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攻克祖洞,斬除叛逆毒瘤

字數:6933   加入書籤

A+A-


    領命時,秦翼明按在佩刀上的手因用力而指節泛白,臉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疤在燭火下更顯猙獰 —— 這道疤是上月與沙定洲部作戰時留下的,當時他為掩護戰友撤退,被沙定洲的親兵一刀劈中,險些喪命。此刻聽到 “沙定洲” 三字,胸腔中積壓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火藥,幾乎要衝破胸膛。
    “末將告退!” 秦翼明單膝跪地領命,起身時動作利落,沒有絲毫拖遝。他快步走出指揮塔,凜冽的風迎麵吹來,卻絲毫吹不散他眼中的殺意。“傳我將令!‘斷刃營’全體將士,半個時辰後在營前廣場集結!” 秦翼明對著身後的親兵喊道,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斷刃營” 的營地位於磐石新壘西側,營中士兵多為身經百戰的老兵,雖在之前的戰鬥中折損過半,但殘存的四百人個個眼神銳利,透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半個時辰後,士兵們整齊列隊在營前廣場,手中的武器擦拭得鋥亮,甲胄雖有磨損,卻依舊穿戴整齊。
    秦翼明騎馬立於陣前,目光掃過麾下將士,聲音洪亮如鍾:“弟兄們!林帥有令,命我等五日之內攻克沙定洲祖洞,擒殺叛逆!上月我營兩百餘名弟兄,便是死在沙定洲這狗賊手中 —— 他們的血,不能白流!這一戰,不僅要為弟兄們報仇,更要讓天下人看看,背叛大明、勾結清軍者,下場隻有一個 —— 死!”
    “報仇!報仇!” 士兵們齊聲呐喊,聲音震得營地上的旗幟獵獵作響,眼中的怒火與秦翼明如出一轍。
    隨後,秦翼明開始整編隊伍:從其他營補充的四百名新兵,被分為兩隊,編入 “斷刃營” 的長矛隊與弩箭隊;老兵則組成精銳突擊隊,由秦翼明親自率領,擔任攻堅任務。“長矛隊負責正麵牽製,弩箭隊負責遠程射殺,突擊隊隨我從側路突襲!” 秦翼明指著臨時繪製的祖洞草圖,對將領們下達命令,“各隊立刻檢查武器裝備,輜重營準備三日幹糧與火油,一個時辰後,全軍出發!”
    出發前,“夜梟” 斥候隊送來沙定洲祖洞的詳細地圖。秦翼明展開地圖,目光緊緊鎖定在祖洞的布局上:祖洞位於黑鬆林深處的懸崖下方,洞口寬僅丈餘,兩側是陡峭的岩壁,易守難攻;洞口外設有三道鹿砦,鹿砦後隱藏著十餘個暗哨;洞內分為三層,沙定洲的核心兵力集中在中層,糧草與軍械囤積在底層,頂層則是他的親兵衛隊駐地。地圖上還用紅筆標注出暗哨的位置與水源所在 —— 祖洞的水源來自洞內的一條地下河,若能切斷水源,便能逼迫沙定洲部出城決戰。
    “好!這地圖來得及時!” 秦翼明拳頭重重砸在地圖上,“傳令下去,派十名斥候先行,摸清暗哨的換班規律,我們隨後跟進!”
