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與有榮焉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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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子彈精準地從大炮卵子大張的,淌著血沫和碎肉的嘴角射入,斜斜向上,瞬間貫穿了它的大腦。
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巨大的慣性讓它又往前衝了五六步,才像一座轟然倒塌的肉山,“嘭”地一聲重重砸在凍土上。
四肢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徹底沒了聲息。
最後那幾口喘息化作的白氣,在冰冷的空氣中迅速消散。
林陽長長吐出一口凝成白霧的氣,冰冷的空氣刀子般刮著喉嚨。
他迅速將打到的七頭母野豬收進係統空間,隻留下那頭剛咽氣的大家夥。
他拽住一條粗壯如椽的後腿,鉚足了勁兒,將六百多斤的死沉家夥往山洞方向拖。
狼群的老窩被他端了,這片地界兒暫時消停了。
拖著這沉重的收獲,林陽心裏也在撥拉著算盤珠子。
係統空間裏,現在躺著那頭棕熊,一隻斑斕猛虎,五頭駝鹿,再加上剛收的七頭母野豬,簡直是個移動的肉庫。
外頭擺著的,就剩這頭大炮卵子,山洞裏那三十來條凍得梆硬的狼,還有空間裏的棕熊。
棕熊渾身是寶。
熊皮,熊膽,熊掌,以及波棱蓋,哪樣都是硬通貨,自然不可能拿出來跟村裏分。
狼肉又柴又酸,本身也不值幾個錢,狼皮倒是能換點油鹽醬醋。
但他現在眼界高了,這點小錢看不上眼。
況且數量擺在那裏,哪怕拿出一小半出來分掉,他也一點也不覺得心疼。
等開春,磚窯廠的大煙囪一冒煙,紅磚嘩啦啦往外淌,那才是真正的日進鬥金!
關鍵得看這“交易值”能不能算進係統裏。
要是能行,離升到六級那十萬點交易值的門檻,也就不遠了!
“升到六級……能點開啥新能耐?”
林陽一邊吭哧拖豬,一邊暗地裏琢磨起來。
係統自動瞄準眼下夠用,就算升到兩千五百米射程,也沒那麽趁手的家夥給他使。
除非是部隊裏壓箱底的重狙……
隻是那玩意兒想都甭想。
鎖定獵物範圍擴大到五百米?
用處好像不大……
係統空間眼下四十立方也夠裝了。
看來,還是得點牛象之力。
力氣是男人的膽,是活命的根!
自己個兒硬氣,比啥都強!
主意敲定,林陽看著意識裏還差小兩萬的交易值缺口,盤算著這趟山貨能換來多少嘎嘎響的“大團結”。
這時,山下隱隱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踩雪的咯吱聲。
王憨子那標誌性的大嗓門穿透林間:
“陽哥!人來了!”
尋聲望去,隻見他領著村裏二十多個青壯漢子,扛著碗口粗的杠子,胳膊粗的麻繩,風風火火,踩著沒膝的積雪爬了上來。
一張張凍得通紅的臉膛上,都寫滿了熱切的期盼。
幫忙抬獵物下山就能分肉——這老祖宗傳下的規矩。
在這“有錢難買肉”的災荒年景,比金子還亮堂!
尤其是林陽,在大家夥的心裏絕對是夠豪爽夠敞亮的主。
而且能耐驚人,如同得到了三十年的特殊照顧一般,每次進山都能撈到大貨,數量也多。
這意味著大家夥隻要能幫上忙,分到的東西自然不會少。
眼巴前兒豬瘟鬧得邪乎,外地的豬進不來,本地的豬場大門緊閉,連國營肉聯廠都掛上了“盤點歇業”的牌子。
集市上偶爾出現半扇豬,眨眼功夫就能被搶得精光,價格更是打著滾兒往上翻。
兩塊五?
即便你狠下心來舍得掏這個錢,常常也是有價無市!
總而言之,作為同村人,能夠被林陽招呼進山來搭把手,本身就是天大的幸運。
因此王憨子在村子裏麵扯著嗓子一吆喝,眾人便爭先恐後的集結,甚至各自帶上了家夥事兒。
“陽子!好家夥!幾十頭狼就算了,又整這麽大個大炮卵子?!”
“你莫不是啥時候偷偷拜了山神爺當幹兒子,他老人家特別照顧,呼呼的把山裏的好寶貝往你跟前兒趕。”
一聲帶著長途跋涉後粗重喘息的熟悉嗓門從人群後頭擠出來。
林陽一回頭,樂了,正是他三叔林大江。
跑長途運輸熬得日夜顛倒,煙熏火燎,林大江比前兩年瘦脫了相。
眼窩深陷,顴骨凸起,精氣神兒明顯跟不上村裏這些常年土裏刨食,練就一身腱子肉的壯勞力。
這一路緊趕慢趕,毫不意外的落到了最後,這會兒扶著棵老鬆樹直捯氣兒。
“三叔!啥風把你吹回來了?”林陽幾步迎上去,語氣裏透著親熱。
“今兒晌午剛到家!輪子都沒卸利索!”林大江擺擺手,又捶了捶酸痛的腰,“林場那邊入冬就清閑了。”
“眼瞅著還有半個月就大年三十,昨兒跑完最後一趟煤,今兒一早油門踩到底往回蹽!”
“得過了正月十五,山上的積雪開了化,才動彈呢!若是氣溫升不上去,開工的時間還得往後挪挪。”
他幾步蹣跚著走到那大炮卵子跟前,用穿著翻毛大頭鞋的腳踢了踢凍得梆硬的豬皮,發出“咚咚”的悶響,嘖嘖驚歎:
“好小子!有你這頭大貨鎮宅,咱老林家今年過年,油水厚實了!你爹媽還不得樂得找不著北?”
眾人圍著那六百多斤的龐然大物,眼珠子瞪得溜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都是一陣嘖嘖稱奇。
剛才在山下聽王憨子含糊地說打了一群狼。
可親眼見到這頭體型碩大的野豬,那衝擊力直往腦門子上撞!
有人忍不住伸手去摸那鋼針似的鬃毛和厚得驚人的皮,觸手感覺像按在裹了冰泥的磨盤石上。
“額滴個老天爺!怪不得老輩人說大炮卵子穿了鎖子甲!這皮厚的,怕是土槍砂子都崩不透吧?”
一個漢子咂著嘴,手指頭被硬鬃毛紮得生疼。
旁邊立刻有人接茬,指著野豬那被打得稀爛,血肉模糊的眼眶:
“瞅瞅!還得是咱陽子!這槍法,簡直神了!眼珠子都打飛了!子彈指定是鑽進去把腦花攪成了豆腐腦!”
“上回他弄回去那頭野豬,開瓢兒一看,也是這德性!”
“陽子可是咱這十裏八鄉響當當的頭牌炮手!天生的本事!收拾頭野豬算個逑?”
“那可不!別說咱村,放整個紅旗公社,也扒拉不出比陽子更硬實的炮手了!”
……
眾人稍稍緩過勁兒來之後,便是七嘴八舌地誇讚,頗有幾分爭先恐後的意思。
臉上都帶著與有榮焉的驕傲,仿佛那槍是他們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