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太後乘舟逃竄,赤炎軍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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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雲峰聽到偵騎報雲王的大軍到了,驚喜若狂。
    再一聽,隻有八千人,又心沉到底。
    而秋月明隔著一條河看著容雲峰這邊的動靜,也不知道偵騎說的什麽,容雲峰的臉色變來變去。
    不多一會兒,謝搖光帶著八千雲騎殺到,全部是最好的戰馬,“雲”字錦旗,在海風吹拂下,獵獵作響。
    容雲峰看那領頭之人,手持天龍破城戟,背一張長弓,身長八尺餘,麵相魁岸,雙目炯炯,竟是重瞳。
    盡管對方年歲與自己相近,容雲峰被對方看了一眼,頓時有一種被凶獸碾壓吞噬的壓迫感。
    不消說,此人戰力以一當百都不在話下。
    謝搖光與容雲峰抱拳見過,也來不及休整,居高臨下看了他一眼。
    容雲峰指著身上的菜油,不好意思地說:“打不過,做好死後焚屍準備。”
    謝搖光遠眺,與秋月明遙遙相望。也看見了對方在對岸堆砌的京觀。
    頓時氣壓降低。
    觀察一會子,謝搖光看好了路線,開始下令。
    “一營,下水,搶船。”
    “二營,堵住對方退回海上的退路。”
    “三營,攻左翼。”
    “四營,攻右翼。”
    “其餘,跟我捉拿秋月明。”
    容雲峰問道:“我們呢?”
    “抄後路,放火。”
    “放火?”容雲峰看看自己一身菜油,難不成讓自己自焚與敵人同歸於盡?
    謝搖光也不管他,二營的人兩千,像閃電一般衝向海岸,斷開秋月明退回船舶的路。
    秋月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營的人已經拍馬緊隨其後,到岸邊直接“撲通撲通”下水,拋飛虎爪勾住大船。
    船上的守兵根本沒有想到這些人竟敢下海。
    但是,他們已經被斷開與秋月明的聯係。
    秋月明顯然意識到問題嚴重,可是已經被二營堵住去路。
    他們的人要回頭,三營四營殺到左翼、右翼。
    秋月明大喊:“你們大陳,不講武德,不是雙方叫陣的嗎?”
    謝搖光大喝一聲:“殺!”
    誰他娘的和你講武德?
    謝搖光帶頭,其餘的雲騎全部殺過去。
    容雲峰第一次看到雲騎,第一次知道什麽叫精銳。
    所向披靡,以一當十!
    秋月明的戰船守兵,慌張間,雲騎的攀爬鉤子已經掛上甲板爬上來,抽出靴子上別的匕首抹了他們的脖子。
    兵器瞬間被搶,升帆,離岸。
    戰船,已經不是秋月明的了。
    而謝搖光衝到秋月明陣前,一百二十斤的天龍破城戟,手起戟落,一鉤一刺,對方便是一大片屍體。
    秋月明在謝搖光手上沒有走幾招,被謝搖光劈了身子,跌在地上。
    他的手下拚命搶回他的軀體後退,謝搖光怎麽可能給他機會?追殺!
    容雲峰早忘記了,看呆了。
    這是殺神臨世吧?肯定不是人!
    他手下大喊:“將軍,我們抄後路。”
    他現在反應過來?晚了!
    秋月明的人拚命潰退。
    謝搖光一口氣追了五十裏,殺足對方六萬多人。
    東啟國入侵者亡命逃竄,跑回晉安。晉安地形複雜,謝搖光停止追擊。
    秋月明被謝搖光所擒,帶回大營。
    “你看著處理吧!”他把秋月明丟給容雲峰。
    容雲峰看著腦袋被劈得隨時沒命的秋月明,對謝搖光感激涕零。
    謝搖光沒有理他,盤點自己的雲騎。
    雲騎受大小傷數百人,戰馬損失數十匹,人員無死亡。
    繳獲東啟國戰船總十七條,其中兩條是五千人以上的大船,含秋月明的一條指揮戰船。
    賺大發了!
    謝搖光令人將戰船停在明州以北,這裏有個喇叭口,東啟國不敢深入。
    容雲峰帶人打掃戰場,看到被堆成京觀的人頭,想拚回去整具屍體已經很難。
    不禁放聲大哭。
    他抱著三哥容雲中的頭顱,想找回他的屍身已經不能。
    動員活著的守軍,能拚成多少具就拚多少具,拚不成的,連撿來的軀體和頭顱一起挖個大坑埋了。
    謝搖光把秋月明活捉,還殺了六萬敵軍,算是為親人報仇了。
    容雲峰帶著活著的兩萬人歸順謝搖光。
    謝搖光率雲騎在台州駐紮,當天將戰報快馬加鞭送給梁幼儀,台州,明州,永嘉官府,全部送來水米肉類犒賞。
    奔襲九日又大敗秋月明的雲騎,終於得以好好休整。
    八月初二,《豐州報》淮南分部發行第一期增刊。
    【罪惡滔天:太後調邊軍護駕,三萬守軍頭顱被築京觀】
    【容雲中將軍屍骨無存,容雲峰將軍淋油自焚殉國】
    【容雲鶴與梁言梔狼狽為奸,終釀滔天大罪】
    【雲騎大展神威,八千人殲敵六萬,傷敵三萬,活捉敵首秋月明】
    【雲騎水陸雙強,繳獲敵國戰船十七艘】
    ……
    消息傳遍天下,江南紛紛期盼雲王武帝盡快替代大陳。
    *
    康州。
    容雲鶴帶領五萬人,日夜兼程趕到康州,已經是七月三十日。
    在台州永嘉駐紮的他,對濁河水淹京城,原本沒有立體的概念,如今麵對滿目瘡痍,他更加沉默。
    離七月十一日濁河決堤,已經過去二十天,可是因為濁河大堤一直沒有重修,到處依舊一片汪洋。
    他印象裏繁華熱鬧的京城,早已不在。
    空氣裏散發著無法描述的臭氣,夏季的高溫不僅加速腐爛,還產生瘟疫。
    八月初二,掛著皇家旗子的大船終於到來。
    容雲鶴畢恭畢敬地在岸邊等待。
    一個太監走到船頭,往外看了看,跳下舢板,捏著公鴨嗓子喊道:“請容大將軍覲見。”
    容雲鶴立即走上前,說道:“臣容雲鶴叩見太後娘娘。”
    被請進了船艙,才發現這條大船有好多個艙,最大最豪華的一間自然是梁言梔住的。
    容雲鶴進來,給梁言梔磕了頭。
    梁言梔拍著身邊說:“坐過來吧?朕與陛下,這些日子過得很辛苦……”
    容雲鶴沒有站起來,跪著沉默了一會子,說道:“臣帶了五萬守軍過來,東啟國虎視眈眈,實在欠妥。”
    “你在怪朕?”
