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樣，阿蒙明顯是看出了羅傑的心思，祂神色平靜地答道：
    “我在哪裏都差不多。”
    這話也沒毛病……
    羅傑想起了“錯誤”途徑高位者的那些詭異能力，輕輕“嗯”了一聲。
    “那麽，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
    羅傑又問出了一個他關心的問題。
    以阿蒙和自己的關係，他不會在沒事幹的時候把自己叫來聊天，這家夥在全世界的樂子多得是，不差自己這一個。
    除非是有什麽特別緊要的事情。
    “倒確實是有兩件事情。”
    果不其然，阿蒙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威廉姆斯街8號下麵關著的那三個頭的家夥，是你放出來的吧？”
    “三個頭的家夥……”
    羅傑立刻意識到阿蒙是在說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這個相聲組合。
    他之前不僅僅把火鍋天使放了出來，還在祂們身上打上了“萬物歸一者”的標記。
    這種標記的層次很高，阿蒙這種層次的神話生物應該是無法察覺到的。
    不僅如此，羅傑在放走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的時候還特意支走了克萊恩和莎倫，所以關於標記的事情阿蒙更不可能知道。
    但既然祂能夠問出這個問題，肯定是知道了自己與克萊恩去過威廉姆斯街8號，而且是考慮到了自己會利用火鍋天使做點什麽的可能性，
    雖然008對羅傑的影響力很有限，但隻要他不是一人獨行，就很容易被阿蒙通過自己周圍的人的動向、結合各種結果推測出自身做了些什麽。
    但是羅傑並沒有避諱什麽，直接點了點頭：
    “是，而且我知道祂們是誰。”
    “你知道？”
    阿蒙眯起了眼睛，仔細地打量起了羅傑。
    祂注意到了羅傑用的“祂們”這個第三神稱複數代詞。
    亞利斯塔·圖鐸在亞當和阿蒙的幫助下將梅迪奇、索倫和艾因霍恩三個天使一鍋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少，但是也絕不是很多，尤其是羅傑這麽一個攜帶著外神力量的外來者，在阿蒙看來也不應該知道。
    說實話，阿蒙現在很想把羅傑的念頭偷出來，看看這家夥到底知道多少。
    但是礙於他體內帶著的格赫羅斯和猶格·索托斯的力量和汙染，阿蒙最終還是沒有選擇作死。
    “是的，不過你們也不用太緊張。”
    羅傑攤了攤手：“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對祂們的動向有所掌握，但是我暫時不會做什麽，也不會利用祂們做什麽。”
    阿蒙盯著羅傑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傑瑞·斯賓塞和本傑明·懷特是你殺的？”
    “是。”
    “原因？”
    “這還需要原因？”
    羅傑皺起了眉頭：“我說到底也是個魯恩人，不希望看到自己國家被這些人搞亂，為國出點力不算什麽大事吧。”
    阿蒙雙手交叉，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有意思。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已經看出來這背後的事不是那麽簡單了，對吧？”
    “猜了個七七八八吧。”
    羅傑點了點頭，又說道：
    “兩黨最終都不是贏家，贏家是皇帝。
    “如果有機會，還請你告訴那位，請謹慎選擇祂的盟友……如果要對抗屏障外的那些家夥，不是隨便催生出來一個序列0就能解決問題的。”
    他故意使用了“皇帝”而非“國王”一詞，以此來輕輕點了一下阿蒙。
    因為008的存在，克萊恩獲得了一張褻瀆之牌並且將其分享給了羅傑的事情，阿蒙不可能不知道。
    雖然褻瀆之牌的位格很高，很難被直接占卜和預言，但是隻要阿蒙惦記上這件事，知道它是“黑皇帝”牌就隻是時間問題。
    “你知道得確實很多。”
    阿蒙的單片眼鏡閃爍間，祂向後靠在了椅背上。
    “老實說，我拿祂沒有辦法，那家夥一旦認定了一條路就很難改變。
    “但是如果你有能力影響結果，我也不會阻攔你……至少不會特別向著哪一方，畢竟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有人能讓祂吃癟了。”
    祂想到這裏，笑了起來，繼續道：
    “另外，我一直想問你的是，你的立場究竟是怎樣？”
    羅傑知道阿蒙這句話是在問自己到底是向著屏障外還是屏障內，因為祂並不清楚羅傑到底受外神的力量影響有多少、真實的想法是怎樣。
