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富的臉，從漲紅變成了煞白。
    “額…師弟，這審批…要多久？”他聲音顫抖著問。
    “不一定。”張正道想了想，“看師兄你的功德和業障，快的話三五百年吧。”
    “當然，”他補充道，“你們也可以走‘人才引進’通道，參加‘地府公務員考試’，考上了，直接給編製，這些流程就快了。”
    “……”
    “……”
    全場死寂。
    梁國富的冷汗，順著額角就流下來了。
    “那個……”
    他反應過來後，猛地後退一步，露出‘大義凜然’的表情。
    “師弟！我突然覺得，我們身為正道玄門，使用‘幽冥之力’，似乎……不太妥當！”
    “當然哈，這不包括你，我聽師父和師兄弟們說了，你是因為體質特殊的緣故。”
    “我們覺得，金光咒就挺好！環保，對身體還好！”
    “師弟你忙！你先喝茶，我…去給陸老前輩敬酒了！”
    嗖地一下，梁國富跑得比兔子還快。
    張正道看著他背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看來，大家對考公（考地府編製）的熱情，普遍不高啊。
    另一邊的老一輩這裏。
    主桌上，氣氛和諧多了。
    老天師、田晉中、陸瑾，幾位老夥計坐在一起。
    陸瑾喝得滿麵紅光，一拍桌子。
    “痛快！張之維！田兄弟！這一戰，打得是真痛快！”
    老天師聞言，感慨萬千：“蕩平全性，真是大快人心啊！讓我想起…當年咱們年輕的時候。”
    “打住！”
    他話還沒說完，陸瑾就打斷了他。
    “張之維，你給我打住，咱能不提‘當年’嗎？”
    看得出來，陸瑾知道老天師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沒憋什麽好屁！
    “噗……”
    一旁的田晉中差點沒忍住，剛喝的茶差點噴出來。
    他趕緊補刀：“師兄，陸兄說得對。”
    “師父當年都說了，你在陸家大宴上的事不外說，結果還是跟我們說了。”
    “額…”聞言，陸瑾的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指著田晉中，你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田兄…你這家夥，要知道你師兄還經常跟我借東西呢，一借就是好幾年，還都不還。”
    老天師見狀轉移話題。
    “喝酒喝酒！”
    “今天隻喝酒！休要再提往事了。”
    另一邊的圈子。
    社死青年的八卦中心
    最邊緣年輕一輩桌上。
    氣氛有些微妙。
    張楚嵐半邊屁股沾著凳子，姿勢極其扭曲。
    一邊往嘴裏塞東西，一邊揉著還隱隱作痛的屁股。
    “哎喲…疼疼疼……”
    “寶兒姐。”他抱怨道，“還是得說啊，先輩們是真有點雙標。”
    馮寶寶正專注對付著一整隻燒雞。
    聞言，頭也不抬，隻顧著吃。
    但麵對張楚嵐喋喋不休，她終於還是回複了。
    “瓜娃子，你屁股又癢了嗦？”
    張楚嵐瞬間噎住。
    “寶兒姐！我這是在討論‘公平’！不是癢！”
    “嗬。”
    一旁，躺在椅子上，隨時能睡著的王也，睜開一隻眼。
    “碧蓮，別抱怨了，看開點。”
    “這說明，你在龍虎山的家庭地位，已經非常清晰了嘛。”
    “挺好的，省得你以後找不準定位。”
    “去你的！”張楚嵐擺了擺手，像驅趕蒼蠅似的。
    “嗬嗬。”一旁，諸葛青眯著眼，“碧蓮，此言差矣。”
    “這種懲罰對你來說，還不是灑灑水嘛？不過龍虎山先輩幸好沒打你的臉。”
    “要不然，手得被震的發麻。”
    張楚嵐看著這幾個幸災樂禍家夥，隻覺得心哇涼哇涼的。
    這都什麽人啊！
    隨後，他搶過馮寶寶麵前的最後一隻雞腿。
    “我吃！！”
    馮寶寶：……
    吃完雞腿，張楚嵐又神情嚴肅地對他們說道：“再次跟你們說哦，千萬別把先輩們一事說出去，要不然小師叔發怒，我可救不了你們。”
    聞言，王也、諸葛青二人點頭應允。
    玩歸玩鬧歸鬧，這種事情，他們還是能拿捏分寸的。
    與此同時。
    山外，哪都通公司，暗流湧動
    與龍虎山的熱鬧不同，此時的公司會議室，氣氛很是凝重。
    趙方旭坐在主位上，麵無表情。
    他麵前的桌子上，放著一份剛傳真過來的SSS級絕密的報告。
    報告的標題，觸目驚心。
    《全性核心戰力（丁嶋安、苑陶等）及總據點於龍虎山被“集體清除”的報告》。
    “咚咚咚。”
    會議室裏唯一的聲響，是趙方旭的手指敲擊著桌麵。
    許久，他按下桌上的內部通訊器。
    “小李。”
    “趙董，您吩咐。”
    “立刻通知，徐三徐四，讓他們以最快速度，來總部見我。”
    “是！”
    ……
    電話掛斷。
    剛從龍虎山回來的徐三，略顯疲憊的重新戴上眼鏡。
    正在擼串的徐四，也把簽子扔在桌上。
    兄弟二人受到了趙叔的消息。
    同時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我靠……”徐四叼著煙，眉頭緊鎖。
    “趙叔用這種口氣叫咱們，多少年沒發生過了？”
    他抓起外套，站起身來。
    “哎，本來還想著，等休息一天之後，再去跟趙叔匯報呢。”
    “現在看來，趙叔已經知道了。”
    至於他倆為什麽，沒有一出龍虎山就匯報？
    因為他們不敢，雖然已經離開了張正道的目光。
    但，張正道給他們帶來的恐怖，已經烙印在他們心裏了。
    ……
    會議室內。
    趙方旭看著窗外，眼神深邃。
    全性…盤踞了數十年的毒瘤，這個異人界長久以來的‘混亂平衡器’。
    就這麽一夜之間，把根給拔了？
    雖然如今的全性還沒被全滅。
    但是也快了，畢竟‘根’都沒了，相當於他們失去了領頭羊。
    接下來就是一盤散沙。
    不，應該說一群惡心的無頭蒼蠅，誰也不知道，他們會朝那邊飛去。
    他比誰都清楚，這代表著什麽。
    這不是結束。
    這是一個巨大的權力真空。
    往嚴重的方向發展的話，是一個能讓異人界重新洗牌的開始。
    趙方旭：而打破這一切的。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青年的身影。
    龍虎山天師府，張正道，道號禦冥道君。
    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道君的名號，他在羅天大醮之前就見識到了！
    吱。
    電梯門緩緩打開。
    徐三和徐四快步走入大樓。
    兩人臉上都沒有了嬉笑。
    電梯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