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帶著王座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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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
    “天元小姐,是鹿涼贏了。”
    “嗯,我知道了。”
    杭城爛柯棋院內:
    隨著直播畫麵定格,聽見羅影的聲音,正閉目坐在椅子上的天元點了點頭,喃喃道:“能在快棋的領域戰勝安折瀚的棋手,我原以為還不曾在這個世上出生呢。”
    “最後,居然偏偏是鹿涼……”
    鹿涼九段,在神速戰決賽,10比0大勝現役神速·安折瀚。
    直播畫麵中,坐在嘉賓席的棋手們久久無言,不少栗國的職業棋手都神情苦澀,或是略顯釋然。
    這就是圍棋的世界……
    這就是慘烈的棋壇!
    在眾人的目光下,安折瀚的雙手還略微有些僵硬,他原以為自己早就接受了這個結局,不過、在他收拾棋子的時候,卻因為雙手的顫抖,不經意將棋子散落在了棋盤上。
    兩年前,安折瀚明明也曾親眼目睹過,前任神速露出過如此失態的一麵,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自己了。
    “安折瀚……”
    嘉賓席最中央的位置。
    棋協副主席·薑秋惠也是流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情。
    她沒想到,自己所看好的小安竟會如此之快就送出了神速的頭銜。
    財閥家的勢力眼讓人無法想象,至此,她也不可能再推動女兒與安折瀚訂婚的事情了。
    失去了頭銜,那就一無所有了!
    薑秋惠轉身看向了女兒,試著問道:“怎麽樣,結果如願以償之後,現在心情又如何呢?”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裝著這麽風輕雲淡。”
    王座凝視著眼前的少年,帶著一絲風情萬種的笑容,幽幽的笑道:“媽,明明是你弈輸了,不是嗎?”
    薑秋惠:“……”
    又聽王座說道:“觀棋不語真君子,謝謝你的關心,但是以後……拜托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
    薑秋惠有些臉紅,卻還是嘴硬了幾句:“那你沒聽說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媽媽這也是在關心你未來!”
    “但是,哎……”
    “未來一段時間的栗國棋壇,可能真的要進入低穀期了。”
    原本一國的三大頭銜,就這麽失去了一個。
    還好有當世最強的名人坐鎮,但因平衡被打破,在接下來的頭銜戰中,為了挽回名譽……栗國的職業棋壇恐怕要傾巢而出了!
    薑秋惠能預料得到,數月之後的“天元戰”,恐怕會徹底淪為血腥的棋壇絞肉機。
    “至於現在,就讓這位來自夏國的小新人,好好慶祝屬於他的輝煌吧。”
    話音落下,薑秋惠就這麽起身離去。
    寂靜的現場內,鹿涼和神速也同步收拾完了棋局,嘉賓席裏這才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鼓掌聲。
    薑羅聖用她那不太標準的漢語,輕聲說道:“鹿涼,恭喜你了。今夜過後,你就是下一任神速的繼任者了。”
    一朝成名,摘下了神速的頭銜之後,鹿涼的神色卻依舊平靜如水。
    他隻是悄無聲息的,關閉了星陣的超頻。
    贏下一個神速的頭銜,對自己而言還算不上什麽。
    畢竟,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包攬杯賽大滿貫和九大頭銜的!
    比賽過後,就是神速榮譽的交接儀式了。
    在頭銜戰開始之前,首爾棋院就派人收回了神速的徽標,又在現在將徽章轉交給了鹿涼。
    鹿涼翻轉一看,那是一枚刻印著電弧標誌,打造成黑白兩麵的胸章。
    這就是象征這棋壇至高榮譽,九大頭銜持有者的標徽之一,神速頭銜!!!
    鹿涼試了試,正好能將這一枚胸章掛在衣領上,以此來彰顯他新上任的頭銜之名。
    如今還待在首爾棋院裏的,九成九都是栗國的棋手。
    包括薑羅聖九段,邕稻荷八段等快刀手,還是對鹿涼表達了恭敬之情。
    栗國棋迷們心如刀絞,早就已經關閉了直播。
    而夏國的棋迷,親眼觀看著這樣的畫麵,直至現在還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夏國竟是就這麽多出了第四位頭銜持有者,實在是太夢幻了!!
