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堂內，曆代天師將張靜清圍在中央。
    那場麵，如同大型‘祖安’現場。
    “你個當師父的！規矩就是這麽立的？”
    “靜清啊靜清，你糊塗啊！”
    “靜清，你也該解釋解釋了。”
    張靜清他好歹也是一代天師，此刻卻被自家長輩訓得跟個孫子似的。
    老臉都快掛不住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後眼一閉，心一橫，耍起了無賴。
    “哎呀！各位先輩們，懷義他也是我親徒弟，當年看他天賦異稟，根骨奇佳！”
    “我當年就是一時惜才，再加上一些原因，就…私下傳了點皮毛。”
    “其實當年我確實想讓他繼承天師之位的。”
    “至於之維，這小子當年太狂了，我覺得他不適合當天師。”
    那位脾氣火爆的祖師，一聽這話。
    “門規就是門規！你……”
    “哎，算了算了。”
    一位比他還年長的先輩，歎了口氣，揮手打斷了他。
    “靜清都跟咱們一樣成鬼了，你們罵他他也不疼。”
    “何況，當年懷義確實也是天師繼承人，這麽一來倒也不算壞了規矩。”
    “是是是……”張靜清如蒙大赦，趕緊尋求庇護。
    其餘祖師見狀，思索片刻後，也覺得言之有理。
    但，這股火總得有地方撒！
    於是，他們的目光，再次鎖定了躲在張正道身後的張楚嵐身上。
    以及張懷義身上。
    一位祖師冷哼一聲：“靜清傳你張懷義還算合乎規矩，但是！你再外傳……”
    “按我天師府門規，偷學五雷正法者，當廢掉修為！逐出山門！”
    張楚嵐：？！？！
    他身子一軟，躲的更嚴實了！
    此時他整個人都麻了！
    不是吧？！
    繞了一圈，鍋還是我的？！
    而且還要廢掉修為？！我的發？！
    此刻他心裏那叫一個後悔啊！
    早知道今晚會出現這種情況，他還出來幹嘛啊！？
    在被窩洗洗睡得了！
    ……
    “孽障！還不速速受罰！”
    “此事雖不怪你，但規矩就是規矩！”
    幾位脾氣火爆的祖師爺，摩拳擦掌地圍了上去。
    沒等張楚嵐反應過來，他們破空而來。
    瞬間將他圍了個嚴實，接著幾位先輩出手，直接將他拎起來懸在半空。
    這下，張楚嵐是真的慌了神。
    他雙腳在空中撲騰著，跟一隻待宰的雞仔似的。
    “冤枉啊！各位祖師爺！”
    “我真不知道那是五雷正法啊！”
    “我以為就是普通的家傳氣功，我要知道怎麽回事，我哪敢去學啊！”
    情急之下，他也顧不上什麽臉麵了，目光在人群中瘋狂搜索。
    很快，他看到了那個身影！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小師叔！！”
    他扯著嗓子發出求救，語氣中充滿了求生欲。
    “救命啊！！”
    “我真不知道這雷法這麽要命！我發誓！”
    “小師叔！我可就隻有你了呀！我還沒來得及孝敬你呢！”
    ……
    張正道被他這聲“孝敬你”給逗樂了。
    這小子，說的好像他年紀多大似的。
    他忍著笑意，上前一步，對著諸位祖師爺拱手行禮。
    “各位祖師息怒。”
    眾祖師一見是他。
    立馬停手，齊刷刷地看向他。
    張正道緩緩開口：“楚嵐他雖是懷義師叔後人，但自幼流落在外，確實不知我天師府門規，不知者無罪。”
    “而且。”他話鋒一轉，“此次蕩平全性一行中，他也立下了許多功勞。”
    “不如小懲大誡，讓他長長記性便可。”
    諸位祖師爺一聽，紛紛相視一眼。
    正道如今雖是龍虎山弟子，但他的身份可是……
    沒有他，他們這群老東西，怎麽可能再回到天師府啊。
    況且，即便不是祂出來說話。
    他們也不會真要廢了張楚嵐，畢竟是張懷義的獨苗。
    他們就是單純的手癢，想抽幾下過過癮罷了。
    “哼！既然正道都替你求情了！”
    祖師借坡下驢，冷哼一聲，隨手一甩將他放了下來。
    “那便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教訓你和張懷義一番，讓你不要走上他的老路。”
    張楚嵐一聽這話，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有小師叔在。
    要不然，看這位先輩的架勢，是真想廢了他修為！
    張正道說完後，默默地退回到師父身邊。
    “諸位先輩們，能不能別打臉？”張楚嵐賤兮兮地一笑，然後縮成了團。
    反觀張懷義，他則是沒有做出任何防護措施，任憑大家對他懲罰。
    畢竟，這確實是他的過錯。
    接下來，幾位祖師爺的“關愛”如雨點般落下。
    打張楚嵐的力道倒是不重。
    但是張懷義嘛…那就不一樣了！
    接著，張楚嵐被抽得在地上轉，慘叫連連。
    “夠了夠了！”
    鬧騰了幾分鍾，一位老先輩終於站出來製止。
    再打下去，張楚嵐或許沒事，但張懷義就不一定了。
    畢竟，張懷義可是一點都沒有做防備。
    停手後，張楚嵐呲牙咧嘴地爬起來。
    “小子，過來。”一位祖師向他招了招手。
    張楚嵐不敢怠慢，佯裝一瘸一拐，挪了過去。
    刷刷刷！
    祖師不知從哪摸出一張黃符和朱砂筆，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念！”
    “啊？”
    “念！”
    “哦……”張楚嵐接過黃符，結結巴巴地念了起來。
    “我，張出欄，自願…為龍虎山當牛做馬十年？！”
    “包括但不限於洗衣做飯、打掃庭院、喂養牲畜……”
    “期間所得月錢…全部上繳天師府作為‘學費’？！”
    張楚嵐越念聲音越小，臉都綠了。
    我靠！
    這踏馬是什麽不平等條約？！這比資本家還狠啊！
    “簽了吧。”祖師爺把筆遞了過來。
    “我……”
    “嗯？”
    “我簽！”
    在數十道“關愛”的目光下，張楚嵐含淚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張出欄’。
    “行了。”
    祖師爺滿意地收起“賣身契”。
    張楚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衝到小師叔身旁。
    隻有在小師叔身邊，他才能感覺到安全感。
    “爺爺，咱肘吧？”
    他看向爺爺，小聲問道。
    張懷義聞言，先是看了一眼在場的先輩。
    “懷義師叔，跟楚嵐回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了。”張正道開口說道。
    該解的心結都已經解開了。
    今晚懷義師叔也受了懲罰，沒必要在耗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