    雖然就目前來看，羅傑的人性還很充沛，但是誰都不能保證他是否被暗中影響了神智。
    阿蒙雖然熊，但是也是關起門來熊，針對外神的問題，祂和亞當的立場是一致的。
    不得不說，羅傑現在的情況讓祂和亞當都十分棘手。
    他身上帶有的那種神秘力量太過強大，而且亞當和阿蒙又無法出手幹掉他，所以隻能和他合作，順便看看他的真實態度。
    另一方麵，亞當似乎對他一直非常有興趣、想假借羅傑的手完成某個目的，所以這位“空想天使”很可能是將羅傑視作一個重要的變量，保持著觀察的姿態。
    所以最終的最終，羅傑的態度就變得尤為關鍵。
    “我都認你做大哥了，當然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隻要你們現階段不要妨礙我和我身邊的人，關鍵的時候我也會出手幫助你們。”
    對於這個問題，羅傑立刻毫不猶豫答道。
    雖然他自己也算是候補外神，隻是他這個外神和目前環伺覬覦著屏障內的源質的那些外神不是一個概念。
    格赫羅斯並不是墮落母神所出，和母神並沒有紐帶關係，另一方麵，羅傑自己本來也是地球人的意識、和格裏沙老兄本就是天然的盟友。
    另一方麵，本來就自帶著源質的他，和地球上的神靈並沒有利益衝突，更就沒有敵對的必要。
    聽到羅傑的話，阿蒙輕輕頷首，再也沒有多說什麽。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
    羅傑指了指阿蒙桌麵上的那些未發布的《風之精靈》手稿，笑著開口問道：
    “我可不知道008在漫畫中也能發揮作用，你是怎麽做到的？”
    “哦，這個啊？”
    阿蒙扶了扶自己的單片眼鏡，回答道：
    “你不知道畫漫畫要先用筆把故事劇情寫出來？也就是所謂的漫畫腳本。
    “當然，那裏麵隻有一部分的劇情是用那支羽毛筆寫出來的……
    “我為了算計你，甚至特意用那羽毛筆謄寫了好大一部分劇情，別提多累人了。”
    羅傑嘴角抽搐：“那還真是太感謝了。”
    “不用客氣。”阿蒙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
    “所以之後還會發生風之精靈顯靈的事情嗎？”
    羅傑繼續追問道。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得不說，看著教會那些執法隊忙出忙進，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阿蒙笑著搖了搖頭。
    聽到他這麽說，羅傑稍微輕鬆了點，用調侃的語氣道：
    “我替貝克蘭德表示感恩。”
    他旋即又想起一件事，說道：
    “對了，在間海郡的時候，多謝你了。”
    當初自己能夠卡著薩姆等人離開的時間點找到他們，裏麵很可能有008的參與。
    “那不是我幹的。”
    阿蒙搖了搖頭：“不過我會代你向祂轉達謝意。”
    “……”
    羅傑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對了，說起祂，最近還有一件事可能要需要你幫忙。”
    阿蒙伸出手來：
    “把你的那骰子給我。”
    “骰子？旅行家骰子麽？”
    羅傑絲毫不奇怪阿蒙知道自己有這件神奇物品的事情，他很大方地將那枚隻有五四個麵有刻印符號的骰子遞給了阿蒙。
    阿蒙對著羅傑微微一笑，拋出骰子，滾出了點數“1”。
    那是代表明斯克街15號二樓的數字。
    羅傑立刻眼角狂跳，但很快發現眼前的阿蒙並沒有消失、反倒是在觀察他的表情。
    “大哥，別鬧了。”
    羅傑有些無奈，他尋思以前在廷根市“一家人酒吧”的時候阿蒙還沒有這麽能折騰。
    “嗯，這下知道你的弱點了。”
    阿蒙嘴角上翹：“大火會揭露人們最為在意的事物。”
    這是在魯恩流傳甚廣的一句諺語，指的是當危險來臨的時候人總是會下意識地為自己看重的人或事物而緊張。
    在明斯克街不僅有著一大堆價值連城的非凡特性、封印物和其他的值錢東西，更是有著羅傑的兩隻貓和兩個年幼堂弟。
    所以他的緊張，也是情理之中。
    “這又是人性測試？”
    羅傑接過阿蒙遞回來的“旅行家骰子”，發現上麵多了一個數字“4”。
    這代表著一個新的傳送目的地。
    “這次不算。”
    阿蒙聳了聳肩，又道：
    “這周六晚上8點傳送到這個坐標，祂找你有點事。”
    祂？亞當？
    羅傑的心跳出現了片刻的加速，他猶豫著開口：
    “我周六晚上不一定有時間……”
    “不，你有。”
    阿蒙搖了搖頭：
    “那天不會有人來找你的。”
    “……”
    可恥的008……
    羅傑在心中暗罵。
    “順便，祂還有一件你感興趣的東西要給你。”阿蒙又補充道。
    “哦？”
    羅傑挑了挑眉毛，被勾起了興趣：“什麽東西?”