    當日午後,“斷刃營” 全體將士整裝出發,朝著黑鬆林方向前進。黑鬆林樹木茂密,枝葉交錯,陽光難以穿透,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腐葉味。秦翼明率領隊伍放慢腳步,盡量避開枯枝敗葉,防止發出聲響。
    先行的斥候很快傳回消息:沙定洲的暗哨每兩個時辰換班一次,每次換班間隙有半炷香的時間防禦薄弱,且暗哨多集中在洞口外的鹿砦附近,岩壁上僅有少量守衛。秦翼明當即決定,利用暗哨換班的間隙,先清除外圍暗哨,再逼近洞口。
    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暗哨換班的時間到了,負責換班的暗哨剛走出隱蔽點,秦翼明便對身邊的突擊隊使了個眼色。十名精銳突擊隊隊員如同獵豹般衝出,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閃,暗哨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響,便已倒在地上。
    隨後,秦翼明率領隊伍分批行動:長矛隊與弩箭隊隱蔽在樹林中,隨時準備接應;突擊隊則沿著岩壁緩慢攀爬,清除岩壁上的守衛。岩壁陡峭濕滑,隊員們用腰間的繩索固定身體,手中的短刀插入岩縫,一點點向上移動。一名隊員腳下打滑,險些墜落,身旁的隊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才化險為夷。
    半個時辰後,岩壁上的守衛被全部清除,洞口外的三道鹿砦暴露在 “斷刃營” 的視線中。秦翼明趴在岩壁頂端,俯瞰著洞口的情況:鹿砦後有五十餘名沙定洲的士兵在巡邏,手中的長矛與彎刀在餘暉下閃著冷光;洞口兩側的岩壁上,還架設著兩架弩機,對準了前方的通道。
    “看來沙定洲這狗賊,早有防備。” 秦翼明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傳令弩箭隊,準備火箭,目標 —— 鹿砦!”
    夜幕降臨,黑鬆林陷入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秦翼明抬手看了看天色,估算著時間 —— 此時已近子時,沙定洲的士兵大多已疲憊,正是發起進攻的好時機。
    “放箭!” 秦翼明一聲令下,隱藏在樹林中的弩箭隊同時發射火箭。數十支燃燒的火箭如同流星般劃破夜空,精準地命中洞口外的鹿砦。鹿砦由幹燥的樹枝搭建而成,遇火即燃,“轟” 的一聲,火焰衝天而起,照亮了整個洞口。
    巡邏的沙定洲士兵見狀,頓時慌作一團,紛紛拿起水桶試圖滅火。秦翼明抓住時機,高喊:“突擊隊,跟我衝!” 他率先從岩壁上躍下,手中的長刀揮舞,瞬間斬殺兩名驚慌失措的士兵。突擊隊隊員緊隨其後,如同猛虎下山,衝入沙定洲的隊伍中。
    弩箭隊則繼續發射火箭,壓製洞口的弩機。一支火箭精準地命中弩機旁的油桶,“轟” 的一聲爆炸,弩機被炸毀,洞口的防禦瞬間崩潰。長矛隊也從樹林中衝出,與突擊隊匯合,對著沙定洲的士兵發起猛攻。
    沙定洲的士兵本就士氣低落,在 “斷刃營” 的猛攻之下,更是不堪一擊,紛紛向後撤退,試圖退回洞內。秦翼明哪會給他們機會,率領隊伍緊追不舍,一路殺到洞口。“守住洞口!絕不讓他們退回洞內!” 秦翼明高聲喊道,長刀再次揮出,又一名沙定洲的士兵倒在地上。
    洞口的火光照亮了洞內通道,岩壁上的水珠被火光映得如同血色淚珠,滴答落在積滿灰塵的地麵。秦翼明手持長刀,第一個踏入洞內,靴底踩過碎石發出 “咯吱” 輕響,與身後士兵的腳步聲交織,在狹窄的通道裏形成沉悶的回響。
    “殺!” 通道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十餘名沙定洲親兵手持長矛,從兩側箭孔後衝出,長矛尖端的寒芒直刺秦翼明麵門。秦翼明瞳孔驟縮,不退反進,長刀在身前劃出一道弧線,“鐺鐺鐺” 三聲脆響,長矛被盡數格擋開。他手腕翻轉,刀身貼著涼滑的岩壁下滑,刀刃擦過一名親兵的手腕,“噗” 的一聲,親兵手中的長矛脫手,鮮血順著岩壁流淌,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擋住他們!” 秦翼明嘶吼著,長刀再次揮出,這一刀勢大力沉,直接劈中另一名親兵的肩胛,刀刃嵌入骨頭,發出 “哢嚓” 的碎裂聲。親兵慘叫著倒下,身體撞在岩壁上,震得頂上的碎石簌簌落下。身後的突擊隊隊員緊隨其後,短刀與彎刀交錯,與親兵們展開貼身搏殺 —— 狹窄的通道裏,兵器碰撞的脆響、骨骼斷裂的悶響、士兵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濺在岩壁上、地麵上,很快便匯成一道道細小的血溪,順著通道坡度緩緩流淌。
