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這下老底子露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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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一聲悶響震耳欲聾,大地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那老虎直接被砸懵了,發出一聲慘烈的怒吼。
    林陽卻不敢有絲毫放鬆,用最原始、最暴烈、最野蠻的方式瘋狂地摔打起那猛虎來。
    砰!
    砰!
    砰!
    雙臂肌肉賁張欲裂,腰腿合一發力,將全身每一絲力量都毫無保留地傾注到每一記凶狠的摔砸之中。
    沉重的虎軀一次又一次被高高拋起,又被重重地砸在冰冷堅硬的大地上,發出沉悶如天邊滾雷般的可怕轟響。
    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輕微哢嚓聲,和野獸垂死的悶哼。
    塵土和鮮血混成的泥霧彌漫開來,凍結的土塊冰渣濺起又落下!
    猛虎最初的暴怒嘶吼和拚命掙紮,很快變成了短促痛苦的哀鳴。
    鮮血開始從它的口鼻、耳朵、腹部那條被獵刀撕裂的巨大豁口中泉湧而出。
    溫熱的內髒碎塊,混著粘稠的血沫順著傷口淌了一地,迅速在凍土上凝結。
    這充滿暴戾美學的摔打足足持續了十幾下。
    直到那龐然巨虎的身軀徹底癱軟在地,口鼻中溢出的大股鮮血浸濕了地麵的枯草,四肢隻剩下微不可察的抽搐,再無半分生氣。
    它銅鈴般的虎目中失去了所有光彩,隻餘下凝固的恐懼和茫然。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才重新運轉起來,林陽的耳邊聽到的是自己如同破風箱般的粗重喘息,還有荒野裏風掠過枯草的嗚咽。
    他這才感到力竭,雙手猛地一鬆,整個人踉蹌幾步,終於支撐不住,咚地一聲跌坐在地。
    冰涼的凍土寒氣透過單薄的褲子瞬間襲遍全身,但絲毫壓不住身體各處傳來的撕裂般劇痛。
    左肩和右臂的傷口處火燒火燎的痛楚,如同潮水般反複衝刷著神經。
    每一次吸氣,胸口都像被鐵塊壓住,喉嚨裏泛著濃濃的鐵鏽味。
    極限力量爆發後的虛脫感,如同無數螞蟻在啃噬著肌肉骨骼。
    林陽倒吸著冷氣,疼得齜牙咧嘴。
    二牛之力給了他超越凡俗的力量,但身體承受的衝擊和傷害,那劇烈的痛楚反饋,卻同樣真實不虛。
    林陽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即使身具二牛之力,剛剛那番瘋狂的爆發,也讓他此刻覺得全身骨頭縫都在叫囂著疼痛。
    生死搏殺的激蕩褪去,劇烈的疼痛和透支的疲憊潮水般湧上。
    肺裏像是塞了一團滾燙的火炭,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砂礫摩擦般的痛楚。
    而在村口方向,十幾個漢子如同泥塑木雕般杵在那裏,一個個瞠目結舌。
    他們是被林大海和李建華召集來的。
    靠山屯鬧老虎的風聲早已傳開,蓮花村人心惶惶。
    大夥兒商量著得請林陽帶著槍械加強巡夜守村。
    畢竟蓮花村和靠山屯也就隔了十幾裏山路,為了保險起見,必須做出充分的準備。
    眼下眾人攥著土槍柴刀躲在村口老榆樹後麵,正等著林陽回來拿主意。
    哪曾想竟親眼目睹了一場人虎搏殺的驚魂大戲。
    當那隻體型龐大的斑斕巨虎,從枯草叢中暴起突襲時,老獵戶趙老四手中的銅煙袋鍋子,啪嗒掉進雪窩裏都渾然不覺。
    七八百斤的東北虎撲擊時帶起的腥風,似乎隔了百十米遠都能刮得人臉頰生疼。
    林陽棄車翻滾的瞬間,李建華嗓子眼裏堵著半句“小心”,上下牙齒卻不由自主地磕碰得咯咯響。
    林大海手中那杆上了膛的水連珠步槍槍口死死追著猛虎的身影。
    可看著兒子的身影與虎爪生死交錯,他扣在扳機上的指關節捏得青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滾落。
    這一槍開出去,打中的可能是虎,更可能是自家兒子!
    急得他下唇都被自己咬破了皮,一絲血腥味在嘴裏彌漫開來。
    最讓眾人心驚膽裂的是林陽那不要命的反擊。
    那杆八一杠在猛虎撲咬下形同虛設,青年竟悍然抽出獵刀貼身肉搏。
    “陽子!”
    震耳欲聾的虎嘯聲蕩開時,林大海眼睜睜看著兒子肩頭爆開一朵血花,撕心裂肺地就要衝出去。
    卻被身邊的李建華死死攔腰抱住。
    “大海別衝動!你兒子是在拚命!你上去就是送死,還添亂!”
    林大海掙紮了一下,眼睛死死盯著遠處搏鬥的身影,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的,如同野獸般的嗚咽。
    待到林陽攥住虎尾開始那狂風暴雨般的摔打時,碾米坊的壯勞力王鐵柱腿一軟,撲通跪進了雪堆裏。
    虎尾斷裂那聲脆響,混著猛虎脊椎一次次砸在凍土上發出的沉悶撞擊聲,讓所有旁觀者後頸汗毛倒豎,寒氣直衝天靈蓋。
    最後一次摔擊,碩大的虎頭重重磕在一塊裸露的岩石上,紅的白的濺落在枯黃的草葉間。
    那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百獸之王,終於徹底癱軟成泥,失去了威脅。
    整個搏殺過程血腥、野蠻、狂暴到極點,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打虎”的所有想象。
    空氣裏那股腥膻濃烈的野獸血氣,隔了老遠都飄了過來,刺激著鼻腔。
    林陽也感知到了不遠處的目光,猛地抬頭。
    他看見了自家老爹那張驚駭欲絕的臉,看見了李叔還有村裏十幾個熟識的漢子,一個個呆若木雞的模樣。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示意沒事,卻隻牽動了肩頭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倒吸涼氣。
    他心裏飛快地閃過幾個念頭。
    完了,這下老底子露了個幹淨,怕是以後都清靜不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似乎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爹娘以後真不用擔驚受怕了。
    憑自己這身力氣本事,這深山老林的,除了不長眼的豺狼虎豹,哪個敢輕易招惹?
    隻是這肩膀手臂上的傷口……他仿佛已經聽見了娘親抽抽噎噎的聲音,和翻找傷藥瓶罐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