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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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查多年以來的刊物是一件非常費心勞神的工作,更別說瀏覽過後還始終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
在旅店住了近半個月,堆放在屋裏的報刊倒是越來越多,陳舟卻依舊一無所獲。
不過雖然沒找到門德斯家族的隱秘往事,他倒有一些意外發現——
由於看了太多殺手組織的聯絡方式,他竟在監獄附近發現了幾名為不同地下組織服務的中間人。
與羅納德相比,這些人倒能算是手眼通天,無論是炸藥還是違禁程度更高的軍火,隻要有錢,都能買得到。
唯一的問題在於,他手裏剩下的錢財遠遠不夠買下那些“燙手”的裝備。
這倒使陳舟犯了難,眼下想盡快搞到足夠的錢倒是有很多方法。
比較簡單的是搶劫,以他的能力遠赴紐約、洛杉磯等大城市,或是幹脆找個富商,一單買賣弄個百萬美金不成問題,但那風險太高,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要是慢慢賺錢,無論是投資日後有前景的行業還是自行建廠改進汽車等機械也能有不錯的前景,從二十世紀末開始發展,說不定到二十一世紀他的公司都能成為全世界數一數二的汽車品牌。
然而這條路賺錢太慢了,他可不想在這裏逗留幾十年。
再者說,幾十年後門德斯家族說不定會發展成什麽樣子,夜長夢多,拖的越久不可控因素越多,無論是出於完成契約的角度還是節約時間的角度,他都不能容許拖延如此之久。
思考一番後,陳舟打算先試著從羅納德那裏入手,嚐試合理合法地賺一筆錢。
畢竟還是來自未來的人,有先知的優勢,且在孤島生存時親身實踐製造過不少器械,陳舟覺得隻要運作得當,在短期內弄到一大筆錢並不是難事。
不過眼下他根本沒時間做生意,認識的唯一一個值得信任的隻有羅納德。
羅納德本身就是半個商人,且人到中年行事較為穩重,目前又正好沒有穩定的工作,無疑是個合適的“白手套”。
隻是他的身份比較敏感,幹的又是比殺手更過激的行當,就算對羅納德有救命救女之恩,羅納德也未必願意蹚這渾水。
心知自己做的事很有可能連累其他人,陳舟並沒有強硬地要求羅納德配合他,而是先以試探的口吻寫了封信。
信中他不僅說明自己可以讓羅納德搖身一變成為億萬富翁,同時也闡明利弊,將可以預料到的風險也一一寫清楚了。
是冒風險更進一步,追求邁入真正上流階級的機會,還是小富即安,帶著女兒本本分分地生活,就看羅納德自己的選擇了。
寄出信後不久,為求保險,陳舟又更換了一次住處,選擇了一所更為偏遠且居住環境簡陋的小旅店。
這家旅店地處偏僻,僅有上下兩層且周圍並沒有酒吧,比起監獄附近那家旅店,這家旅店的客流量十分稀少。
沒有客人就沒有錢賺,旅店久未得到修繕,無論是床鋪還是屋內的桌椅都很破舊,衛生條件也是一塌糊塗,唯一的優點也許就是安靜些了。
住進這裏後,陳舟一邊等待羅納德回信一邊繼續尋找線索。
目前報刊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開始大量搜集一些私家偵探的回憶錄甚至是魔幻小說或廣泛流傳的風言風語,希望能從中獲取線索。
與此同時,他常常外出,到殺手組織的聯絡地址觀察接單辦事的私人殺手,以此掌握灰色地帶的行事邏輯。
……
轉眼又是近一周時間過去,不知不覺已然入秋。
阿肯色州進入了降雨頻繁的季節,氣溫一下子寒冷了許多,風也時常刮起,一吹就是一整天。
受此影響,往來於小旅店附近的運貨者或旅人也大大減少,很快住在二樓的旅客便隻剩陳舟一人了。
陳舟在附近的每家旅店都預付了一個月的房錢,有時他會住進其它旅店,以混淆旁人視聽。
但最近他在一本名為《阿撒茲勒往事》的小說中找到了一些關於地獄使徒的有意思的描述,便沒有外出,一直住在小旅店中。
……
星期六的下午陰雲密布,天灰蒙蒙的早早就使大地陷入了黑暗。
旅店狹長的走廊沒有燈,連續幾天的降水使老舊的木地板散發出一股發黴的味道,走在上麵總覺得濕的發黏。
陳舟的房門緊閉,屋內雖開著窗戶卻還是有股說不出的悶熱。
床頭櫃上堆著厚厚一摞書籍,旁邊有張被搬過來的小桌,桌上有本子和鋼筆,紙麵上寫滿了陳舟這段時間發掘整理的線索。
除了這些,房間裏還遺留著一些食物的殘渣。
陳舟正皺著眉頭,倚靠在破舊沙發上,鋼筆夾在他手指間,他一手持書,邊在書上圈畫著有價值的段落,邊望向窗外。
雨很快就下起來了,水滴隨風飄進屋內。
關了窗後,房間中充滿悶熱潮濕且壓抑的氣氛,光線格外昏暗,不由得使人昏昏欲睡。
連日工作已使陳舟分外疲憊,他丟下書籍,隨意往嘴裏塞了一片麵包,然後猛灌一大口牛奶使麵包在口中軟化,便栽倒在床上早早睡起了覺。
意識模糊後,感官的敏銳能力也大為削弱。
陳舟耳中,隻聽到掛在樓梯牆壁上的鍾表“哢噠哢噠”地響著,樓下旅店老板又仰倒在椅子上發出鼾聲,伴著窗外連綿的雨點打在泥地上的響動,漸漸分不清彼此……
不知過了多久,他隱隱聽到汽車引擎的轟鳴,那聲音一聽就不是柴油發動機,衝破了雨聲來到旅店門口。
迷迷糊糊地,他還以為是在做夢,便沒有理睬,隻是拉起被子蓋住身體繼續睡覺。
沒多久,樓下又隱約傳來人說話的聲音,陳舟聽到老板那蹩腳的美國南部口音,卻沒有聽到與他交談者的說話聲。
片刻,一道沉悶的腳步聲從樓梯處響起,緩緩往樓上走來。
砰砰的悶響很快就踏上二樓走廊,看似隨意卻距離陳舟的房間越來越近。
陳舟翻了個身,突然扯下身上的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迅速從枕頭下掏出手槍,轉頭望向門口。
那腳步聲在此時戛然而止,停留在門口,但遲遲沒有推門或是敲門。
輕輕吸了口氣,陳舟嗅到了血腥味兒,隔著木門,他聽到緩慢且堅實的心跳,聽到手指伸進絨布衣兜產生的摩擦聲,聽到槍支保險打開的機括脆響。
嘭!
隨著槍聲響起,他宛若一隻受驚的貓猛地滾入了床底。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一腳踢開,子彈雨點一般射進房間,打得木屑紛飛,將陳舟多日以來搜集的書籍文件全部擊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