    “神速,這下子鹿涼成神速了吧?”
    “當初說鹿涼是撿來夢百合杯冠軍的人,還有沒有出來狗叫的?看看什麽是棋力,這才是真的頂尖的棋力好不好!!”
    “我當初說了,咋了?時空警察而已,鹿涼拿下神速戰的頭銜,跟他能不能下過天元,也不是一個問題吧?”
    “但是夢百合杯是雙人賽製,王座明明才是對標天元的那個,鹿涼隻要能確定比林轟八段強,不就可以了嗎?”
    “先別顧著內鬥了,還是多關注一下新的神速吧!!”
    不過話說回來,看到這一幕之後,心情最複雜的就要當屬鹿涼的熟人了。
    特別是莫氏道場,與鹿涼同代的幾位棋手。
    張祇和李蓬萊,虞楓等人皆是默默攥緊了雙手,鹿涼這都已經成為神速了,而他們連個新人王爭霸賽都走不到最後,這個差距可真是太大了!!!
    李蓬萊的臉色有些複雜:“等鹿涼回來之後,我們不會真的要稱呼他為神速吧?那可太尷尬了。”
    頒獎儀式的現場。
    安折瀚在見證過胸針交接的環節,就這麽轉身離去了。
    還能心情留到這個時候,也代表了他對這位最新神速的認可。
    走出頒獎儀式的大廳之後,安折瀚就這麽看到了那名披散著波浪卷長發,穿著一席名貴黑禮服的絕美少女,正安靜的等在門外。
    隻見她背負著雙手,輕聲問道:“失去了神速這個頭銜之後,感覺怎麽樣呢?”
    “忘記了……”
    安折瀚回憶了一會兒,便搖頭苦笑:“真要說有什麽感受的話,果然還是隻有在對弈時才能體會到吧?即便被虐的那麽慘,真到了結束之後,失落感才會一口氣湧上來。”
    “所以呢?”
    “就不打算提升一下你的計算水平嗎?”
    “你對於快棋,太過偏執了。”
    王座那一雙塗著綠色眼妝的眼眸,神色幽幽:“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對你沒什麽興趣呢。好歹,至少也要報名非快棋的杯賽,去嚐試一下吧?”
    “南柚大小姐這是在調侃我嗎?”
    安折瀚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其實你說的很對,一直在隻參加神速戰和阿含桐山杯的我,也該試著挑戰一下其它的杯賽了。”
    “今夜過後,就隻能試著重新找回,作為普通棋手的感覺了。”
    失敗的他,喪失了神速頭銜的他,就不再是快棋之王了!
    如今的他,隻是一位尋常的職業九段,僅此而已。
    話音落下,安折瀚就擺手離去了:“南柚大小姐,你就繼續留在這裏,等你想要等的那個人吧。”
    “胡說八道些什麽呢,我可沒有在刻意等誰。”
    看樣子,王座還是遺傳了她母親特有的嘴硬。
    不多時,望著安折瀚離去的背影,王座這才輕聲喃喃道:“嗯,好歹也不算是墮落到底……”
    不一會兒,隨著那名穿著白紫色西裝的少年從會議廳走出,王座這才轉過身去。
    借著窗外的月光,她也能看到鹿涼那愈發英俊的臉頰。
    在褪去了高中生的稚氣之後,鹿涼那獨屬於職業棋手的氣質,也是越來越驚人了。
    他那一雙波瀾不驚的雙眸,即便在拿下了神速的頭銜之後,也未曾有過太大的波動。
    “恭喜你了,神速大人。”
    鹿涼輕笑了一聲:“多謝柚子小姐這虛假的恭維。”
    “可別太掉以輕心了,從我們栗國的手中奪下了這個頭銜,可要小心我們栗國的棋迷對你恨之入骨啊……之後的比賽裏,恐怕會有許多棋力稍強一點的職業棋手都想狙擊你,包括我在內。”
    王座此言,並非口說無憑。
    像是安折瀚,薑羅聖九段,邕稻荷八段大多都是活躍在快棋領域的棋手裏。
    可安折瀚在正常賽製的棋力,其實連栗國棋壇的前五都進不去。
    當然,鹿涼並不在乎這些,他隻是從王座小姐的話語裏找到了關鍵點,好奇的問道:“你要狙擊我嗎?那現在要不要去的房間裏下棋?”
