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在懷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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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涵月沉默,古怪的看著她,“什麽法子?”
    崔令窈下巴一揚,“我好歹追逐表兄這麽多年,自有我的辦法。”
    馬車駛入了國公府。
    這句話,是謝晉白主仆幾個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所以,到底是什麽法子?
    謝晉白眸色幽暗,定定看著國公府的大門。
    方才,有一瞬間,他幾乎想闖進去,把那個姑娘揪出來。
    可揪出來做什麽呢?
    拷問嗎?
    拷問她什麽?
    或者說,……他在懷疑什麽?
    日暮西下,謝晉白跨坐於馬上,手握韁繩,脊背筆直,整個人被夕陽籠罩,周身鍍了層淡金色的光暈,麵容不甚清晰,情緒莫測。
    但跟隨他多年的李勇,能明顯感覺到自家主子此刻心情並不平靜。
    誰也不敢上前驚擾。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又一架馬車駛進國公府。
    馬車通體玄黑,低調內斂,但上方寶蓋雕刻的沈氏族徽,非沈氏嫡係子弟不可用。
    這是沈庭鈺的馬車。
    方才聽見的對話,字字句句都在腦中盤旋。
    那個攪的他心緒難平的姑娘說,她心儀她表兄多年,…似乎還要給那男人做妾。
    做!妾!
    僵立許久的謝晉白終於動了。
    他緩緩側頭,吩咐身後:“去查,一天之內,我要知道這位沈府表姑娘的生平所有經曆。”
    聲音低而啞。
    像在竭力忍耐著什麽。
    李勇心口微凜,躬身應是。
    ………
    另一邊的馬車上。
    見崔令窈自信的模樣,沈涵月唇角抽搐了下,沒有說話。
    心中委實一言難盡。
    三年的追逐不假,但效果除了讓她阿兄避如蛇蠍外,還有什麽用。
    怎麽就能讓她如此自信,那些經驗能幫她搞定譽王。
    那可是譽王!
    她阿兄脾氣好,被姑娘家死纏爛打,就算厭惡不已,也鮮少說惡話。
    若換做譽王…
    就算濾鏡加厚了無數層,沈涵月也沒辦法昧著良心說,譽王比自家兄長性子好。
    這些年,就沒聽說過敢對譽王死纏爛打的姑娘。
    真敢那樣做,那是不想全須全尾的活著了。
    沉默間,馬車停了下來。
    作為唯一知道沈涵月心事的人,崔令窈才下了馬車,就被拉著去了沈涵月的院子。
    隻當她是想讓自己獻策,崔令窈快速回想了一番當初她攻略謝晉白的經過,低低咳了聲,正要開口,就聽沈涵月道,“你有這個心,我已領情,不過法子還是免了。”
    這位表妹三年來的對她兄長所作的荒唐事兒,無論哪一件,就算向天借個膽,她都不敢對譽王用。
    崔令窈終於想起了原身的黑曆史,麵色有一瞬的尷尬,解釋道:“我的法子不是之前對表兄使的那些。”
    “好了,”沈涵月輕輕搖頭:“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幫我,但我心領了。”
    “陛下既然有意為譽王再選王妃,這些日子京中宴會,他說不定就會出席,屆時我多在他麵前露露臉,若他對我有另眼相看,我再看要不要表明心意。”
    論膽子大,自幼被驕縱長大的沈涵月也不差。
    同男子表明心意這樣的事,她也是敢做的。
    隻是,像裴姝窈一樣,死纏爛打的追逐一個心中沒有自己的男人,將尊嚴臉麵全部舍棄,這樣的事,以她的驕傲,實在做不出來。
    沈涵月遺憾道:“聽說今日譽王來了茶苑,我竟無緣一見,當真是可惜。”
    她不知道,自己想見,卻沒見到的人,卻出現在毫無準備的表妹麵前。
    三年不見,謝晉白變化之大,崔令窈都有些不敢認。
    但任務還是要做的。
    好在,這一次不用她親自上陣。
    崔令窈已經想好了,若沈涵月能得到謝晉白的青眼,就是最好。
    若是得不到,那她就努力想辦法撮合一下兩人。
    事在人為。
    反正標準答案已經有了。
    謝晉白的理想型不就是她嗎?
    那她完全可以複刻另外一個自己,重走一遍當初的攻略。
    認真說起來,沈涵月同當年的她很像。
    都是被父母兄長嬌寵著長大。
    性子驕矜明媚。
    論容貌,沈涵月也生的好。
    出身方麵,更是很合適。
    崔令窈幾乎都看到任務完成的那一天。
    兩人又聊了許久,沈涵月頭一次發現,這個表妹如此對自己胃口。
    說話輕聲細語,卻絲毫不見諂媚,言之有物不說,還直叫人如沐春風。
    渾身舒暢。
    等到崔令窈提出天色已晚,該回去時,她心中還有些不舍。
    有心想將人留下來陪自己住一晚,又想到姑母病重,不見到女兒回去,隻怕也不放心,隻能放人。
    沈涵月親自將人到院門口,認真道:“從前我過於偏頗,隻認為你一門心思圍著男人轉,不自尊自愛,恥與你為伍,而今才知表妹內裏錦繡,絕非草包,若阿兄認真了解,絕不會如此待你。”
    她突然提及沈庭鈺,崔令窈有些不明所以,眼神詫異。
    沈涵月微微一笑,道:“你且放心。”
    言罷,擺了擺手,將人送了出去。
    等崔令窈走出沈涵月院子時,夕陽餘暉已經收攏了大半,天邊紅暈一點一點落幕。
    沈國公府很大,原主和母親居住的院落較為偏僻。
    崔令窈憑借記憶往回走,還不忘叮囑身後的丫頭,“今日茶苑發生的一切,不許說與阿娘聽。”
    “是,奴婢知道的。”
    主仆二人感情甚好,私下沒有講究尊卑,知秋應完話,笑著道:“大姑娘現在同您這般親近,日後定能為您在大公子麵前多多美言。”
    聞言,崔令窈一愣。
    知秋是她的貼身侍女,卻覺得自己今天跟沈涵月如此親近,還是為了給沈庭鈺做妾。
    那沈涵月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想法。
    難怪,剛剛送她離開時,沈涵月話裏話外的意思,都透著幾分古怪。
    不會真打算在沈庭鈺麵前,為自己‘美言’幾句,好叫她能做上國公府大公子的妾室吧?
    那在沈庭鈺眼裏,她成什麽人了。
    前頭才說已經死心,絕不會再做蠢事。
    結果下藥不成,後腳就走他妹妹那邊的路子。
    崔令窈隻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