    “你去了就知道了。”
    阿蒙答道。
    “好吧，搞得神神秘秘的。”
    羅傑眼見阿蒙這樣說，也隻能暫時答應下來。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你買的東西別忘帶。”
    阿蒙指了指桌上的小紙袋，羅傑這才反應過來，道了聲謝，而後向著外麵走去。
    回到聖勞倫斯街上，羅傑看著街上時不時路過的普通行人，微微一愣。
    “感情剛才這街上空蕩蕩，是故意刺激我是吧……
    “不過也難怪，在貝克蘭德這種地方黑掉一條街，即便是阿蒙也會有麻煩的吧……”
    羅傑此時強忍著想回頭給“一件好物”舊貨鋪吐口水的衝動，裹緊了風衣、來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馬車、向著明斯克街返回。
    但馬車臨出發前，他卻分明又看到一家三口推門進入了“一件好物”舊貨鋪，那顯然是一家之主的男子還在大聲詢問“老板，我的貨到了沒有?”
    “合著這家夥是真在這裏做生意?”
    羅傑搖了搖頭，拉下了馬車的窗簾，閉目養神起來。
    回到明斯克街15號，羅傑屁股還沒坐熱，就收到了來自“愚者”先生的聯係。
    那是“魔術師”小姐發來的詢問，她想知道今晚九點愛麗絲是否有時間在老地方見麵，交接“戲法大師”非凡特性和現金。
    因為羅傑已經事先和愛麗絲確認過，她晚上8點之後都有空。可以去赴“魔術師”小姐的約。
    所以眼下隻需要和雙方再次確認即可。
    羅傑環視一圈起居室，克萊恩明顯沒有在家，所以這個消息應該是他在外麵的時候順手轉達過來的。
    “這個沒有手機的時代還真是麻煩，每次想聯係我的邪神室友，還得舉行一次魔法儀式……”
    羅傑一邊吐槽，一邊小心翼翼地路過了正在睡午覺的雙胞胎的臥室，返回了2樓的工作間、布置簡單的祈禱儀式。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啊……”
    ……
    因為愛麗絲對假扮亞伯拉罕家族成員這方麵已經輕車熟路，所以她和佛爾斯的會麵羅傑並沒有跟去，而是一直在監督阿利斯特和珀爾修斯上文法和自然科學的家教課。
    等到送走了家教老師，克萊恩也回到了家中。
    “大偵探，風之精靈的案子怎麽樣了？”
    羅傑瞥了一眼在樓梯下麵擼貓的雙胞胎，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還在調查。”
    克萊恩答道。
    “如果不出意外，你很快可以給《塔索克幽默故事編輯部》交差了。”
    羅傑冷不丁來了一句。
    “什麽意思？”
    克萊恩有點沒懂。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羅傑故弄玄虛了一番，然後又轉移了話題：
    “薩姆表現的怎麽樣？你們合作是否還順利？”
    克萊恩笑了笑：
    “挺好，現在他已經會在查案之中使用一些占卜手段。
    “話說回來，他現在序列9，我現在序列7……總有一種自己是當初的隊長、在帶某個才入門的小占卜家查案的既視感。”
    “這可能就是傳承。”
    羅傑拍了拍克萊恩的肩膀，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金屬製品遞給他。
    “這是我今天在路邊淘來的舊貨，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
    克萊恩原本還不以為意，但是當他仔細看清那東西時，露出了大吃一驚的表情。
    “這這這是從哪弄來的?”
    克萊恩有些語無倫次。
    “說了，舊貨市場淘來的。”
    羅傑攤了攤手。
    “哪家舊貨市場會有第四紀圖鐸王朝的紀念幣啊！”
    克萊恩的語氣充滿了懷疑，他反複翻動著手中那已經有些氧化的大號銀幣、辨認著上麵的文字。
    “天啊，這好像是血皇帝登基10周年的紀念銀幣……”
    “哦，是嗎?”