    王座冷哼了一聲:“哼哼,這麽晚了還要下棋,你怕不是沒安什麽好心吧?”
    “是啊,我想親你。”
    王座:“……”
    在這幽靜的走廊裏,她沉默了許久。
    許久過後,她才抬起她那裹著黑色蕾絲手套的小手,狠狠拍了一下鹿涼的背部。
    鹿涼連忙閃躲:“我去,你這下手也太重了吧?”
    他沒想到,王座這嬌小的身段,居然還暗藏著這麽大的力氣,不愧是常年握棋的職業棋手。
    可就在下一秒,卻聽王座低聲埋怨道:“傻子,我是讓你彎一彎腰,你長得這麽高,就算我踮起腳來也夠不到你。”
    “……”
    “……”
    十多分鍾後。
    終於被奪走初吻的鹿涼回想著兩世人生,凝視著已經漫步遠去的絕美少女,這才帶著一絲茫然的神情,流連忘返的說道:“原來如此,這就是熱吻的感覺嗎?”
    鹿涼如願知道了。
    原來世界上,居然還有堪比下圍棋和手衝一般爽的事情。
    最後,鹿涼這才略有懷疑的說道:“那話說回來,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柚子現在算不算我的女朋友了呢?”
    明明擁有逆天的棋力,可感情方麵的空白,估計也算是鹿涼唯一的缺陷了。
    【神速戰之夜,徹底落幕】
    【圍棋協會,連夜探討著要不要將原神速·安折瀚的巨型海報從廣告上麵撤銷,僅留下名人和王座兩人】
    得知了這一谘詢,不少神速的粉絲都在感歎棋院的不近人情,讓人寒心。
    然而,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成王敗寇,像桑原玄齋、橘雅人、以及今日的安折瀚,隨著棋壇的時代變遷,有類似經曆的棋手隻會越來越多!
    哪怕強如棋聖又如何?
    曾在世冠決賽麵對名人三連敗的他,也同樣在經曆低穀期!——
    次日中午。
    在鹿涼被棋院的專車送到機場之後,望著從後座走出的那位……披散著波浪卷長發,穿著黑禮服的絕美少女時,鹿涼還是疑問道:“柚子,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回夏國嗎?”
    來時還是跟著夏國的棋手團。
    回去的時候,就這麽將栗國棋壇的國民女神帶回去了,總歸是有點尷尬的吧?
    王座隻是隨口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們家是什麽樣子的……畢竟你可是日後,有機會成為我未來男朋友的人,我媽媽又勸說我無論如何,至少要先去考察一下你的家庭。”
    “所以,最近這一段時間就請多指教了。”
    “神速。”
    “王座小姐,請多指教。”
    商務艙內,王座坐在一旁,輕聲問道:“在成為神速之後,有沒有覺得世界有什麽不同呢?”
    “說實話,那倒沒有……”
    望著飛機窗外的雲霧綿綿,鹿涼卻是神情微動。
    光是他衣領上的那一枚胸章,就承載了無需多言的含金量,這才是真正的衣錦還鄉。
    當然,職業棋手的世界其實是很難,真正發生變化的。
    就算鹿涼這陣子賺了再多的錢,白麓茶館的分店已經開了好幾家,都快成蓉城著名連鎖店了。
    但在鹿涼眼裏,也隻是讓母親打麻將的次數變得更頻繁了一點。
    實際上,別看棋院、道場、圍甲、杯賽、頭銜戰,會給棋手那麽多獎金和薪水,供他們能隨便買豪車別墅,就是為了讓眾人心無旁騖的鑽研棋藝。
    林轟師兄等大多數職業棋手,都是比賽和夜店來回跑,莫西風師兄更是棋壇裏著名的情場高手,不知跟多少明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對於頂尖的圍棋棋手而言……
    那19X19的棋盤,就是他們的一切人生了。
    無論是清心寡欲的棋手,還是風流倜儻的棋手,都隻會因為棋局的輸贏而黯然神傷。
    或許在成為職業棋手的那一天,甚至是第一次接觸圍棋的那一天,棋手就已經是以身入局了!
