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偷聽我們說話？”郭凱的姑父，那位經理，又驚又怒。
    “我隻是去個洗手間。”
    張塵聳了聳肩，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徑直從兩人身邊走過，推門回了包廂。
    那副淡然自若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句戳破人心的話，根本不是他說的。
    “小凱，這小子……”經理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個上門女婿，一個廢物，姑父你怕什麽？”
    郭凱眼中閃過一抹怨毒，冷哼一聲，“他聽到了又怎麽樣？等會兒我就讓他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換上那副自信傲慢的笑容，走回了包廂。
    此時，林建國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江城璀璨的夜景，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的亢奮之中。
    “郭少，我剛才仔細看了看，這‘問天閣’的牌匾，是用金絲楠木做的吧？我聽說，這間包廂，隻有帝景軒傳說中的龍卡用戶才有資格使用！”
    林建國轉過身，看向郭凱的眼神裏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龍卡啊！那可是整個江城身份的巔峰象征！據說整個江城，擁有龍卡的人，不超過五個！每一個都是跺跺腳能讓江城抖三抖的通天大人物！”
    “郭少，你竟然能訂到這裏，郭家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啊！”
    林建國一番吹捧，讓郭凱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坦然地接受了這份崇拜，擺了擺手，故作謙虛地說道：“林叔叔言重了。我哪有資格拿到龍卡，隻是我父親和帝景軒的老板有些交情，這才破例讓我們使用一次。”
    說完，他話鋒一轉，輕蔑的目光落在了剛坐下的張塵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弧度。
    “不像某些人，別說來這裏吃飯，恐怕連帝景軒的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一個剛從牢裏出來的勞改犯，能坐在這裏，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勞改犯？
    張塵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而林清雪和李蘭的臉色，則是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郭凱！你說話注意點！”李蘭麵色不善地說道。
    “哎，嫂子，別生氣。”張塵卻笑了，他想起了市長夫人塞給他的那張純黑色卡片，當時沒仔細看，似乎就叫什麽龍卡。
    他本以為隻是個普通的餐廳會員卡，沒想到在別人眼裏，竟然是如此了不得的東西。
    “一張卡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
    張塵放下茶杯，淡淡地說道，“我好像也有一張，今天出門換衣服，忘了帶了。”
    此話一出，整個包廂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清雪和李蘭愕然地看著張塵，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她們知道張塵有些本事，但龍卡？那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他怎麽會說出這種不著邊際的謊話來？
    失望，一股濃濃的失望，湧上母女二人的心頭。
    她們以為張塵是被郭凱刺激到了，為了挽回麵子，才口不擇言地吹牛。
    “哈哈哈哈！”
    短暫的寂靜後，郭凱爆發出誇張的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說什麽？你也有龍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一個上門女婿，一個廢物，你配嗎？”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林建國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張塵的鼻子破口大罵，“吹牛都不打草稿！你以為龍卡是什麽？地攤上買的嗎？我林家的臉，都被你這個廢物丟盡了！”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名穿著旗袍、氣質出眾的服務員端著一個由黃金打造的菜單走了進來。
    “各位貴客，這是我們‘問天閣’的專屬菜單，請您點餐。”
    郭凱止住笑聲，故作瀟灑地接過菜單，可當他看到上麵那些菜品後麵跟著的一長串零時，臉上的肌肉還是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一道“開水白菜”，售價八萬八！
    一份“佛跳牆”，售價十八萬八！
    這哪裏是吃飯，這分明是在吃金子！
    他心中叫苦不迭，但當著林清雪的麵，卻隻能強撐著。
    就在他硬著頭皮準備點兩個最便宜的菜時，張塵卻突然掏出了手機，像是在搜索著什麽。
    然後抬頭看向那名服務員，一臉好奇地問道：“你好，我剛在網上查了一下，說帝景軒的龍卡用戶，在這裏消費是完全免費的，而且還有一份不對外公開的隱藏菜單，請問是真的嗎？”
    “你個土包子！懂不懂規矩！”
    林建國見張塵又在這種場合丟人現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查查查！你以為這是菜市場嗎？還不快閉嘴！”
    那名服務員卻並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反而恭敬地回答道：“這位先生說得沒錯。持有龍卡的至尊貴賓，在帝景軒旗下任何產業消費，都享受終身免單的待遇。並且，‘問天閣’確實為龍卡貴賓準備了一份專屬的‘潛龍宴’菜單。不過……”
    服務員微微欠身，微笑著說道：“這些服務，都需要我們親眼見到龍卡才能為貴賓提供。”
    “哦，原來是這樣。”
    張塵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隨即一臉誠懇地看向臉色已經有些發白的郭凱。
    “原來我真是沒見過世麵。”
    他露出一副“崇拜”的表情，說道：“郭少，既然規矩是這樣，能不能把你那張傳說中的龍卡拿出來，讓我們也開開眼界？順便……也讓我們見識一下，那份‘潛龍宴’的菜單，到底長什麽樣？”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郭凱的身上。
    郭凱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他的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冷汗，眼神中，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慌亂。
    郭凱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精彩紛呈。
    他怎麽可能拿得出龍卡？
    那東西別說他，就是他爹，他整個郭家，都隻是聽說過，連見都沒資格見！
    可現在，在林清雪麵前，在張塵這個廢物麵前，他怎麽能承認自己是在吹牛？
    “你是什麽東西？也配質疑我？”
    郭凱猛地轉頭，將所有的怒火和難堪都發泄到了那名服務員身上，色厲內荏地喝道，“我人已經坐進了‘問天閣’，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一切嗎？難道帝景軒的規矩，就是讓你們這些下人來盤問貴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