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都通公司總部。
    值班室的燈依舊亮著。
    徐三手裏拿著一杯濃茶，正揉著酸澀的眉心。
    徐四叼著煙，百無聊賴地翻看著一份舊報紙。
    “嘟——嘟——”
    突然。
    桌上那台紅色的、專用於S級緊急任務的加密通訊器，刺耳地響了起來！
    紅燈瘋狂閃爍！
    “嗯？！”
    徐四手一抖，煙灰掉在了褲子上。
    徐三更是猛地放下茶杯，一步跨過去，抓起了話筒。
    “我是徐三，說。”
    “黑管。”
    通訊器那頭，傳來了黑管低沉、冷靜，但透著一股子凝重的聲音。
    “報告。”
    “任務區域……出現重大意外變量。”
    “極高風險。”
    “變量？”徐三眉頭緊鎖，“目標跑了？”
    “不。”
    黑管的聲音，讓室內的溫度驟降。
    “張正道出現在碧遊村外圍。”
    “他與小隊進行了短暫接觸，現已離開。”
    “動向不明。”
    “誰？！！！”
    徐四剛撿起來的煙，這回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他一把搶過話筒，嗓門都劈了：
    “你說誰？！”
    “道君？！！！”
    “他……他怎麽會出現在那兒？！！！”
    “確認無誤。”黑管的聲音依舊平穩，“我親眼所見。還有武當王也隨行。”
    徐三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迅速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調出了碧遊村的任務檔案。
    “最不希望的變量出現了。”
    “這下麻煩大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按下了直通趙方旭私人頻道的按鈕。
    “立刻上報趙總！”
    ……
    京城某處高檔公寓。
    趙方旭睡得正香。
    “嗡——嗡——嗡——”
    床頭的加密通訊器，發出了一陣令人心悸的震動聲。
    趙方旭猛地睜開眼。
    多年的一線經驗，讓他瞬間清醒。
    他抓起通訊器。
    “我是趙方旭。”
    聽完徐三簡短而急促的匯報。
    趙方旭的睡意，瞬間，被冷水澆滅。
    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確認是道君本人？！”
    “確認。”
    “呼……”
    趙方旭深吸了一口氣。
    他掀開被子，甚至來不及穿戴整齊，披上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我知道了。”
    “通知相關人員，立刻去會議室。”
    “我馬上到公司。”
    淩晨兩點。
    公司總部，小型作戰會議室。
    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趙方旭、徐三、徐四，以及兩名核心情報分析員，圍坐在大屏幕前。
    屏幕上，是碧遊村的衛星地圖。
    趙方旭麵色凝重如鐵。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麵。
    “咚……咚……咚……”
    “道君……”
    “他出現在碧遊村……”
    趙方旭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代表碧遊村的紅點。
    “是為了王也？”
    “還是為了張楚嵐？”
    “或者……”他想到了一種更可怕的可能，“他本就與碧遊村……與那個馬仙洪，有所關聯？”
    “無論哪種可能。”
    趙方旭的聲音低沉。
    “都意味著，公司此次任務的複雜性和風險係數……”
    “呈指數級上升！”
    “趙總。”
    情報員A迅速調出了剛才的現場記錄。
    “根據黑管的描述，張正道與張楚嵐隻是進行了短暫的接觸。”
    “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介入意圖，甚至……他似乎拒絕了張楚嵐的求助，主動離開了。”
    “目前態度不明。”
    “結合王也同行的信息。”
    情報員B補充道。
    “推測其行動主線，可能與調查此前針對王也的襲擊有關。”
    “碧遊村，或許隻是他們的調查方向之一。”
    “調查……”
    趙方旭沉吟片刻。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
    “有一點，必須明確！”
    “他是最高優先級的不可控變量！”
    “絕不能…絕不能讓他與公司的任務，產生正麵衝突！”
    他看向徐四。
    “徐四！”
    “在！”
    “立刻給我接通龍虎山。”
    “我要直接和老天師通話。”
    ……
    “嘟——嘟——”
    深夜的電話鈴聲，在空曠的會議室裏回蕩。
    終於。
    通了。
    “喂？”
    老天師張之維那悠然、甚至帶著一絲睡意的聲音傳來。
    “趙總啊……”
    “這深更半夜的，有何指教啊？”
    趙方旭深吸一口氣，語氣盡量平和，但透著嚴肅：
    “老天師，深夜打擾，實在抱歉。”
    “是有緊要情況，必須向您核實。”
    “貴派高足，張正道道長……”
    “是否……近期下山了？”
    “正道？”
    老天師的聲音，充滿了“茫然”和“驚訝”。
    “哦……你說這孩子啊。”
    “是啊。”
    “他前幾日，是與王也那孩子一同下山去了。”
    “說是……塵世閑遊。”
    “體驗凡俗，放鬆心境嘛。”
    老天師嗬嗬一笑：
    “年輕人嘛，多走走看看是好事。”
    “怎麽？”
    “趙總在何處見到他了？”
    語氣自然無比。
    仿佛真的隻是徒弟出門旅遊，被熟人碰見了。
    趙方旭嘴角微微抽搐。
    這老狐狸！
    但他隻能硬著頭皮接話：
    “老天師，實不相瞞。”
    “我們的人員，在執行一項緊急任務時，在碧遊村附近，偶遇了正道道長。”
    他特意加重了碧遊村這三個字。
    “碧遊村？”
    老天師的聲音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疑惑。
    “沒聽說過的地方。”
    “想必……是遊曆時，偶然路過吧。”
    “正道這孩子，行事自有分寸。”
    “不會幹擾貴公司事務的，趙總放心。”
    趙方旭心裏苦笑。
    放心？
    我放哪門子的心啊！
    那可是一言不合就滅門的主！
    知道問不出更多了。
    趙方旭決定直接表明底線。
    “老天師。”
    “碧遊村，涉及公司重要任務，情況複雜。”
    “我懇請您。”
    “若能聯係上正道道長，請轉達：”
    “公司絕無與他、或龍虎山為敵之意。”
    “此次任務，望他…酌情旁觀。”
    “也請老天師理解。”
    “我身為公司負責人，必須為任務，和人員安全負責。”
    “嗬嗬嗬……”
    電話那頭，傳來老天師爽朗的笑聲。
    “好說，好說。”
    “若他聯係山中，我自會轉告。”
    “放心，我龍虎山曆來是遵紀守法的。”
    “正道他是個講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