    一名親兵趁秦翼明不備,從側麵撲來,手臂死死勒住他的脖頸,手中的短刀對準他的胸口刺去。秦翼明喉頭一緊,憋得滿臉通紅,他左手抓住親兵的手腕,右手反握長刀,刀柄狠狠砸在親兵的太陽穴上。親兵悶哼一聲,勒住脖頸的手臂鬆了力氣,秦翼明趁機轉身,長刀從親兵的肋骨間刺入,刀刃旋轉,親兵口中噴出鮮血,濺在秦翼明的鎧甲上,與之前的血漬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血。
    “快!衝去中層!” 秦翼明抹了把臉上的血汙,目光死死盯著通道盡頭的中層入口 —— 那裏隱約能看到更多親兵的身影,沙定洲的主力,就在前方。他率領隊伍繼續推進,每一步都踩在血汙與屍體上,靴底打滑,卻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抵達中層時,眼前的空間豁然開闊 —— 這是一個能容納百餘人的溶洞,頂部懸掛著鍾乳石,火光下如同倒垂的尖刀。五十餘名親兵列成三排,前排手持盾牌與短刀,後排手持長矛,沙定洲身著鎏金鎧甲,站在隊伍中央,手中的寶石彎刀在火光下泛著妖異的光澤。
    “秦翼明,你倒是有本事,能殺到這裏!” 沙定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帶著一絲陰狠,“可惜,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揮手示意,前排親兵舉著盾牌向前推進,盾牌碰撞在一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盾牆,後排長矛從盾牌縫隙中伸出,如同刺蝟的尖刺,朝著秦翼明隊伍逼近。
    “弩箭隊,射!” 秦翼明高聲下令,隱藏在突擊隊後的弩箭隊隊員立刻舉弩,箭矢穿透火光,直刺親兵的麵門。兩名親兵躲閃不及,被箭矢射中咽喉,鮮血噴濺在盾牌上,盾牆出現一絲縫隙。秦翼明抓住時機,長刀直指盾牆縫隙,“突擊隊,跟我衝!” 他縱身躍起,長刀從縫隙中刺入,刀刃劃破一名親兵的喉嚨,親兵的鮮血噴在他的臉上,溫熱的液體讓他眼中的殺意更盛。
    突擊隊隊員們如同餓狼般衝入盾牆,短刀對著親兵的薄弱部位猛刺 —— 有的刺向咽喉,有的刺向腰腹,有的則用刀柄砸向親兵的頭顱。一名隊員被親兵的長矛刺穿大腿,他卻忍著劇痛,短刀刺入親兵的心髒,兩人一同倒下,屍體滾落在地,與其他屍體堆疊在一起。
    沙定洲見狀,終於親自出手。他揮舞著寶石彎刀,朝著秦翼明衝來,刀風帶著呼嘯聲,直劈秦翼明的頭顱。秦翼明慌忙舉刀格擋,“鐺” 的一聲巨響,刀刃碰撞的衝擊力讓他手臂發麻,虎口震裂,鮮血順著刀柄流淌。沙定洲的刀法刁鑽,每一刀都朝著秦翼明的要害而去 —— 時而劈向脖頸,時而刺向心口,時而砍向手腕,鎏金鎧甲反射的火光晃得秦翼明睜不開眼。
    “你這叛徒!還我弟兄命來!” 秦翼明怒吼著,心中的怒火徹底爆發。他想起上月被沙定洲殘殺的兩百餘名弟兄,想起他們臨死前的慘叫,想起戰友們倒下時不甘的眼神,手中的長刀愈發淩厲。他故意賣了個破綻,讓沙定洲的彎刀刺向自己的左肩,趁沙定洲得意之際,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長刀順著沙定洲的手臂下滑,刀刃擦過他的鎧甲縫隙,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啊!” 沙定洲慘叫一聲,手臂上的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鎏金鎧甲。他想要後退,卻被秦翼明死死抓住手腕,動彈不得。秦翼明將全身力氣灌注在長刀上,刀刃再次揮出,這一刀直接劈向沙定洲的麵門。沙定洲瞳孔驟縮,慌忙偏頭,刀身擦過他的臉頰,將他的左耳削飛,鮮血順著臉頰流淌,滴落在地上。
    “斷刃營” 的士兵們見主將占優,士氣大振,紛紛朝著親兵們發起猛攻。一名士兵被長矛刺穿腹部,他卻死死抱住親兵的大腿,喊道:“殺了他!為弟兄們報仇!” 另一名士兵趁機上前,長刀從親兵的後心刺入,親兵轟然倒下。溶洞內的廝殺愈發慘烈,屍體堆疊如山,鮮血沒過腳踝,踩在上麵發出 “咕嘟咕嘟” 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半個時辰後,中層的親兵死傷過半,剩下的二十餘人也已筋疲力盡,手中的武器開始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沙定洲看著眼前的慘狀,心中萌生退意 —— 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必死無疑。他虛晃一刀,彎刀朝著秦翼明的胸口刺去,趁秦翼明格擋的瞬間,猛地推開他,轉身朝著頂層入口跑去,口中嘶吼著:“快!攔住他們!”
