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酒肉這麽吃,隔壁北伐軍都饞哭了

字數:6428   加入書籤

A+A-


    六月底,梁幼儀沒來由地心慌,她對芳苓說:“你去把武帝叫來,我有話與他說。”
    鳳闕一直都沒離開豐州,但是每日國家大事他還是要認真處理的,所以並不在她跟前。
    聽到梁幼儀喚他,鳳闕急忙過來:“幼幼,發生了什麽事?”
    “你最近有沒有收到聆音閣的消息?”
    “沒有,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今兒是六月底了,不知道京城形勢如何?”
    夢裏那一世,濁河大堤被梁言梔派人鑿開,水淹天奉城,百萬百姓罹難。
    但是,在夢中,她一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日鑿開堤岸,模模糊糊記得是六月份。
    如今已經是六月的最後一天,這場災禍算是躲過去了吧?
    她給蕭呈的那封信上,寫明了太後很可能不顧百姓死活,水淹天奉城。
    但是蕭呈和太皇太後都沒有控製住太後。
    她叫人在天奉城放風,說太後要鑿開濁河大堤,暗自慫恿百姓逃跑,提醒百官抵製太後,但是收效甚微。
    鳳闕伸手捏捏她的肉肉臉,說道:“幼幼心係百姓,是仁愛。太皇太後以及百官既然已經知道太後有可能鑿開濁河大堤,想來定是會緊盯著她。”
    先帝把暗處力量都給了太皇太後,她若願意全力阻撓,太後便成功不了。
    鳳闕說道:“京城的事,我們鞭長莫及,該做的已經做了,盡人事聽天命吧。方才偵騎說裴焰的大軍已經過了北都州,再過五天就到豐州界。”
    大戰在即,確實不該庸人自擾,梁幼儀思想被拉回來,說道:“裴焰也是你的人?”
    鳳闕點點頭,說道:“京城中官員,往上數三代,都可能是一起活尿泥的發小。裴焰的祖上是北都人,與我曾祖母是遠親。”
    不過齊王府謹慎,會小心地隱瞞一些關係。
    兩家表麵沒有來往,但裴焰與鳳闕不顯山不露水,私下有來往。
    這次裴焰故意點了姬染和程梓榮,就是抓住時機投奔鳳闕來的。
    七月四日,偵騎來報:“朝廷三十萬大軍,已到豐州界。”
    “再探。”
    半個時辰後,偵騎又來報:“朝廷大軍在定州與豐州界休整,安營紮灶。”
    “鳴號,集結。”
    號角吹起,兵馬集結,戰前動員,準備迎敵。
    七月六日,朝廷北伐大軍歇了兩天,開始叫陣。
    豐州軍已經嚴陣以待。
    疊錦、畫樓、伴鶴,各帶一萬精兵,段淩風帶著其餘二十餘萬大軍待命。
    赤炎衛跨過朔州,在不遠處靜靜地震懾朝廷的北伐軍。
    豐州軍與赤炎衛以逸待勞,最近都吃得肚裏有油,眼裏有光,精神奕奕。
    赤炎衛全部是精銳,那是陪著鳳闕打下整個赤炎王朝的王師,站著不動,就殺氣騰騰。
    這一個多月,梁幼儀已經給豐州軍新增戰馬五千多匹。
    她身後的一萬虎豹騎,以及謝搖光為了這場大戰帶來的一千雲騎,更是以一當十,殺意彌漫。
    北伐軍千裏奔襲,又沒有那麽多戰馬,大家累得要死,盡管休息了三天,依然一臉疲色。
    陶煤雄和圖帛書站在遠處,圖帛書與風起派來的幾個文官,奮筆疾書,寫戰事實錄。
    為此大戰,他們要加班加點,出增刊。
    “圖大人,本官覺得雲王能贏!”
    “雲王本來就會贏。”
    “……”這麽聊天很容易聊死欸!
    梁幼儀一身鎧甲,拖著銀槍,在陣前勒著超光,大聲問道:“裴大將軍,太後無德,陷害忠良,殘害幼帝,你確定要與其為伍嗎?”
    裴焰個子高大,年紀大約二十四五歲,看上去就是一條硬漢。
    他使的是鴉項槍,以錫飾鐵嘴,如烏項之白,彎曲的刃部,殺傷力極強。
    “雲裳郡主,本帥念你是太後親人,不和你計較,你速速交出兵符,向太後認罪,本帥便不殺你。”
    梁幼儀看他玩真的,便做了大戰的準備,說道:“廢話少說,開始吧!”
    裴焰也不廢話,手一揮,一員大將率先出來。
    四品武將譚薛!
    裴焰吩咐道:“不要傷她性命,捉活的。”
    梁幼儀拍馬後退,對疊錦說:“你去。不要傷他性命,活捉。”
    兩邊主將後退,先派一人試探對方功底。
    疊錦的功夫在江湖已經算是無敵,連鳳闕他都能打個平手,一個四品武將根本不夠看。
    譚薛拍馬過來,疊錦使的是劍,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他的長劍與譚薛的長雙鉤槍對上,短板明顯。
    然而兩匹馬靠近,疊錦直接放開馬鐙,一足踩馬背直接跳到譚薛的肩膀上,長劍劍鞘敲擊其後頸。
    譚薛瞬間失去自控,掉下馬來,疊錦也不撿他,直接拍馬回來了。
