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跟著林陽幹,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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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陽之前勾勒出的藍圖,每月穩穩當當的四十塊現錢,抵得上村子裏半個壯勞力一年的工分錢!
    更有年底讓人眼饞的“年終獎”,逢年過節可能拿到手的米麵糧油。
    此刻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地燙在每個人的心上。
    有了窯廠這份工,那就是半個工人身份!
    是守著家抱著娃就能端起來的“鐵飯碗”!
    誰還會為了那點“租金”小利去瞎鬧騰?
    人群的情緒瞬間被點燃到了極點,化作洶湧的感激浪潮。
    過去那點蠅營狗苟,損人不利己的念頭早就被衝刷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對林陽“以德報怨”寬宏大量的死心塌地的感激。
    跟著林陽幹,準沒錯!
    八爺適時地笑嗬嗬上前一步,清了清被黃風嗆得有點發癢的嗓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壓過了嘈雜:
    “好!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看在陽子兄弟這份天大的仁義厚道份上!”
    隻要你們別漫天要價,開出驚雷般的數兒,我老八,當場就拍板!錢的事兒,不是事兒!”
    八爺極有分寸地再次拔高林陽在合作中的分量和決定性功勞:
    “大夥兒心裏頭都得掂量掂量!這窯廠能燒出金磚來,陽子兄弟可是第一功!”
    “我這掏的是壓箱底的老本,可陽子兄弟他出的是更金貴的學問,膽識和那份天塌不驚的穩當!人家是正經高中畢業的秀才!”
    “往後還得帶著咱們兩個村子,一起朝那富裕大路上奔呢!”
    他特意拔高嗓門,讓聲音在風中傳得更遠,震得土坡上的碎石都嗡嗡響:
    “剛才當著靠山屯眾位兄弟的麵,老八我也放話在這裏,咱們這磚窯廠,頭一個月工錢,就是這個數兒——四十塊!”
    “現錢!絕不摻假!絕不拖泥帶水!”
    八爺紅光滿麵地環視著兩個村子激動的人群,把那些實實在在的好處又清清楚楚地砸了一遍:
    “以後啊,到了年根底下,咱窯廠還有一份心意,叫年終獎!不多不少,保底是——一個月的工錢!”
    他滿意地看著人群瞬間瞪圓的眼睛和倒吸的冷氣,接著道:
    “平時大夥兒要是活兒幹得地道,給窯廠提氣長臉,逢年過節隔三差五的,米麵糧油,油鹽醬醋茶這些過日子用得著的,也保準兒給大家夥兒發一發!”
    “咱們窯廠掙錢了,就得讓賣力氣的弟兄們也得著點甜頭!”
    這番如同巨大誘餌般的話語,把整個現場的氣氛徹底引爆。
    “四十塊?!”
    “我的親娘祖奶奶!這……這比得上城裏供銷社的正式工了吧?!”
    “啥?年終獎?保底一個月的工錢……那不就是年底還能再領四十?!”
    “還發油鹽醬醋?!白麵?!哎呦我的老天爺!”
    “這是要咱泥腿子也過工人老大哥的日子啊!”
    “嘩——”
    巨大的驚歎和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幾乎要把這土坡給掀翻。
    這份承諾不再是畫在紙上的餅,而是實實在在能摸得著的米和油。
    是蓋自家紅磚大瓦房的指望,是給娃娃買書本的底氣!
    對於靠山屯的人來說,這份驚喜更是翻倍的劇震。
    窯廠不但留下了,用的還是自家的地,一下就是五十年的承諾。
    巨大的喜悅和無地自容的羞愧交織在一起,不少人眼眶通紅,激動地拚了命拍巴掌,嘴裏吼著聽不清的感謝,隻覺得喉嚨堵得厲害。
    靠山屯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猛地推開人群站到高處,扯開嗓門激動地吼道,聲音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俺們靠山屯的!沒臉!幹過那些混賬王八蛋不如的糟心事!對不住林陽兄弟!對不住八爺的大仁大義!”
    “這租金……”他大手一揮,斬釘截鐵,“你們看著給!給一個數兒俺們都認!”
    “隻要能留俺們屯子的爺們兒在窯廠出力幹活,讓娃娃他娘能扯塊花布!那恩情就比天高!比海深!”
    “俺們靠山屯,從今往後,就認林陽兄弟和八爺的號令!水裏火裏,沒二話!”
    人群再次爆發出震天撼地的呼喝,聲浪滾滾,響徹山坳。
    八爺笑得合不攏嘴,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好!好好!這心意,老八我收下了!咱兩家這交情,就算翻篇了!往後擰成一股繩往前奔!”
    “具體的租金章程,咱們找個風小點的地兒,慢慢合計!”
    “眼前最要緊的,”他看向張大春,“張村長!你們靠山屯的聯名書,趕緊回去組織大夥兒簽名摁手印!字據得在窯廠動工前弄踏實嘍!”
    張大春激動得隻會一個勁兒猛點頭:“好好好!一定!這就辦!我這就回!保證一家不漏!”
    八爺又轉向蓮花村那邊吧嗒著煙袋鍋子的老村長,笑著說:“老哥,咱蓮花村也不能拖後腿吧?”
    老村長把煙袋鍋子往鞋底梆梆梆使勁磕了幾下,震落了煙灰,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燦爛的菊花:
    “聽見沒?都聽見八爺的話了沒?麻溜的!趕緊回去!一家一個當家戶主,到隊部給我簽字畫押!”
    “家裏男人不在,老娘們當家的娘們也得來給我按上手印!”
    “這可是關乎咱們村幾十年飯碗能不能端穩當的頭等大事!誰敢磨嘰,我敲斷他的腿!”
    人群立刻炸開了鍋,蓮花村的村民歡天喜地,爭先恐後地朝自家村子的方向湧去。
    靠山屯的人在張大春帶領下,也吆喝著快步往屯裏趕,腳下呼呼生風。
    張大春帶著靠山屯的人走了。
    林陽本想拉著八爺再細細掰扯一下後續買設備,請技師這類花錢如流水的具體事項。
    卻被蓮花村幾個興奮過頭的老少爺們兒連拉帶拽,連推帶搡地弄回了蓮花村大隊部的院子。
    蓮花村大隊部那間低矮的土坯瓦房裏,一盞墨水瓶做的小煤油燈掛在房梁垂下的繩鉤上。
    橘黃色的火苗被門縫裏鑽進來的穿堂風吹得忽明忽暗,發出嗶嗶啵啵細微的炸裂聲。
    濃重嗆人,帶著苦澀辛辣味的旱煙煙霧沉沉地彌漫在每一寸空氣裏,仿佛給屋頂橫梁都鍍上了一層灰黃的漿。
    長條凳,大板凳,門檻,角落裏閑置的石磨盤邊,但凡能借個力,擱下半邊屁股的地方,此刻都擠滿了人。
    當家的戶主們幾乎全到了。
    一張張被灶膛火映黑的臉,被山風吹粗糲的臉,有緊張期待的,有躍躍欲試的,也有忐忑不安的。
    所有熱切的目光都像釘子一樣,牢牢釘在屋子最中間那張破辦公桌後麵的林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