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太皇太後瘋狂報複,蕭千策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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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想念姐姐了。”蕭千策笑了一下,小白牙很可愛。
    “嗯,她快回來了。”千傑也笑了笑,說道,“陛下可以信任臣,臣一定會保護好陛下。”
    夏泰還是沒把握要不要把扒雞給蕭千策吃,蕭千策直接掰下來一隻雞腿。
    “味道不錯。”蕭千策咬了幾口扒雞。
    “臣剛才與李世子商議,以後陛下的飲食不必去門口找百姓購買,李世子專門提供。”
    千傑說,“陛下的飲食,由臣親自試吃。”
    千傑交代了這些事,就恭敬地退下了。
    夏泰心驚膽戰地看著蕭千策吃扒雞,唯恐他出事,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著急什麽?雲王和炎武大帝要朕的降表,朕一日沒簽,他們就一日會保證朕的安全。”
    蕭千策說,“夏泰,從今兒起,皇祖母、母後或任何官員給朕的一切東西,尤其是入口的,都悄悄地給朕換掉、倒掉。”
    “啊,為什麽?”夏泰驚訝地說,“你是大陳的希望,是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的希望啊!”
    蕭千策搖搖頭:“夏泰,你不懂,千傑今天被李桓獻叫去,不是純粹攀扯舊情,是因為咱們這邊有人可能想要朕的命。”
    “為,為什麽呀?”
    “皇祖母要保住大陳江山,絕對不允許朕投降,而朕駕崩了,皇叔就可以即位,大陳依舊在。他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處死母後了。”
    蕭千策道,“母後也想殺朕,投靠更有力量的親王,因為朕不能給她帶來地位和權力了。
    朕要向雲王投誠,她恨透了朕。若朕死在這裏,她可以對天下說朕是雲王害死的。”
    “陛下您別多想,太皇太後最疼愛陛下,您是她唯一的親皇孫啊!”
    蕭千策不想和夏泰說了。
    皇祖的母態度,在船上時就已經變了。
    至於母後,這麽多年,他從來沒覺得母後愛過他。
    母後隻愛權力,她誰也不愛。
    當他不能為她掙來權力和地位的時候,他就是個隨時可以放棄的棋子。
    現在,他被兩個最有權力的女人放棄了。
    而雲王怕他被害,叫人專門護著他……他覺得是這樣。
    九月十二日,龍十六終於“找到機會”進入太皇太後的院子,給太皇太後稟報了滴骨辨親結果。
    太皇太後聽完,雙手在袖下把掌心都掐破了。
    好半天,太皇太後咬牙切齒地說:“找個機會,讓皇帝駕崩吧!”
    他活著,就是太子的恥辱。
    他活著,就是梁言梔的倚仗。
    他活著,隨時會被人拿來攻訐皇室的愚蠢和昏聵。
    他是雲王的表弟,雲王為了親情,為了“新帝賢明大度”的名聲,不可能殺了他。
    可能會給他一個王位,養著他。
    憑什麽,一個讓太子蒙羞的孽種在世上幸福地活著?
    “太子,我的兒啊……”太皇太後哭得暈厥過去。
    大太監徐步一直照顧著她,趕緊找千傑,請郎中。
    郎中是壽春城最好的郎中,一會兒坐了馬車來到兵所,太皇太後已經醒了。
    郎中診脈後,安慰道:“老人家,您這是過度憂心,傷了肺腑。您這個歲數,很多事應該看開了,凡事都有回旋餘地,要放寬心。”
    待郎中走後,太皇太後對徐步說:“哀家病了,叫太後和皇帝給哀家侍疾。”
    以前太後還可以推說國事繁忙,現在她屁事沒有,過來給太皇太後侍疾是很正常的。
    徐步立即去求見李桓獻。
    李桓獻派人帶徐步過去見梁言梔和蕭千策。
    徐步傳達了太皇太後的意思,梁言梔說立即拒絕:“朕也身體不適,沒法伺候她。”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蕭千策站起來,說道:“朕去看望皇祖母。”
    夏泰心裏著急,可也沒法反對,孫子伺候祖母是應該的,明明知道那邊是坑,也不得不跳。
    千傑說道:“臣陪著陛下一起去侍奉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看到梁言梔沒過來,說道:“太後呢?”
    徐步道:“太後說她自己身體不適。陛下過來伺候了。”
    太皇太後看著蕭千策,眼裏淬了毒。
    曾經這個孩子出生,讓她忘卻太子去世的哀痛,為了扶他坐上皇太孫的位子,她不惜破壞與軒和帝的感情,動用崔家的力量,逼迫軒和帝。
    甚至她不惜與定國公府聯手,把軒和帝其他幾個皇子逼死、逼瘋,與軒和帝徹底離心。
    軒和帝為了報複她,把崔家人都派去西部邊境,之後她的父親兄長莫名其妙暴斃……
    先帝去世後,她為了這個孫子順利登基,再次把娘家人押上。崔家百年世家,積累的家底,都用在這個皇孫身上了。
    哪裏知道,他根本不是太子的骨血,他隻是個混淆皇家血脈的野種。
    太皇太後眼淚流出來,低垂了眼簾掩飾眼中的恨意,嘴裏卻依舊慈愛地說:“皇帝太小了,哪裏能伺候人?你就坐在皇祖母的身邊,陪皇祖母說說話吧。”
    千傑在一邊站著,夏泰也彎腰在一邊候著。
    “皇帝呀,你今天的功課都做完了嗎?”
