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智慧的試煉,亡靈的沙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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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林峰那充滿了無上霸氣與一絲玩味的“要求”,通過那幹燥、灼熱的沙漠空氣,清晰地傳入那位同樣是充滿了孤傲與強大氣息的亡靈守護者“蠍子王”阿克蒙德的耳中時。
    整個戰場都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寂靜。
    熱風仿佛在這一刻停滯,連沙礫的滾動都悄然無聲。
    那數以萬計、本已是戰意高昂,準備將林峰等人徹底撕碎的木乃伊軍團,它們那鋼鐵般的意誌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
    它們感受到了君王那從靈魂深處傳遞而出的、充滿了震驚與一絲荒謬的複雜情緒。
    於是,那千軍萬馬的陣列之中,無數燃燒著藍色靈魂之火的眼眶,都齊刷刷地聚焦在了那個敢於向它們偉大的“蠍子王”提出如此“無禮”要求的東方男人身上。
    “嗬嗬,嗬嗬嗬嗬。”
    在長久的死寂之後,一陣沙啞而又充滿了自嘲的笑聲,從那純金的胡狼頭麵具之下傳出。
    阿克蒙德,這位在上一個宇宙紀元也曾是叱吒風雲,甚至與“黑暗之淵”的魔神都敢正麵硬撼的“失敗主角”,在最初的震驚過後,那被歲月與死亡侵蝕的靈魂,竟泛起了一絲久違的波瀾。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的聲音如同兩塊巨大的、幹燥的沙漠岩石在互相摩擦,充滿了曆史的滄桑與敗者的不甘。
    “已經有數萬年沒有人敢於在吾的麵前,說出如此狂妄的話語了。”
    他緩緩抬起頭,黃金麵具之下,那雙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林峰,仿佛要穿透時空,看清這個男人的本質。
    “上一個這麽跟吾說話的‘主角’,他的神魂早已被吾抽出來,點成了這金字塔頂端那永不熄滅的靈魂燈塔。”
    話語間,他那沉寂了萬年的戰意,竟如地底的熔岩般開始蘇醒、沸騰。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與他之前所遇到的所有闖入這裏的“挑戰者”,都截然不同。
    他的身上,不僅有那讓他感到無比熟悉的“主角”氣息。
    更有一種讓他這位同樣是身經百戰的古老存在都感到一絲心悸的,來自於更高維度宇宙的,純粹的,充滿了“創造”與“毀滅”的“混沌”本源之力。
    那是淩駕於一切法則之上的終極力量。
    “東方的,新神。”阿克蒙德緩緩地從那巨大的黃金王座之上站起。
    他那高達三米的、被黃金與黑曜石所包裹的強大亡靈之軀,散發出一股足以讓整個沙漠都為之顫抖的恐怖威壓。
    “你,成功的激起了吾那沉睡了數萬年的戰鬥欲望。”
    “吾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他那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眼眸中,第一次爆發出了一種棋逢對手般的興奮。
    “隻要你能通過吾為你所設下的三道‘法老王’的試煉。”
    “吾,阿克蒙德,便承認你擁有喚醒吾之女王的資格。”
    “並且,將吾這殘破的靈魂,與這支同樣忠誠的亡靈軍團,都毫無保留地獻給你這位全新的主人。”
    “但是,如果你失敗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屬於亡靈君主的殘忍。
    “你和你身後那四位同樣是美味可口的女王祭品,都將成為吾複活吾之女王的,最後的,也是最豐盛的靈魂大餐。”
    “可以。”林峰看著他那充滿了戰意的眼神,笑了。
    “說出你的試煉。”
    “第一關,智慧。”阿克蒙德伸出了他那由黃金所打造的巨大力爪,指向了他身後那數以萬計的木乃伊軍團。
    “在不使用任何大規模毀滅性神術的前提下,隻用你自己的智慧與謀略,在十日之內,徹底瓦解吾這支早已心意相通,戰無不勝的亡靈大軍。”
    這是一道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試煉。
    那數以萬計的木乃伊軍團,不僅悍不畏死,更在阿克蒙德這位戰術大師的指揮之下,結成了一個充滿了古埃及戰爭智慧的完美“戰車方陣”。
    進可攻,退可守,如同一台精密而冷酷的戰爭機器,幾乎毫無破綻。
    然而,林峰在聽完這個試煉之後,卻笑了。
    笑得無比輕蔑。
    “智慧?”他甚至懶得再看阿克蒙德一眼,而是轉身麵向身後那四位同樣是一臉看好戲的女王們,“你也配跟我談智慧?”
    他的目光掃過奈克希亞和塞拉菲娜,最後落在了上官燕與莉莉絲的身上。
    “用蠻力摧毀這堆沙子,是對我力量的侮辱。用神術淨化這片亡土,又顯得太過無趣。”林峰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
    “既然這位‘蠍子王’想玩遊戲,我們就陪他好好玩玩。”
    他淡淡地說道:“上官燕,莉莉絲。”
    “在,我的王。”兩位風情迥異的絕色女王同時應聲,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你們兩個,去陪我們這位‘蠍子王’,下一盤沙盤推演。”林峰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讓他知道,什麽叫作真正的‘兵不血刃’。”
    上官燕與莉莉絲相視一笑,她們的眼中都閃爍著一種名為“惡作劇”的興奮光芒。
    她們知道,這是她們的王在給她們表現的機會,也是她們向其他幾位“姐妹”炫耀自己能力的最佳舞台。
    莉莉絲掩嘴輕笑,聲音中帶著一絲混亂的魔力:“親愛的王,您是想看一場從內部開始腐爛的戲劇,還是一場由謊言構築的海市蜃樓呢?”