    豐州軍嗷嗷大叫。
    “我們大將軍劍未出鞘,隻用劍鞘就把他打下馬來。”
    “大將軍威武!”
    相反的,裴焰那邊一開始就吃個憋,有人忍不住罵道:“小人,我們譚將軍肯定還沒有準備好……”
    “梁幼儀,你就是個彪子……”
    梁幼儀看看裴焰,臉色冷下來,就在那時,“咻~”一聲破空之聲,伴鶴拍馬過去,邊跑馬邊射箭,那個罵陣的早就一命嗚呼。
    “裴大將軍,管好你的兵,不然,沒有這麽客氣了。”梁幼儀冷淡地提醒。
    裴焰對身後的將士喝了一聲:“兩軍比試,憑的是本事,不準惡語相向。”
    接著裴焰又派出兩名將軍,在疊錦的手下基本走不了五招。疊錦一個殺了,一個打暈。
    殺掉的,是罵梁幼儀的。
    裴焰道:“程梓榮,你上。”
    梁幼儀也換了人:“畫樓,你去。”
    程梓榮盡管一直勤練不懈怠,但是在畫樓和疊錦這樣的高手跟前,十幾招就被碾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他悄悄地對畫樓說:“把我擒過去!”
    畫樓把他捶下馬,程梓榮差點被他捶得吐血。畫樓像撿一根木樁子一樣,把程梓榮給扛回來了。
    往後麵一丟,程梓榮自己爬起來,衝著梁幼儀笑了笑:“雲王!”
    梁幼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程梓榮好奇地看兩軍對壘,一點被生擒的羞恥感也沒有。
    圖帛書過來,芳芷也過來,看著他,說道:“程世子,你咋來了?”
    程梓榮小聲說:“我懇求裴焰把我帶來的。郡主在這裏,小王爺在這裏,我在京城幹嗎?”
    “你家裏人呢?”
    “就是因為要保護家裏人,所以才裝作被郡主生擒了呀!”他小聲說,“我們都是來投靠小王爺的。”
    不多一會兒,姬染也被擒來,被拖到後麵的姬染立即四處張望:“小王爺呢?”
    “……”圖帛書無語地看著這兩個被抓的蕩寇將軍、討逆將軍,你們能不能稍微裝得像一些?
    被生擒了還歡天喜地的算怎麽回事?
    這邊聊得熱火朝天,前麵朝廷大軍已經開始罵娘了,他們千裏迢迢過來,路上累死餓死許多兄弟,半個時辰不到,被敲暈的,被打死的,被生擒的……
    對方主將都不用上場,光那個大塊頭就能把他們一鍋端了!
    裴焰一直盯著梁幼儀身邊戴麵具的身影看,又看看遠處黑壓壓的赤炎衛。
    打個屁,太後那個瞎女人純粹沒事找事。
    “鳴金收兵,今天就比到這裏。”他大喝一聲。
    “哐哐哐”鑼聲響,朝廷北伐大軍撤回營地。
    梁幼儀對火頭軍說:“就在這開灶,燉肉。”
    “好嘞。”火頭軍喊道,“白米飯,配蘿卜燉牛肉!”
    兩軍相距不遠,互相都能看見,說話也大概能聽見。
    梁幼儀勒馬回去,戴麵具的鳳闕也跟著她一起去營帳裏,梁幼儀給他拿下麵具,打了水幫他擦臉,說道:“你別戴了,估計裴焰認出你了。”
    “他看出來又怎麽樣?明兒再比,把他交給我!”
    “不用。我和裴焰較量一次,試試他深淺。”梁幼儀說,“他們是衝我來的,我若不戰一次,他們以為就是個草包。”
    大中午,豐州火頭軍大灶,米香飄蕩,那燉肉的香氣,不僅往豐州軍的鼻孔裏鑽,也往北伐軍的鼻孔裏鑽。
    “他娘的,那女人哪裏弄那麽多肉?”
    “你聽說吧?互市就是梁幼儀弄起來的,六月十五日開始,她拿出來五萬石糧食,換了蛟龍國的戰馬。”
    “她瘋了嗎?糧食多金貴!”
    “他們不缺糧食,聽說天天吃白米,之前,定國公府給那些人吃樹皮,吃草根。”
    “不會吧?太後娘娘不是給他們足夠的糧草嗎?”
    “都被定國公府貪墨了。”
    ……
    午飯,豐州軍吃的燉牛肉!
    晚餐,豐州軍吃的燉羊肉!
    夜裏,他們圍著篝火唱歌,烤全羊……
    北伐軍大部分並非京城人,被對方源源不斷的肉食饞得發怒,怎麽可以這樣?
    大米飯全是幹飯,用那麽大的海碗吃,上麵的肉都碰著鼻子尖!
    最不能忍,大骨頭隨便啃啃就扔了!
    大骨頭不要扔啊,那大骨裏有骨髓,敲開吸一吸,又香又滑,老人小孩都愛吃,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敗家子啊敗家子!
    次日,卯時豐州軍咕咚咕咚地起來跑圈,喊口號,一大早就吃肉包子肉餅子,喝胡辣湯!!
    北伐軍的腿不由自主地靠近豐州。
    裴焰坐在營帳前,一邊看著豐州軍滿場的煙火氣,一邊琢磨那個沉默的帳子中的人。
    就今天結束吧。
    打一架,請我喝一壇,我就帶他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