    除了圍棋之外可以拋下一切,這才是棋壇最為殘酷,也是最為純粹的一點!
    “……”
    “……”
    臨近夜晚,飛機落地蓉城。
    鹿涼打了個出租車,就帶著王座回到了白麓茶館。
    柚子的家教還是很嚴格的,既然她主動提出來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家庭情況,鹿涼也沒什麽拒絕的理由。
    兩人下了車,站在繁華商業街的樓下。
    王座小姐若有所思:“原來如此,你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嗎?倒是充滿了煙火氣息,從小就能接觸圍棋的話,這環境倒也不錯。”
    鹿涼將王座帶上了茶館。
    這個時間點,白麓茶館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熟客,聽說鹿涼要回來,光頭大叔等常客早就已經聚集在這裏了。
    好不容易等到鹿涼,光頭大叔連忙調侃道:“哎呀,歡迎神速回歸。”
    “僅僅是半月不見,這都已經成為棋壇裏的大明星了啊?”
    這幾日,有關於神速戰的新聞可謂是鋪天蓋地!
    連不懂圍棋的人都知道熱度有多高,就更不用談天天關注棋壇的棋迷們了!
    可就在下一秒,在看到緊跟著鹿涼身後的美少女時,大叔竟是身體一抖,露出了一副震驚的目光。
    望著那遮掩著黑色麵紗,似是要讓人忘卻呼吸一般的麵容時,大叔這才瞠目結舌的顫聲道:“王座……王座小姐!?”
    “真的假的?”
    “這是cosplay嗎?”
    “我一直在直播和新聞裏,卻從來都沒見過王座小姐本人呢!”
    鹿涼也不知該怎麽解釋他跟王座的關係,就在他跟王座視線交錯,猶豫之時,隻聽光頭大叔猛地大喊了一句:“老板娘,你的兒子把王座當成兒媳婦帶回來了!!!”
    “你說什麽?”
    林胭當然不知道王座是什麽意思,隻是聽到兒媳婦這幾個字,就匆匆從房間裏趕了出來。
    可緊接著,在她盯著王座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這才震驚的心想:“原以為那個小虞奈能當兒媳婦就不錯了,沒想到還帶回來一個更離譜的?”
    “鹿涼這小子的桃花運是怎麽回事,真的是我親生的嗎?”
    “伯母好。”
    “好好好,對了,你姓王嗎?”
    “不是……”
    王座倒是禮貌的俯身,行了一個大小姐的禮儀:“我叫南柚,伯母稱我為柚子就好了。”
    “嗬嗬,好好好。”
    光是看到王座那驚人的容貌,優雅的氣質,以及她的行為舉止,林胭就知曉她一定是個出身極好的大小姐。
    可就在這時,光頭大叔又提醒道:“老板娘,王座可是人家的頭銜,而且……她不是我們本國人,是栗國那邊的財閥大小姐,你想要真的把他當成兒媳婦,可是很有難度的。”
    “哎呀,外國人又怎麽樣,長得好看,基因好就可以了!”
