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像是要塌下來一樣。
    轟隆！
    一聲沉悶的雷聲，仿佛是在嘲笑他。
    那如虎整個人僵在窗邊。
    他臉上表情凝固。
    ……
    廟內，氣氛尷尬到極點。
    那如虎感覺，自己這輩子就沒這麽丟人過。
    趙方旭是何等的人精。
    他抓住了這個台階，清了清嗓子。
    “咳咳！”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
    趙方旭站起身，臉上掛著笑容。
    “那如虎先生說得對啊！”
    “說得，非常好！”
    那如虎：？？？
    我踏馬說啥了？
    趙方旭麵不改色地繼續說道：“無論外麵的天氣如何。”
    “我們內部的‘天氣’，一定要晴朗嘛！”
    說著，他看了一眼兩個空位，又迅速移開目光。
    “所以！”
    “本次會議的核心議題，其實也就一個！”
    “就是希望大家，日後多多互幫互助！”
    “共同維護！我們異人界的和諧！與穩定！”
    “團結！才是我們戰勝一切困難的法寶！”
    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空。
    典型的官樣文章。
    但，大家都知道他什麽意思。
    於是，在座的十佬們聽完，紛紛給出了表態。
    第一個是風正豪。
    他推了推鏡框，露出微笑。
    “趙總所言極是！”
    “高屋建瓴！一針見血！”
    “我天下會，定當為異人界的繁榮穩定，貢獻出自己的綿薄之力！”
    此時的風正豪心想：媽的，趕緊定調子散會吧！
    這地方我一秒鍾都不想多待了！太詭異了！
    “沒錯！！”
    陸瑾緊隨其後，砰地一拍桌子！聲音洪亮！
    “趙總說得好！就是這個理！”
    “和諧！穩定！”
    “以後誰要是敢破壞這份和諧！”
    “老頭子定不饒他。”
    說完，他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
    老天師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
    見狀，陸瑾那股衝天氣勢，頓時弱了半分。
    他摸了摸自己後腦勺，小聲補充了一句。
    “當然了，老天師也肯定不會饒過他。”
    話罷。
    “對對對。”
    “和諧，和諧。”
    剩下的陳金魁、關石花等人，也紛紛應和一句。
    他們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經過他們這麽一說，場麵一時間，和諧得有些過分。
    會議也算是，就在這種“都懂”的微妙共識中結束了。
    眾人離開時，步伐那叫一個輕快。
    像是卸下千斤重擔。
    生怕走慢一步，又被留下來，討論什麽怪事。
    他們現在，隻想趕緊回家。
    ……
    十佬會散了。
    張正道和老天師，也優哉遊哉回到龍虎山。
    今日一行，真的隻是下山，去開了個茶話會，順便溜達了一圈。
    老天師背著手，哼著小曲，去找田晉中去了。
    而張正道，也打算回到自己的清淨小院。
    不過，路過張楚嵐等人臨時住所時。
    他停下了腳步。
    不對勁，太安靜了。
    往常這個點，這個院子裏，應該挺熱鬧的。
    張楚嵐、寶兒、諸葛青、王也幾人指定會搞些什麽。
    可今天，冷清了不少。
    “道君。”
    恰好，龔慶提著兩板AD鈣，從這裏路過。
    自從清剿全性回來，他在天師府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張正道看他過來，便隨口問了一句。
    “那幫吵吵鬧鬧的家夥呢？”
    龔慶聞言，立正。
    清了清嗓子。
    “報告道君！”
    “不搖碧蓮，及其指定監護人，馮寶寶。”
    “已於今日上午，返回哪都通。”
    “據張楚嵐本人所說，他是為了……全勤獎。”
    “諸葛青聲稱，家中族老催他回去，已於午飯後，匆匆離去。”
    龔慶頓了頓。
    “目前，山上僅剩……”龔慶的話音未落。
    “隻剩我了。”
    一個慵懶的聲音，從廂房裏傳了出來。
    王也頂著兩個黑眼圈，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
    他從廂房，慢悠地晃了出來。
    半眯著眼，接過龔慶的話。
    “唉…小羽子，又說我什麽壞話呢？”
    他晃到院子中央，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又打了個哈欠。
    “道君，他們都走了。”
    “就剩我一個，承受龍虎山的仙氣滋養了。”
    龔慶：……
    張正道看著他這樣子。
    又看了看旁邊，想笑又不敢笑的龔慶。
    他輕笑一聲，轉頭看向剛溜達過來的師父。
    “師父，看來咱們龍虎山這風水。”
    “是特別，養閑人啊。”
    “哈哈哈！”老天師聞言，捋須大笑，“無妨！無妨！”
    他走過來，拍了拍王也的肩膀。
    “有個能睡的。”
    “總比，有一堆能鬧的強！”
    “嗯！”王也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老天師所言極是。”
    “那個…道君、老天師，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再去補個覺？”
    龔慶：……
    張正道：……
    老天師：“哈哈哈哈！去吧去吧！”
    ……
    數日後。
    龍虎山，張正道的小院。
    清閑，真清閑啊！
    王家、呂家沒了，全性散了，公司也懂事了。
    張正道發現，自己好像沒事可幹了。
    他躺在院子裏，那張新搖椅上。
    院子角落，一名陰兵大將，筆挺地站在牆根底下，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是在站崗，還是在學著牆角的青苔曬太陽呢。
    “哎。”張正道歎了口氣。
    隨後，他對著那陰兵發出靈魂感慨。
    “你說…該打的都打完了，該埋的也都埋了。”
    “山下公司那幫人，現在比誰都懂事。”
    “這日子，是不是…有點太清閑了？”
    陰兵大將：……
    屬下不知該如何接這句凡爾賽啊！
    “道君…您這就叫……賢者時間？”
    陰兵思索好久，才蹦出一個賢者時間。
    它最近刷這個詞，刷到特別多。
    感覺道君如今的狀態，就很符合這個詞。
    剛說完，一個身影走了過來。
    來人，王也。
    他慢悠悠地晃了進來。
    “見過道君。”王也先是向他行了一禮。
    然後，灌了一口茶，重重地歎了口氣。
    “道君，我武當山是回不去了。”
    “龍虎山吧，雖然清淨，神仙地界……”
    說著，他坐在石凳上。
    “但總這麽待著，也忒…悶得慌了。”
    他眯著眼，看了一眼躺在搖椅上的張正道。
    突然，一個念頭，在腦子裏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