    “沒有,一切都是臣自願的。臣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兩人沒說幾句話,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太後皺眉。
    “啊~”一聲短促的慘叫,有人不管不顧地把艙門推開了。
    太後和容雲鶴轉頭,隻見蕭千策帶著千傑站在門口。
    千傑的雁翎刀上還在滴血。太後的貼身大宮女紅蓮被千傑殺了。
    小皇帝冷冷地問道:“你們倆在談什麽?朕可以聽聽嗎?”
    梁言梔怒道:“千傑,誰給你的膽子,竟然帶著陛下不請自來?”
    千傑舉著手中一張報紙,說道:“容大將軍,本官剛得到一份新報紙,想請你看!”
    這一段時間,千傑總是陰陽怪氣,梁言梔苦於手頭無人,早就想收拾他了。
    如今容雲鶴在跟前,梁言梔立即指著千傑,道:“容將軍,你給朕把這個欺上瞞下的賊子拿下。”
    容雲鶴站起來,他是梁言梔最信任的大臣,腰間佩劍可不卸。
    他拔出劍來,指著千傑。
    千傑撲哧笑了一下:“容大將軍,你可真是條好狗。”
    蕭千策道:“母後,你怕什麽呢?不過是一份報紙,朕想著,容大將軍一定沒看過!而且,他一定想看,是不是容大將軍?”
    容雲鶴沒說話,沒什麽想看不想看,陛下是主子,他叫自己看,自己就看。
    可是,他接過報紙,看到頭版,立即瞪大眼睛。
    看著標題,黝黑的麵龐閃過一絲恐懼:“這,是真的?”
    千傑看那題目,正是【罪惡滔天:太後調邊軍護駕,三萬守軍頭顱被築京觀】,便點點頭,說道:“武德司已查實,是真的。”
    容雲鶴呆呆地握著報紙,忽然一聲不吭,直直地往後倒去。
    梁言梔喊道:“來人,來人……”
    一群禁軍跑進來,蕭千策搖晃著小手,說道:“都出去,朕在,你們闖進來做什麽?”
    禁軍看看太後,太後指著千傑要禁軍立即把他拿下。
    蕭千策說:“拿什麽拿?都退下!不然,朕死給你們看。”
    禁軍在門口不敢進來。
    “母後,有些丟臉的話我們關起門來說比較好。”蕭千策小臉繃得陰沉。
    太後咬牙,對禁軍首領揮揮手。
    禁軍退下。
    蕭千策把那份報紙某一版攤開,給太後看。
    太後看到的那一版上,正是最大的標題。
    【容雲鶴與梁言梔狼狽為奸,終釀滔天大罪】。
    “混賬,謠言!”她臉瞬間發燙,憤怒卻怕人聽見,咬言切齒地說道,“遷都之後,朕與雲裳要好好清算。”
    千傑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直接潑在容雲鶴的臉上,容雲鶴醒過來,也不吭氣,默默坐了起來。
    蕭千策對外麵喊道:“把容雲鶴捆起來。”
    一群武德司的人衝進來,把剛清醒的容雲鶴五花大綁起來。
    “策兒……”
    “沒有策兒,朕是皇帝!”蕭千策嚷道,“東啟賊子,用我大陳將士的頭顱築京觀,簡直是朕最大恥辱!容雲鶴是罪魁禍首,淩遲不足以解恨!”
    “不行!”梁言梔怒吼道,“你若敢殺了容大將軍,朕就死在你麵前。”
    “別死!畢竟母後殺的人比容雲鶴還多。死,太便宜了。”蕭千策無情地說,“你別和朕說孝道,母後出去救人,不是專門繞開定國公府嗎?”
    “他們都死於大水,你讓朕怎麽救?”
    “是嗎?朕怎麽看見他們都在戲樓的觀景台等待母後救援呢?”
    “你……”
    “上梁不正下梁歪,朕都是跟母後學的。”
    “……”若非隻有一個兒子,太後想把蕭千策摔得死透!
    容雲鶴淡淡地說:“臣有罪,太後娘娘,不必再為臣傷了母子和氣,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是大陳、容家的罪人,臣死有餘辜。”
    “不,容大將軍,你無罪,你是忠臣!”太後哭著說,“你不能出事……”
    船艙裏爭執聲不斷,忽然船劇烈震動,停止了前進。
    太後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禁軍匆匆忙忙跑進來,說道:“太後娘娘,不好了,赤炎衛打過來了。”
    “什麽,赤炎衛?”太後大驚失色,“他們到哪裏了?”
    “太後娘娘,兩岸全部是炎武大帝的人,我們,無處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