    在這個世界,夏國還要比鹿涼前世更為強盛。
    雖然曆史軌跡是一樣的,但是崛起的還要更快一些,所以現在的櫻國和栗國,幾乎都算是夏國的附屬國了。
    這也就意味著,想要和外國人的結婚的話,也很容易。
    而且按照近年來的法律修改,那從理論上來說,如果鹿涼分別娶不同國籍的女人,那找一個栗國的、找一個夏國的、甚至再找一個櫻國的,一共找三個老婆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林胭給王座收拾好了房間之後,就匆匆去廚房裏準備晚宴了。
    而留在棋室內的兩人,自然就成為了一眾熟客們關注的對象,甚至光頭大叔還想纏著王座下指導棋。
    看到王座那詢問的目光,鹿涼隻是輕聲說了一句:“我小時候在棋院裏的那些死活題,都是這位大叔幫忙做的,也算是我的叔叔了。”
    “原來是鹿涼下圍棋的啟蒙者啊,那他的棋力一定很強了?”
    王座有點好奇的盯著王座大叔看了一會兒,便同意了指導棋的要求。
    但接下來連想都不用想,因為王座小姐的高估,這局棋自然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直至半小時過後,直至光頭大叔汗流浹背,王座這才停了下來。
    她眨了眨眼,有些無辜的說道:“不好,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大叔的眼角抽搐了幾下,強行說道:“沒事,真是酣暢淋漓的一場對弈啊!”
    光頭大叔嘴上不服輸,但在看到鹿涼那幸災樂禍的目光之後,還是露出了一副憤怒的神情。
    不過再怎麽說,僅有業餘初段的棋力,能同時跟棋壇裏的神速和王座都交過手,這可是能吹一輩子的事情了!
    “……”
    “……”
    飯桌上,聽著鹿涼的科普,林胭這才徹底了解,“王座”原來是圍棋的九大頭銜之一,就像是鹿涼剛剛拿到的“神速”一樣。
    林胭連連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大家都把那什麽黃飼雲稱作棋聖,我還以為是他是最強的棋手才會叫棋聖,沒想到棋聖居然也是九大頭銜之一啊。”
    當然,她對這位美麗的女孩子可是寵愛的很。
    甚至還想教王座怎麽玩四川麻將,就等著什麽時候能婆媳一起上陣了。
    “麻將啊?”
    王座倒是懶得澄清兒媳婦這種稱呼,隻是乖乖的點了點頭:“我倒是懂一點日麻的規則,不過、隻要聽一下規則的話,應該就能玩川麻了吧?”
    “……”
    於是乎,接下來的兩天就出現了讓鹿涼無奈的景象。
    他跟王座的關係倒是沒什麽進展,但林胭倒是天天帶著王座出去打麻將。
    鹿涼閑來無事,因王座和林胭都不在家,他也隻能跟莫氏道場的同門師兄們聚餐了。
    在道場待了兩天,晚上回家之時,卻看到了林胭正一臉無奈的為王座科普麻將規則:“我的好兒媳啊,麻將是靠運氣的,是靠胡的,而不是靠背的!!!”
    在帶著王座打了兩天麻將之後,林胭這才駭人的發現。
    這個小女孩打麻將居然不是靠玩,而是靠記憶力去背牌的!!
    她幾乎完全不會被人胡牌,就算不是百分之百能第一個胡,可她明明才剛學會麻將幾天,胡牌率就已經高的驚人了。
    兩天時間就把林胭的幾位牌友,嚇的得完全不敢跟她一起玩了。
    聽著林胭的描述,鹿涼就不由得淡笑了幾聲。
    不過……就在他準備回房之時,又聽林胭提醒道:“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堂哥前陣子考上了最好的985,還是縣裏的狀元,很快就要去大學了,所以老家準備為他準備一場升學宴。”
    “你準備一下,我明日就帶著你跟柚子回老家。”
    “好,我知道了。”
    鹿涼點了點頭。
    家中定居蓉城多年,以往也唯有在過年時才會跟著父母回老家了。
    不過,在看到王座那一臉懵懂的臉色時,鹿涼還是多少有點兒心虛:“柚子應該不太清楚夏國這邊的傳統,但是……媽媽不會真的把她當成兒媳婦了吧?”
    林胭走後,鹿涼這才坐在客廳的茶桌前,翻看起了今日的圍棋報刊。
    他順便問了一句:“柚子,麻將好玩嗎?”
