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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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肝腸寸斷
她扭頭看向唐悅,“能不能用什麽止血的藥物?”
唐悅搖了搖頭,“就算是用止血的藥物,估計也沒多大用,況且我比較擅長的是用藥,處理這麽嚴重的傷口我還是第一次。”
慕容傾城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咬了咬牙,接著問道:“若是我有辦法在取出這支鋼箭之後為他止血,你能救他嗎?”
“我不敢保證,但是隻要不大出血,我想我應該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唐悅雖然得到了自家爺爺的真傳,無奈實踐機會太少,她也不敢拍著胸脯的打包票。
“就算隻有一成的機會,我也要試一試!”
說罷,她便轉頭朝明月吩咐道,“去準備一個火盆!”
而後慕容傾城伸手拿起一旁托盤上放著的棉布,小心翼翼的為蘇琰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溢出了眼眶,滴落在蘇琰赤紅色的衣袍上。
不多時,明月便已經抬著一個火盆跑了進來,慕容傾城坐直身子,從腰間抽出那把隨身佩戴的匕首,插入火盆之中。
而後又將明月插在腰間的匕首拔了出來,遞給唐悅,並且給了唐悅一個眼神,唐悅此時也明白了慕容傾城打算怎麽做了。
她接過慕容傾城遞來的匕首,用棉布沾了酒進行消毒之後,便將刀尖刺入蘇琰的傷口,隻見那傷口頓時血流如注,隨著唐悅手中的匕首往下一挑,慕容傾城已經看見了那銀灰色的箭身。
未免蘇琰失血過多,慕容傾城也不敢猶豫,一手按在傷口旁邊,另一隻手兩指捏住那支鋼箭的箭身,強忍著心中的痛苦和恐懼,猛地將鋼箭拔了出來。
大片的鮮血從傷口之中湧出,蘇琰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
慕容傾城連忙丟掉鋼箭,一把拔出那把尖端已經被燒紅的匕首,按在蘇琰的傷口上,瞬間從蘇琰的皮膚表層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音,伴隨著一股白煙的升騰之後,那傷口的血總算是被止住了不少。
唐悅此時也沒閑著,連忙將止血的藥粉灑在傷口上。
忙活了好一陣子,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將箭取了出來。
為蘇琰上完藥將傷口包紮好之後,唐悅才長舒一口氣,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隻要今夜皇上他不發熱,這傷口也就沒有多大影響了,無非就是修養一段時日便可痊愈,但皇上身上這毒,恐怕我還需要一點兒時間!”
這也是慕容傾城現在最擔心的,這裏沒有什麽消炎藥,也沒有抗生素,萬一蘇琰的傷口要是感染的話,那還是一樣有生命危險。
“他要何時才能醒過來?”
唐悅沉吟了片刻,“這個我也說不準。”
此時門口傳來敲門聲,隨後張茂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大當家,毒煙已散,可以將麵具取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裏我看著!”
唐悅也沒有多說什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銀針,便站起了身,臨走前還順手將地上那支毒箭撿了起來,一並帶走,畢竟她還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蘇琰身上的這毒究竟要怎麽解。
慕容傾城伸手將蘇琰臉上的麵具拿了下來,因為身中劇毒的關係,他的嘴唇早已經有些泛紫。
方才一直都在忙裏忙外,明月到現在才想起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連忙轉身走到床榻旁邊不遠處的一個櫃子旁,從那櫃子上拿來一個錦盒,還有一個折子。
“小姐,我差點兒忘了,這是皇上昏迷之前讓我交給你的!”
慕容傾城接過明月遞過來的錦盒,這個錦盒她並不陌生,正是蘇琰用來裝玉璽的。
當她打開折子,看到裏麵內容的時候,慕容傾城隻感覺自己全身一僵,胸口悶得厲害,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隻因這張折子不是別的,而是一封立儲詔書,立林渃軒為太子的詔書,且還清楚的寫著在林渃軒成年之前,由皇後慕容傾城輔政。
“誰是你的皇後了?七年前我就已經把你給休了,你快點兒醒過來咱們好好的掰持掰持,西陵的江山是你的,別想把這個大包袱丟到我們母子身上”
撕心裂肺的嚎哭聲從慕容傾城的口中爆出,每字每句的叫罵,都帶著肝腸寸斷的痛苦。
可是不論她再如何哭喊,躺在床上的人卻依舊毫無反應。
慕容傾城強忍住內心的恐懼和難受,趴伏在蘇琰的耳旁低泣道:“這玉璽我不會收的,這詔書回頭我就一把火給燒了,你有本事就給我乖乖好起來,聽見沒有?”
她現在多希望蘇琰能給她一點反應,就算是動動手指頭也好,好讓她知道他沒事,可是縱使自己這般威脅,他還是一樣一動不動。
“我答應你,隻要你能好起來,你要我嫁給你,我便嫁給你,你要我跟你回京城,我便跟你回京城,就算你三宮六院後宮佳麗三千都無所謂,隻要你沒事我什麽都答應你”
淚水不停滴落,落在蘇琰的臉頰上又滑落,將他臉頰一側的發絲打濕了大片。
明月在一旁看著自家小姐這副肝腸寸斷的樣子,早也已經是滿麵的淚水。
她走到床榻邊,扶住慕容傾城的肩膀柔聲勸慰道:“小姐,您不要這樣,皇上若知道您這樣,肯定會心疼的。”
慕容傾城扭過頭望著明月,此時她的臉上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半分神采,像極了一個無助的孩子,兩眼通紅,蒙著一層水霧,眸子空洞。
“你告訴我,他肯定會沒事的,對嗎?”
明月咬著下唇,重重的點了點頭,“皇上福大命大,再加上唐姑娘醫術高超,肯定會沒事的!”
雖然知道明月這話是在安慰自己,可現在的慕容傾城就像一片小小的樹葉,漂浮在無垠的海麵上,總是需要有人給她點兒希望的。
慕容傾城低垂下眸子,好半晌之後才聲音黯啞的道:“你也出去吧!”
明月微微欠了欠身便端起床邊的那個火盆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很是不放心的又回頭看了慕容傾城一眼。
慕容傾城將臉上的眼淚抹去,幫蘇琰將那身已經被血染得斑駁的衣袍小心翼翼的褪下,口中還絮絮叨叨著,“你知道嗎?小軒那小子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我懷他三個多月的時候,有好長一段時間就連喝口水都會吐,七個月左右,他成日在我肚子裏白天就睡覺,晚上就可勁兒的翻跟鬥,想要睡一個好覺都難,他剛出生那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