    上官燕嫵媚地白了她一眼,柔聲對林峰說:“主人,對付這些沒有‘心’的亡靈,就要先給它們裝上一顆‘人心’。隻要有了欲望,再堅固的堡壘,也會自己從內部崩塌。”
    “哦?”林峰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們,“那就一起上吧,我倒是很想看看,是東方的‘人心’詭計更勝一籌,還是西方的‘混亂’魔法更具效率。”
    一場充滿了東方“人心”詭計與西方“混亂”魔法的降維打擊,就此開始了。
    第一日。
    上官燕並沒有直接施展她那足以顛倒眾生的“欲望領域”,因為她知道,對於這些早已沒有了七情六欲的亡靈而言,純粹的精神魅惑效果不大。
    她隻是將自己那來自於“暗夜冥後”神格的一絲極其微弱的“貪婪”本源,如同無形的種子,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這片戰場之上那無處不在的、充滿了死亡氣息的風沙之中。
    那“貪婪”的種子,如同最可怕的瘟疫,在整個木乃伊軍團中迅速蔓延開來。
    起初,變化是微小的。
    一名手持普通長矛的木乃伊士兵,在看到同伴手中那柄鑲嵌著寶石的彎刀時,燃燒的魂火不自覺地跳動了一下。
    一個百夫長在巡視時,目光總會若有若無地瞟向自己長官那由黃金打造的胸甲。
    這些本該是絕對服從命令的亡靈士兵,它們那燃燒著藍色靈魂之火的眼眶之中,第一次出現了屬於“生者”的情緒。
    第三日。
    變化開始顯現。
    軍團不再是完美的整體。
    它們開始不再滿足於那由阿克蒙德所賜予的微薄“靈魂之力”。
    它們開始為了爭奪一個更好的、可以吸收更多死亡氣息的陣型位置,而互相推搡,甚至大打出手。
    整個“下埃及”的軍心,開始動搖。
    阿克蒙德在他的黃金沙盤上,看到了代表自己軍隊的光點出現了細微的混亂,他皺起了眉頭,以為是能量潮汐的正常擾動,並未在意。
    第五日。
    莉莉絲的表演,正式登場。
    她吟唱起那來自於古神的、充滿了瘋狂與混亂的褻瀆咒文。
    她並沒有召喚那些強大的“星之眷族”,因為那會違反“不使用大規模毀滅性神術”的規則。
    她隻是將數以萬計的、來自於上一個試煉世界的“虛空怨靈”的,充滿了“欺騙”與“謊言”的精神投影,投放到了這片古老的沙漠之上。
    然後,讓它們偽裝成“上埃及”的、攜帶著大量“靈魂水晶”(亡靈世界的硬通貨)的商隊,向那些早已軍心渙散的、駐守在尼羅河畔的防禦要塞,發起了充滿了“善意”的貿易申請。
    要塞的指揮官,一位千年木乃伊將軍,他的魂火早已被上官燕的“貪婪”之種侵蝕得漆黑。
    “將軍!”他的副官勸說道,“來路不明的商隊,按照軍法,必須上報王城,等待蠍子王陛下的旨意!”
    “蠢貨!”將軍一腳踹開副官,魂火中燃燒著赤裸裸的貪欲,“等陛下的旨意?這滿船的靈魂水晶還有我們的份嗎?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我親自‘查驗’貨物,這是為了王國的安全!”
    當那些早已被“貪婪”所蒙蔽了雙眼的亡靈守衛,在他們的長官為了獨吞財富而下達的錯誤命令之下,打開城門的那一刹那。
    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來自於虛空的,無聲的,饕餮盛宴。
    投影散去,怨靈現身,整個要塞的靈魂之火在短短數分鍾內,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第十日。
    當阿克蒙德看著自己那本以為堅不可摧的、完美的立體防禦體係,竟在林峰那充滿了陰謀與人性的詭計之下不攻自破時。
    他那黃金沙盤之上,代表尼羅河防線的區域已徹底黯淡。
    更可怕的是,他的主城孟菲斯,都因為內部的數位將軍為了爭奪“財富”和“權力”而發動叛亂,城頭之上甚至插上了叛軍的戰旗。
    他那被黃金麵具所遮擋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名為“茫然”的神情。
    他想不通。
    他完全想不通。
    他那演練了數萬年的完美戰爭藝術,為何會輸給這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卑劣手段。
    “因為。”林峰的聲音如同一道幽靈,在他的腦海中緩緩響起。
    “戰爭,從來就不是單純的力量與數字的對決。”
    “我甚至沒有動用一兵一卒,隻是給了你的士兵一樣他們早已失去的東西——欲望。”
    “戰爭,是人心的博弈。而你,一個早已失去了‘心’的亡靈,又如何能贏得這場遊戲?”
    阿克蒙蒙德在聽到林峰這如同大道之音般的話語時,他那早已麻木了數萬年的亡靈之心,在這一刻仿佛被一道驚雷狠狠地劈中。
    他看著那個正微笑著看著他的年輕的東方神王。
    他知道,他輸了。
    輸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