    “嗯,還挺好玩的。”
    雖然被林胭的牌友們嫌棄了,但王座還是認真的講解道:“川麻一共108張牌,隻要知道所有的胡牌方式,再記住所有人打出的牌,很輕鬆就能想到胡牌的方式。”
    “當然,唯一讓我不爽的一點,如果對手運氣太好,無論如何都會輸。”
    說到這裏,王座就望了鹿涼一眼,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不過,偶爾用來娛樂一下還是很好玩的,這兩天時間,我跟伯母一起玩的很開心。”
    “那就好……”
    鹿涼回想起初見王座時的景象,自己不知她會中文,還在電梯裏議論了她幾句。
    那時的她,第一眼隻覺得是個冷若冰山的女人,不過現在看來,柚子偶爾還是會露出笑容的。
    “話說回來。”
    “再過一陣子,就要迎來秋季的杯賽熱潮了。”
    王座輕聲問道:“櫻國的豐田杯,栗國的東洋證劵杯,夏國的北海新繹杯,你決定要參加哪一個了嗎?臨近天元戰,大部分頂尖的棋手都想從杯賽裏拿到一個靠前的名次,以此來報名天元杯。”
    天元戰的特殊之處,就在於會卡前半年的成績。
    隻有今年積分達標的頂尖棋手,才有報名天元戰的資格,這就是天元戰為何會有著頭銜戰絞肉機之稱的由來!
    “柚子決定參加哪個比賽呢?我就跟你避開吧。”
    王座早已有所決定:“我已經決定了,要參加北海新繹杯,我研究過,那個時間點正好能跟我的例假錯開。”
    “北海新繹杯……我記得去年,好像是吾念九段拿到了冠軍吧?東洋證劵杯則是薑羅聖九段拿到了冠軍。”
    鹿涼沉思了一會兒,抉擇道:“既然如此,我就報名參加豐田杯吧,聽說今年報名的厲害棋手有不少。”
    “你的老對手,我的莫西風師兄也要去參加豐田杯。”
    “是嗎,那就祝你順利。”
    話音落下,王座的眼眸裏卻閃過了一絲擔憂。
    豐田杯的比賽時間較長,雖然不如本因坊那麽誇張,但既然是櫻國舉辦的比賽,就意味著時間一定偏長。
    她前幾日聽到了小道消息,今年的豐田杯,似乎連桑原玄齋和不破十段都要出席,也不知剛剛拿下神速頭銜的鹿涼,能不能適應節奏那麽慢的比賽呢?——
    一夜過後,第二天中午。
    鹿涼隻是換上了一件樸素的襯衫,畢竟不用參加圍棋比賽的時候,也不至於去穿那些訂製的昂貴西裝。
    但是等鹿涼到了地下車庫,看到林胭新換的車之後,才理解了什麽是真正的裝逼。
    上了車,鹿涼就詢問道:“媽,你這是換了跑車?”
    “是啊,我認不出太多車來,就知道這是什麽什麽,女武神什麽的,價格要兩三千萬呢,就是前陣子剛換的。”
    家裏在蓉城有幾套房,母親開茶館,父親做生意常年不回家,也算是小資家庭了。
    再加上,鹿涼成為職業這半年賺到的獎金,已經是天價存款了。
    但是,林胭用來買千萬級別的跑車,還是有點兒燒包了。
    林胭提議道:“話說回來,你很快就要到18歲了,是不是也該考個駕照了?”
    聽林胭這麽說,鹿涼隻是搖了搖頭:“不必了,坐地鐵打車就挺方便的,參加大比賽還要到處飛,買了車估計也開不了幾次。”
    “……”
    老家在蓉城附近的小縣城裏,開車也要將近兩個小時才能到。
    縣城的環境不及蓉城,進城之後的建築就顯得有點兒老破小了,但王座以往來夏國參加比賽、也是去一線、或新一線城市。
    她第一次見到這種鄉土風情,便好奇的盯著窗外看來看去。
    “這裏就是鹿涼的老家?”