    “想跑?沒那麽容易!” 秦翼明識破了他的詭計,快步追上,長刀在身後劃出一道寒光,直逼沙定洲的後背。沙定洲聽到身後的刀風,慌忙側身躲避,卻還是慢了一步,刀身砍中他的肩胛,“噗” 的一聲,鎏金鎧甲被劈開一道口子,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鎧甲上的寶石。
    沙定洲踉蹌著撲倒在地,手中的彎刀脫手,滾落在血汙中。秦翼明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他的背上,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刀刃的寒氣讓沙定洲渾身發抖。“沙定洲,你勾結韃虜,背叛大明,害死我營兩百餘名弟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秦翼明的聲音冰冷,如同來自地獄的催命符,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仇恨。
    沙定洲趴在地上,臉頰貼著滿是血汙的地麵,之前的囂張蕩然無存,隻剩下恐懼:“秦將軍,饒命!饒命啊!我願意歸降,願意為大明效力,我願意獻出所有財貨,求你放過我!”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因恐懼而劇烈顫抖。
    “歸降?” 秦翼明冷笑一聲,腳下的力氣加重,沙定洲發出痛苦的**,“我營弟兄的命,豈是你一句‘歸降’、一些財貨就能換回來的?上月你屠殺我弟兄時,怎麽沒想過饒他們一命?” 他想起那名被沙定洲親手斬殺的少年兵,想起他臨死前還緊緊握著手中的短刀,眼中的殺意更盛。
    秦翼明緩緩舉起長刀,火光下,刀身映出他猙獰的傷疤與滿是血汙的臉龐。“這一刀,為我‘斷刃營’死去的弟兄!” 他怒吼著,長刀對著沙定洲的脖子狠狠斬下 ——“噗” 的一聲,鮮血如同噴泉般噴湧而出,濺在岩壁上、鍾乳石上,染紅了周圍的一切。沙定洲的頭顱滾落在地,眼睛圓睜,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死了。
    秦翼明喘著粗氣,看著沙定洲的屍體,心中積壓已久的仇恨終於得以宣泄。他彎腰撿起沙定洲的頭顱,提著頭發,高高舉起:“沙定洲已死!降者不殺!”
    頂層的親兵們聽到聲音,看到沙定洲的頭顱,瞬間失去了抵抗的意誌,紛紛扔下武器,跪地投降。秦翼明看著這些投降的親兵,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 他們手上,也沾滿了 “斷刃營” 弟兄的鮮血。但他還是按捺住了殺意,下令將他們關押起來:“留著他們,日後交由林帥處置,讓他們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溶洞內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士兵們粗重的喘息聲與傷口的疼痛感。秦翼明提著沙定洲的頭顱,走到中層中央,看著滿地的屍體與鮮血,心中百感交集 —— 這場勝利,來得太慘烈了。他對著滿地的屍體,緩緩跪下,聲音沙啞:“弟兄們,我為你們報仇了!你們可以安息了!”
    身後的士兵們也紛紛跪下,對著屍體默哀。火光跳動,映照著他們滿是血汙卻堅定的臉龐,溶洞內的血腥味雖濃,卻掩蓋不住他們心中複仇後的暢快與對未來的決心 —— 隻要還有一口氣,他們便會繼續殺韃虜、複大明,為死去的弟兄們,也為天下百姓,拚出一個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