓說:“把帖子給夏青樾送去。”
    夏青樾能給傅璋搞來五萬石糧食,糧食挺多啊!
    那就把欠她的一萬石連本加息地還了吧。順便摸摸底,她到底哪裏來的糧食。
    夏青樾聽到門房報雲裳郡主有帖子遞來,又氣憤又好笑,一個棄婦,還敢來給她下帖子?
    她知道雲裳郡主遞來的是什麽帖子。
    除夕宮宴上,她與梁幼儀約好的,梁幼儀退婚她支付梁幼儀一萬石糧食。
    十天內先付五千石,另外五千石三個月內付清。
    如今已經正月十六了,她一粒也沒有付。
    她沒忘記,而是她不想付了。
    梁幼儀已經被退婚,是個棄婦,不該人人喊打嗎?
    傅大人又官複原職,且是她父親幫助傅璋官複原職,她不僅會成為傅璋的正妻,還會被他尊重。
    她憑什麽要付給梁幼儀糧食,憑什麽要被梁幼儀敲詐?
    今日梁幼儀的帖子過來,夏青樾沒有多停,對抱玉說:“走,我們去玉樓春,會會沒人要的棄婦。”
    夏青樾雄赳赳地到了聽雨軒,原本以為梁幼儀退婚了,肯定灰頭土臉,卻沒想到她錦衣玉帶,容光煥發,比以前還得意。
    坐在上首,手裏托著茶盞,梁幼儀微抬眸,問道:“夏青樾,糧食呢?”
    “什麽糧食?”
    “裝傻?”
    “郡主說什麽?臣女聽不懂。”
    “芳苓,給夏大小姐說說,幫她回憶回憶。”梁幼儀淡淡地說。
    夏青樾和抱玉都暗叫不好,芳苓已經到了聽雨軒門口:“各位客官,在年前除夕宴上,雲裳郡主與夏青樾大小姐打了一個賭……”
    夏青樾緊張的臉色有些變白。
    芳苓看著探頭看來的食客們,說道:“眾所周知,夏大小姐被賜予傅璋,哦,如今又是傅大人了?總之,夏大小姐被賜予傅大人為平妻,也就是個妾,過程不怎麽光彩……”
    夏青樾叫抱玉捂住她的嘴,惱火地說:“你吵什麽?你家郡主一個棄婦,還有臉……”
    “嗚~”
    殺氣自房梁上“嗖”一聲壓下來,一道黑影撲向夏青樾。夏青樾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撲倒在地。
    脖子上傳來利爪破皮的刺痛,眼睛對上一雙淡綠凶狠的豎瞳,夏青樾一聲尖叫都沒叫出來,就嚇昏了過去。
    抱玉哆哆嗦嗦地尖叫道:“這是,這是什麽?”
    芳苓掐腰,說道:“不是很威風嗎?連一隻貓都怕?”
    烈崽不吭氣,依舊壓著夏青樾,這個死女人,在罵他的主人,它要咬破她的喉嚨!
    抱玉氣焰全消,跪在梁幼儀跟前,哀求:“郡主,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家小姐吧,奴婢給您磕頭。”
    噗噗地磕頭。
    梁幼儀哼了一聲:“烈崽,回來。”
    烈崽悻悻地鬆開,“嗖”一下跳到房梁上去了。
    芳苓拿了一杯冷茶,“唰”地潑在夏青樾的臉上,夏青樾受了冷水刺激,醒來又要大叫,抱玉急忙說:“小姐,那隻是一隻貓。”
    夏青樾大怒,說道:“雲裳郡主,你要那麽多糧食做什麽?你吃得下嗎?”
    “不勞你操心。”
    “傅大人官複原職了!你再敲詐勒索臣女,臣女便叫傅大人去找太後評評理。”
    “哦,趕緊去告。”
    “你……”夏青樾開始站在道德高點譴責,“作為唯一的異姓郡主,你如此做派……”
    “住口!夏青樾,這賭約,你簽過字畫過押,你情我願,你說這是敲詐勒索?”
    梁幼儀唇角微微挑起,“你盡管賴賬!傅璋若是知道我與他退婚是因為我與你打賭,別說正妻,你連他的門都進不了,你信不信?”
    “不信!”夏青樾才幫助傅璋官複原職,他不可能棄她不顧。
    “要不,我們試試?”
    “……”夏青樾一時語塞,她不敢賭。
    傅璋不願意與雲裳郡主退婚,據父親說那天在勤政殿,齊王拿出高祖遺詔,才逼著傅璋退了婚。
    如果他知道是自己和雲裳郡主打賭,害得他們退了婚……
    夏青樾一瞬間慌神,眼淚落下來:“郡主,你放過我好不好?”
    “哦,哭了?你剛才的威風呢?繼續擺侍郎夫人的架子呀!夏青樾,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
    “是本郡主逼你下賭約的嗎?”
    “是……不是。”
    “本郡主違約了嗎?”
    “沒有。”
    “所以,本郡主憑什麽放過你?夏青樾,本郡主拿出高祖遺詔來履約,成本很高。”
    “可那遺詔又不是你的。”
    “是啊,不是我的,但是齊王肯拿出來給我,這是我的本事,關你何事?”
    “……”夏青樾啞口無言。
    “你以為本郡主退婚就低人一等?你以為幫傅璋官複原職,他就會為你撐腰?便可違約?”
    梁幼儀說道,“夏青樾,要不要打個賭:我必把傅璋拉下馬,永遠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