    “是啊,就是我的爺爺奶奶住的地方,不過記憶都有點兒模糊了。”
    林胭打了一個電話,聽說爺爺奶奶還沒到家,都去外麵打牌了,再加上別的親戚要晚點兒才到。
    於是,林胭就把跑車停在了一家茶館前,提醒道:“家裏現在沒人,我們過幾個小時再回去。我以前經常在這家茶館裏打麻將,也想要順便約一下老家的牌友。”
    “這家茶館我很熟,聽說還有不少圍棋高手,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就跟我一起上去吧。”
    王座:“……”
    鹿涼:“……”
    他跟王座對視了一眼,不由得輕歎了一聲:“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負責啊。”
    王座輕聲道:“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比起我家那位什麽事情都想插一腳的棋協副主席,已經好很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
    林胭居然讓他們在這個茶館裏玩一玩?
    還說有很多圍棋高手?
    該說林胭完全沒有一點常識……
    還是該說是在鬧著玩呢?
    茶館裏的圍棋高手,在職業棋手的眼裏,甚至還不如八九歲的棋院小孩有威脅。
    鹿涼當然沒什麽興趣,看到林胭已經轉身離去,他就從兜裏掏出了一包煙,對著王座暗示道:“就跟她說我去買飲料了,你先跟著她上去吧。”
    “真是的……”
    “快一點兒,小心被伯母發現。”
    王座瞪了鹿涼一眼,還是跟著林胭上了樓梯。
    沒辦法,誰讓鹿涼前陣子抽煙的事情被光頭大叔發現,並匯報給了林胭,這才讓他被林胭好好說教了一頓。
    “……”
    “……”
    隨著王座走上樓梯,觀察了一下棋室內的環境。
    看樣子,在這一小縣城裏麵,這也算是一家生意比較好的茶館了。
    棋室裏坐著不少中年大叔,落子聲接連不斷,更是煙霧繚繞。
    “哎呀,居然是林胭妹妹,這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我的老牌友,你這都很多年沒回來了吧?”
    坐在前台的老板娘,有些驚訝的看了林胭一眼。
    她的目光緊盯著林胭後麵的少女,更是心生震驚,這樣的顏值別說是在小縣城裏,恐怕在電視裏找幾個明星,也不至於驚豔到這種程度吧?
    這簡直就是天仙下凡啊!!!
    “啊,這是我兒子的女朋友,來我家玩,順便跟來老家看看。”
    林胭驕傲的介紹道:“她是外國人哦,栗國人,還很會說中文,怎麽樣,厲害吧?”
    “你兒子的女朋友?”
    老板娘對圍棋也有所了解,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對了,我忘記前陣子聽誰說過,你兒子下圍棋很厲害啊,今年還成為職業棋手了?”
    “職業棋手的工資很高吧?”
    “什,什麽?”
    “職業棋手?”
    “誰是職業棋手!!!!”
    關鍵詞在無意間被觸發,這一瞬間,正坐在棋室裏對弈的幾十位大叔,全都齊刷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數秒過後,眾人皆是略顯震驚的看向了門口,看向了那位穿著黑色禮服的少女,又急切的問道:“老板娘,你說誰是職業棋手?”
    他們下圍棋都是偏娛樂性質的,因棋力過低,也看不懂圍棋比賽。
    可職業棋手這幾個字的含金量,在茶館和棋室裏可是寓意非凡。
    但凡是個接觸過圍棋的人,就知道職業棋手究竟意味著什麽!!
    眾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座,紛紛心生疑惑:
    “這個小妹妹,是職業棋手的女朋友?”
    “她看起來年級不大的樣子,那她男朋友應該也是個高中生吧?”
    “還真別說,我聽說能定段成功的大部分都是高中生,甚至初中生的占比也很高呢!你們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二十歲不成國手終生無望!”
    見到眾人那震驚的神色,林胭也點了點頭,輕笑道:“是啊,別看她是個小女生,其實她下圍棋也挺厲害的呢。”
    “下圍棋,很厲害?”
    “具體厲害到什麽程度?”
