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還沒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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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被那斷頭殘身的龐大蛇軀狠狠攫住心神,連呼吸都幾乎凍結之際,林陽動了。
他渾身肌肉繃緊又驟然釋放,像一頭窺伺已久的叢林黑豹,猛地向癱軟在地的血肉廢墟紮去。
快,快得帶起殘影!
快到那兩名扛著沉重高射機槍、反應已是軍中翹楚的戰士都沒能做出有效攔阻,手中冰冷堅硬的槍身便被他硬生生“奪”了過去!
他隻甩下一句沉甸甸的話,如同沉重的石塊狠狠砸進凝固的死水潭:
“槍借我用!這玩意兒……還沒死透!”
轟!
這話如同炸雷在人群頭頂爆開!
每個人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冰冷的大手狠狠攥緊,窒息的悶痛直衝喉嚨。
那蛇頭分明被削去了大半,如同一個碎裂的血葫蘆掛在那裏。
腹部豁開的巨大創口深得能塞進兩個人,猩紅的髒器混合著汙血糊成一片狼藉。
都這樣了……還沒死?
林陽說它還有致命威脅?!
難以置信的寒氣瞬間順著每個人的脊椎瘋狂上竄,頭皮陣陣發麻,渾身血液都涼了下去。
這他媽到底是深山老林裏成了氣候的老妖孽,還是真有那傳說中的“黑山神”現了真身?!
眼前這超越了常理的景象,像一隻大手粗暴地碾碎了他們的認知,隻剩下刺骨的恐懼和茫然。
就在眾人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時——
林陽早已將那近五十斤重的鐵疙瘩穩穩扛在肩上。
甚至沒瞥一眼旁邊傾倒的三角支架,悶頭就朝著千米之外一處積雪覆蓋的高地衝去。
他動作迅疾,就地一個利落的臥姿,雙臂虯結的肌肉賁張開來,如同鐵箍般死死卡住滾燙的槍身。
冰冷粗糙的鋼鐵,無情地貼著他年輕卻異常堅毅的臉頰。
沒有絲毫生澀與猶豫,冰冷的動作流暢得如同生來就是一部隻為殺戮存在的機器。
嗵嗵嗵!!!
震耳欲聾的爆鳴瞬間撕裂了死寂的雪穀,如同憤怒雷神發出的懲罰咆哮。
巨大的聲響震得所有人渾身一哆嗦。
如同被無形的鞭子抽過,駭然驚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噴吐著地獄火舌的方向死死吸住。
理論射速高達每秒八百餘發的恐怖金屬風暴,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赤紅火線,精準地潑向黑山神僅存的那顆頭顱!
猩紅的血花混合著白色的腦漿、碎骨、焦糊的皮肉猛地爆開。
那隻僅存的,飽含最惡毒怨毒的巨眼,在彈雨的蹂躪下像個灌滿膿血的水球,“啪”地一聲應聲而碎!
粘稠汙穢的漿液四下噴濺。
吼——嗚——
一聲淒厲到極致,仿佛要將靈魂都撕碎的悲鳴驟然炸響。
那聲音飽含著滔天的怨毒和不甘,如同無數冤魂的厲嘯聚合在一起,帶著要洞穿耳膜,鑽進骨髓的陰寒,震蕩山穀!
瀕死的巨蛇用盡最後的生命力,那血肉模糊的龐大軀體猛地爆發出駭人的力量,如一根崩斷的巨弩般彈地而起。
斷裂的蛇頸如同染血的破敗旗杆般凶悍地挺直,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腥風血雨,以同歸於盡的瘋狂氣勢,悍然朝著林陽蟄伏的製高點猛撲而來。
複仇!
即使墜落黃泉,也要將這給予它致命一擊的人類拖入深淵。
然而,林陽那凶猛絕倫的掃射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秒半。
就在那如同隕石般墜落的猙獰蛇頭離他不足兩百米,裹挾著毀滅一切的狂怒氣息凶猛撲至的瞬間,林陽緊握機槍握把的雙手猛地向下一壓。
如同精密的機械臂,穩定得沒有一絲晃動。
咆哮的火線瞬間下移,如同燒得通紅的烙鐵,狠狠“烙”在了蛇軀腹部的巨大撕裂創口周圍那些還在頑強連接著後半截殘軀,維持著它瘋狂前衝的薄弱筋肉之上!
嗤啦——砰!!!
那裏原本就被硬生生撕裂開的巨大豁口,在金屬風暴的狂暴蹂躪下如同朽爛的破布,瞬間被攪成飛濺的肉糜。
碎裂的白骨,一團團紫黑色的內髒,濃稠如墨的腥血如同瀑布決堤般洶湧噴濺而出。
巨大的蛇身像一個被狂暴電鋸攔腰截斷的千年古樹,後半截轟然砸落,激起一片混著血汙的雪浪。
隻剩下帶著半截腦袋和小半截身子的巨大蛇頭蛇頸,如同脫軌的失控列車,憑著衝勢朝林陽方向犁去。
可這還不是結束!
那僅剩的半截蛇身,依舊憑著某種超越想象的妖異生命力,瘋狂地撕裂著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地麵,朝著林陽的方向“遊動”不止。
蛇軀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深溝,翻起的積雪被染成刺目的猩紅。
那股不死不休,仿佛要將林陽拖拽進十八層地獄的凶戾氣息,讓數百米外,緊貼地麵的林陽也忍不住臉色驟變煞白。
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一股冰冷的懼意如同冰水兜頭澆下,瞬間蔓延全身!
這東西……難道真他娘的成精不死了?!
傳說中的神仙難滅?!
千鈞一發之際,這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在腦海中炸開。
他甚至已經在極速估算丟下重機槍,轉身撒丫子逃命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這生死一線的瞬間,那瘋狂“前衝”的半截蛇軀,僅僅又滑行了不足兩百米,高高拱起的猙獰姿態卻如同驟然崩斷最後幾根絲線的提線木偶。
它猙獰的蛇口不甘地大張著,維持著噬咬的姿勢,凶悍前伸的力道卻像被瞬間抽空了脊梁骨,一點點垮塌下來。
龐大的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潰散,隻剩下如同神經反射般無力的抽搐。
最終,它徹底僵直,如同一攤被徹底榨幹所有生機的腐爛肉山,癱倒在浸透自身腥血的雪地上。
隻有偶爾細小的,不受控的神經性抽搐,昭示著這妖孽最後的痕跡。
林陽這才緩緩鬆開了那口憋在肺腑深處的濁氣,任由夾雜著硝煙濃重血腥氣的冰冷空氣湧入鼻腔、灌入肺葉。
冷汗直到此時才將他的貼身衣物徹底浸透。
他依舊死死握住滾燙得幾乎握不住的機槍握把,黑洞洞的槍口如同釘死在那堆惡臭巨大的殘骸上。
腦海深處,那如同心髒搏動般急促狂閃,代表致命威脅的紅色光點,已經從一開始的尖銳警告,逐漸縮小平複。
最終,徹底熄滅,歸於一片沉寂的空白。
成了!
這孽畜總算徹底咽了氣!
係統的判定,從未出錯!
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一股脫力感隨之傳來。
他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因長久保持固定射擊姿勢而僵硬發酸的手臂和肩膀,抬腳準備靠近那攤散發著血腥惡臭的汙穢進行檢查。
剛踏出兩步,身後就傳來周愛民聲嘶力竭,夾雜著巨大驚恐的大吼,帶著嘶啞的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