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媚骨散,他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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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是第三個年頭,裴姝窈去年及笄,現下已經十六歲。
    正是待嫁之齡。
    若按照正常情況,有著國公府這層關係,哪怕她年幼喪父,無母族可依,也能嫁個末流小官。
    或者挑個進京趕考的潛力股,趁對方還沒正式取得功名的時候嫁過去,日後說不定也能得個誥命尊榮。
    國公府這邊,府裏表小姐出嫁,也不會吝嗇添上一份嫁妝。
    幾年養育之恩,又是在府裏出嫁的,日後也能上門走動一二。
    怎麽看,都是皆大歡喜的場麵。
    但裴姝窈沒有這樣想。
    因為,她喜歡自己上了自己的表兄。
    沈家嫡長孫,沈庭鈺。
    自從三年前,十三歲的裴姝窈隨母親來到國公府,見到這位京城貴公子的第一眼,少女春心便不可抑製的萌動,一發不可收拾的陷了進去。
    開始的時候,多少有幾分少女的羞赧,所以,她隻是暗送秋波,並不敢過於直白輕浮。
    可沈庭鈺並不接她的招,對她的頻頻示好更是隻當看不懂,日常也是能避則避。
    如此過了兩年,等到裴姝窈及笄,眼看婚事提上了日程,心上人卻依舊對自己毫無半點回應。
    她再也按捺不住,在這一年裏,昏招頻出。
    又是送荷包,又是親自做點心。
    前段日子,眼見他無動於衷,甚至主動尋到書房,直接向沈庭鈺表明心意。
    她言辭懇切,姿態卑微,表示自己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從未惦記他妻子的位置。
    就連貴妾,她都不敢妄想。
    給個良妾的名分,讓她常伴他左右即可。
    隻當養隻小貓小狗。
    若當日,沈庭鈺肯點頭,那裴姝窈隻怕已經自薦了枕席,獻身給他。
    但,沈庭鈺拒絕了。
    就算是做妾,他也不要她。
    這都不是單純的不喜歡了,而是對她已經到了厭煩的地步。
    裴姝窈到底是個姑娘家,被心上人這樣幹淨利落的拒絕,自覺很是傷臉麵,躲回院子,安分了好些日子。
    直到今日才出門。
    今日,平王夫妻在雨軒茶苑設賞蓮宴,邀了京城各家的青年才俊,貴女千金們赴宴。
    說是賞菊宴,實際上也是為了安樂郡主相看夫婿的意思。
    除了京城官宦家的子弟外,各州各郡進京趕考舉子們,有些才氣的也同樣收到了請帖。
    這場賞花宴幾乎廣羅了整個京城所有未婚的公子小姐們。
    裴姝窈母親正為女兒婚事發愁,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
    但以裴姝窈的身份,平王府自然不會專程給她下請帖。
    所以,今日她是跟著國公府的公子小姐們一塊兒出來赴宴。
    這個表妹安分了好些日子,沈庭鈺還以為自己的拒絕讓她終於想通了,看在姑母病重的麵子上,便沒有提出異議,默許她跟著。
    結果,鑄成眼前這個局麵。
    裴姝窈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竟敢偷偷弄了催情藥來,還是藥效極強的媚骨散,試圖讓沈庭鈺服下,好生米煮成熟飯。
    將事情坐實了,讓他再沒辦法拒絕她。
    但沈庭鈺被她纏了三年,怎麽會對她一點防備也沒有。
    最後,那杯放了媚骨散的酒,陰差陽錯被裴姝窈自己喝下。
    這就是今日之事的原委了。
    腦海中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被一點一點理順,崔令窈頭疼欲裂的揉了揉太陽穴。
    係統說的沒錯,原主真是純屬自作自受。
    她倒是嘎嘣一下,死的幹淨利落。
    剩下的這些罪,竟都讓她代受了。
    媚骨散…
    崔令窈在大越待了十年,連聽都沒聽過這玩意。
    這會兒隻覺得渾身綿軟無力,熱的想將身上衣服剝光。
    最好……
    腦中幾乎是難以自製出現一道身影。
    她僅有的床笫上的經驗,都跟那個人有關。
    他在哪裏呢…
    這個藥,不解會不會死?
    如果一定要有個男人…
    崔令窈竭力讓腦子冷靜下來,去思考對策。
    就在這時,廂房門被輕輕敲響,她渾身一僵,下意識扶著茶幾站起身,房門被人從外打開。
    外麵三個男人,許久沒聽見裏頭動靜,怕真鬧出人命,到底還是進來看了一眼。
    也就一眼,幾人麵色都是一怔。
    今日來赴宴,裴姝窈自然盛裝打扮的。
    一身水粉色的齊胸襦裙,外頭搭了件輕薄的罩衫,露出鎖骨往下直到胸前的大片雪白。
    這是京中貴女們最時興的款式,本不算什麽,但她中了藥,整個人麵色酡紅,額間冒了層細細密密的薄汗,眼角眉梢都溢出春意。
    她是站著的,但沒站太穩,手掌撐在軟榻旁的茶案上,身體便向一邊傾斜,外衫順勢滑下肩頭,露出小半邊胳膊。
    許是藥效太烈,連肩頸那片肌膚,都透著粉意。
    似乎聽見了開門聲,她掀了眼皮往這邊看來。
    那雙霧蒙蒙的杏眼,半睜不睜的,冒著明明暗暗的欲色。
    眼尾的那抹欲紅就愈發明顯。
    就特別的,……活色生香。
    臉還是那張臉,人也還是那個人,怎麽中個藥後,就沒有那股上不得台麵的小家子氣了。
    瞧著讓人……
    其他兩人恍然回神,急忙撇開眼,避嫌不敢再看。
    再上趕著往男人身上貼,這也是個未婚姑娘。
    正正經經的國公府外孫女。
    他們明知對方中了媚藥,還這般盯著,實在失禮。
    沈庭鈺也別開臉,微蹙了眉頭問,“還清醒著嗎?我讓人送你回去。”
    這裏人多眼雜,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有人過來。
    若叫人見她這副模樣……
    即便時下風氣開放,但一個未婚姑娘在外赴宴,中了媚藥…
    也真是沒有名節可言了。
    這三人,崔令窈一個都不認識。
    若清醒的時候,她必定不會有任何想法。
    可現在,媚骨散的藥效在體內翻湧,她滿腦子都是跟謝晉白在床榻上廝混的記憶。
    突然冷不丁出現三個男人,讓她湧上一股隻想生撲上去的衝動。
    好在,她的理智雖然已經搖搖欲墜,但多少還在。
    崔令窈手握成拳,指甲嵌進掌心的痛意讓她竭力冷靜下來。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幾個男人,她身中媚藥,誰也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