    “聽你們剛才說,她的男朋友今年剛成為職業棋手的人?那棋力會比業餘高很多嗎?應該也就十幾歲的年齡吧?”
    就在大叔們議論紛紛之時,隻見一位體型健壯,一臉威嚴的中年大叔拍了拍眼前的棋盒,好奇的問道:“女娃子,你的男朋友是職業棋手?是叫什麽名字?棋力如何?”
    “啊?”
    “什麽意思?”
    見王座有些茫然,林胭這才解釋道:“你別說那麽正宗的川渝話,她又聽不懂得。”
    小縣城的川渝口音,要比蓉城重的多。
    大叔點了點頭:“好,那普通話也行,我可是這家茶館裏最強的人,別人都稱我為西南棋王!!!既然你是職業棋手的女朋友,要不要跟我下一局?”
    “額,還是算了吧……?”
    王座神情無奈,略顯猶豫的搖了搖頭。
    不過,當她看到林胭已經跟著老板娘討論,要喊哪幾個牌友過來一起聚聚打麻將了。
    看樣子,伯母也顧不上自己了。
    此時被這麽多雙目光緊盯著,再考慮到鹿涼還在下麵抽煙,王座也隻能應了一聲:“好吧,但是男……男、男、男朋友還在下麵等我,最多就隻能下一局棋喔。”
    除此之外,眼前這位大叔自稱是西南棋王。
    不會是那種業餘天王吧?
    真要是業餘天王的話,那棋力真不一定比職業低段差太多,甚至有可能是曾經身為職業的棋手退段了。
    隨著王座落座,眾多大叔皆是圍了過來,加油道:“老李,你可要好好下棋啊,別連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子都下不過,那可就丟臉了!”
    “嗬嗬,放心吧,我的棋力你們還不清楚嗎?就算我讓你們一先,你們也不可能有人下過我!”
    “我肯定下不過職業棋手,但是跟這種在棋院裏學棋的女娃娃,還是勉強能過過招的!”
    在棋院裏無敵了這麽久,老李對自己的棋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他之所以自稱西南棋王,就是這個小縣城裏的棋友,幾乎找不出幾個比自己還要更強的!!!
    大家都很好奇,職業棋手的女朋友,下起圍棋來又是什麽樣的水準。
    但唯有一位大叔皺了皺眉,暗想道:“這個女娃娃,怎麽看上去有點兒眼熟?總覺得像是,似乎從什麽地方看到過一樣呢?”
    “……”
    “……”
    老李拆開了黑棋的棋盒,剛準備提出猜先的請求。
    隻聽王座輕聲問道:“對了,這位叔叔,能問一下你的棋力怎麽樣嗎?”
    老李試想了一下,回答道:“棋力嗎?我年齡大了,也沒定過段。”
    “不過,我跟市裏的圍棋老師下過棋,最後隻輸了幾目棋,還是一位在棋院教高級組的圍棋老師呢!”
    高級組的老師……?
    那就百分之百,不是業餘天王了呢。
    王座換算了一下,心想道:“教高級組的圍棋老師,那大概率就是業餘初段,或是業餘二段的水平了吧?”
    想到這裏,她就伸出了那一雙裹著黑絲的右手,拿起幾枚黑子在棋盤上擺了起來。
    四個角的星位,四個邊的星位。
    再加上棋盤最中央的天元。
    “啪嗒,啪嗒,啪嗒。”
    王座接連在棋盤上擺了九枚黑子,方才停了下來。
    這一幕頓時看的老李眉頭緊皺,打斷道:“等等,小妹妹你不是職業棋手的女朋友嗎?難道你不懂圍棋規則,不知道一人隻能下一手棋嗎?”
    “不……”
    就在這一刻,王座卻緩緩夾起了一枚白子,輕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要讓你九子。”
    聽見這話,整個棋室一下子就變得萬籟俱靜。
    甚至連某些大叔手裏的煙頭都掉到了地上,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
    一個外國的小女娃,要讓他們茶館裏最強的老李九子?
    開什麽國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