    “稟報皇祖母,孫兒都完成了。”
    “那皇祖母就放心了,皇祖母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皇祖母您說吧,孫兒聽著。”
    “從前啊,有個雍國,雍國有個多春鎮,鎮上有個書生叫秦楚……”
    太皇太後一開口,千傑就變了臉色。
    她講的是話本《長相守》。
    千傑想阻止,卻又不能打斷太皇太後的講述。
    蕭千策知道太皇太後已經把他視為棄子,可他依舊渴望太皇太後依舊愛他,哪怕隻有一點點。
    他不聲不響,乖乖坐著,聽皇祖母講故事。
    “南家利用天家的信任,瞞天過海,把南凰嫁給了太子。”
    太皇太後恨得雙手發抖,卻依舊用平靜的語調給蕭千策講故事,她怕語調顫抖會被中斷,她一定要蕭千策知道全部真相。
    “……成功讓太子戴了綠帽子,並且在南府與丞相偷奸,被太子撞破,南家一手遮天,殺害太子,還汙蔑太子,太子慘死……”
    蕭千策其實還沒有往自己身上懷疑,他隻是皺眉,這個南家,罪大惡極,該滅九族!
    一直到太皇太後講到“太子妃與多名男人有染,太子死後,太子妃生下一子,南府三十萬大軍逼迫天子,立此子為皇太孫”,蕭千策麵色開始發白。
    他依舊沒吭氣,本來笑著的小臉,開始嚴肅,抿緊唇。
    太皇太後把整個故事都講了,剛好一個《長相守》上中下,但真實的《長相守》並沒有結局。
    太皇太後覺得還有第四冊抑或還有外傳。
    太皇太後把它補齊了:“這個女人十分惡毒,給所有的男人都說皇帝是他們的兒子,所有的男人都瘋了一樣保著她,無論她做出多麽荒唐的事……終於雍國在她手裏滅亡。”
    講故事的時候,太皇太後自然加入了許多個人情緒,比如太子妃在太子剛剛薨逝,就迫不及待地與許多男人有染,就為了盡快有個孩子,冒充太子的骨肉。
    比如太子薨逝兩個月後,太子妃宣布自己懷孕三個月了……
    蕭千策聽到最後,眼睛裏蓄滿了淚,羞愧、恐懼、絕望,他看看夏泰,乖巧地說道:“皇祖母累了,朕先回去,讓皇祖母好好休息。”
    夏泰和千傑都恭恭敬敬地給太皇太後行禮,把蕭千策送回住處。
    當天蕭千策水米未進。
    夏泰看了他好幾次,他都在“認真”地看書,坐得端端正正,書拿得端端正正。
    但是,從回來一直到掌燈,一頁也沒有翻動。
    “陛下,您吃點東西吧?”
    “……”蕭千策一直不說吃也不說不吃,就是端坐著,也不講話。
    晚上,夏泰掌了燈。
    到平時要睡覺的亥時,他依舊端正地坐著。
    夏泰去找千傑。
    千傑觀察一會子,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蕭千策沒反應。
    千傑趕緊把他抱起來,發現身下便溺流了一攤。
    急忙喚郎中過來,郎中把他放平,拿燈照他的眼睛,發現眼珠會轉動。
    “貴人,你哪裏不舒服?”
    “……”不會回答。
    郎中反反複複檢查,又問了白日發生了什麽,夏泰和千傑隻好說他受了一些刺激。
    檢查了好久,郎中有些不確定,說:“這像極了懵懂不醒之症,治療起來十分麻煩。”
    夏泰哭著問:“那還能醒來嗎?”
    “確切地說是醒著的,卻又是昏迷的。”郎中不知道該怎麽給他解釋,“喂他飯會吃,也會睡覺,隻是不能主動站起來做任何事。”
    那不就是個傻子了嗎?
    夏泰哭得不行。
    梁言梔過來,哭著喊著要把夏泰杖斃,說他照顧不周,一定是他害了陛下。
    千傑冷冷地說道:“打死他,你來照顧?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誰如夏泰忠心?太後有杖斃人的功夫,不如好好反思自己做過什麽?”
    太後瞪著骷髏一般的眼睛,千傑毫不客氣地瞪回去。
    李桓獻把柴神醫請過來,給蕭千策看診。
    柴神醫看過,說道:“這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導致,這病難治,得的蹊蹺,好起來需要契機,就看他願不願意醒來了。”
    梁言梔派身邊人刺探,很快就查出來是太皇太後給蕭千策講了一個故事……
    她恨得咬牙切齒,但是蕭千策醒來的可能性太小,算是廢了。
    她去見太皇太後。
    兩人一見,目光所及,火光四射。
    “母後,策兒看起來已經不行了。”梁言梔道,“我們要早做打算。”
    “你想怎麽打算?”
    “想辦法通知靖南王,把皇位禪讓予他吧!”
    “梁言梔,你是不是在做夢?”太皇太後毫不掩飾地說,“隨時都要遞交降表,哪裏來的皇位可禪讓?”
    “隻要一天沒有遞交降表,大陳就還在。”
    “別折騰別人的兒子了,好好照顧你的兒子,他畢竟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朕還有……”
    “定國公府?不是都被你拋棄了?對呀,還有一個裝神弄鬼的老道。也淹死了吧?”
    ……
    “什麽都不知道,便不會痛苦,不會糾結。”千傑握著蕭千策的小手,說道,“病了也好,安靜地等雲王回來吧。”
    忽然外麵鑼鼓喧天,喧鬧聲不絕於耳,千傑急忙打開門,就看見青州軍們奔走相告:“雲王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