    聽到克萊恩的話，羅傑也有些意外：
    “但是我買得很便宜，隻花了不到20個金鎊。”
    克萊恩聞言，隻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羅傑雖然對於第四紀曆史了解也不少，但是對於文物辨認方麵是遠不如受過專業教育的克萊恩的。
    要知道哪怕是現在的正規大學曆史係和考古係，對於圖鐸帝國的遺跡發掘仍然進展緩慢，而羅傑隨便逛了逛舊貨市場、就淘來了一枚價值極高的紀念錢幣！
    “你喜歡就好。”
    羅傑露出了微笑，又道：
    “鑒寶大師，再幫我鑒定下這是什麽。”
    羅傑頓了頓，又將自己買來的另外一件軍功章遞給了克萊恩。
    “你到底從哪搞來的這麽多好東西?”
    克萊恩接過軍功章仔細一瞧，很快分辨出了跟腳。
    “這應該也是圖鐸帝國時期的軍功章，屬於一位軍團指揮官。
    “我懷疑這可能是第四季中後期的產物……從形製上看得出來。”
    也就是“四皇之戰”時期，“蒼白之災”之前……
    羅傑在心中暗道。
    同時他輕輕頷首，再次開口：
    “能看出這位軍團指揮官屬於哪個勢力嗎？”
    第四紀時期圖鐸帝國的戰爭軍團往往都由大貴族或者次等貴族中的重要人物統領，羅傑想看看那是否是自己熟知的家族。
    “不行，這塊軍功章的鏽跡有些嚴重。”
    克萊恩指了指軍功章的左上角：
    “如果不出我所料，這個地方本來應該銘刻著軍團所屬的貴族家徽，但是現在你也能看，它完全被鏽跡蓋住了。”
    “好吧，有點遺憾。”
    眼見克萊恩如此說，羅傑也隻能暫時不去糾結、姑且將軍功章收了起來。
    就在此時，羅傑忽然有了靈性上的異動。
    他知道那是“德拉霍亞之鼠”來為他送來愛麗絲寄來的、由佛爾斯支付的金錢。
    他帶上五枚不同種類的堅果，回到樓上的工作室去收了錢。
    那錢並不算多，隻有430金鎊，羅傑知道這是當下手頭並不算寬裕的佛爾思能拿出的所有積蓄。
    好在她在已經得到了序列8“戲法大師”的非凡特性，應該很快就能晉升。
    到時候“魔術師”小姐應該就不會那麽窮了……大概吧。
    另一方麵，愛麗絲還委托“德拉霍亞之鼠”為羅傑帶來了一封短信。
    羅傑拆開一看，發現裏麵講述了大致講述了二人見麵的經過，以及佛爾思重點就亞伯拉罕家家族的幸存者所提出的問題。
    愛麗絲按照羅傑的交代一一解答了這些問題，而後又安撫了一番佛爾思，告訴她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見到亞伯拉罕家族的幸存者。
    眼見此次會麵也算圓滿完成，羅傑心裏也少了一件事。
    他簡單洗漱了一下、翻身上床。蓋上被子便沉沉睡去了。
    接下來的周三乏善可陳，並沒有發生什麽重要的事。
    唯一還算有點特別的是原本極為猖獗的風之精靈事件忽然陷入了停滯。
    按照克萊恩的話來講，不僅警方沒有收到相關的報案，各類小報上傳播的相關小道消息也少了很多。
    許多風之精靈的狂熱擁躉因此感到十分沮喪，《塔索克幽默故事》的日銷量也隨之下滑。
    但是主編斯塔克卻非常高興，因為編輯部的員工再也不用受到騷擾和人身威脅了。
    他非常痛快地為克萊恩和薩姆結清了偵探費，還請二人以及羅傑在希爾斯頓區的一家知名海鮮餐廳好好搓了一頓、以示感謝。
    到了周四晚上八點，羅傑在德沃特音樂公司門口準時見到了亞曆克斯·福特。
    亞曆克斯明顯有點疲憊，但是精神狀態還算可以。
    羅傑去茶水間為他倒了一杯迪西咖啡，二人便向著錄音室走去。
    事實上，原本一直深耕於傳統音樂藝術表演行業的亞曆克斯也是第一次見到專業的母盤刻錄機，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好在德沃克男爵特意為羅傑留了一個懂得使用這些器械的值班人員，二人在他的幫助下，雖然折騰了許久，但好在是穩步地推進起了母盤的刻錄。
    亞曆克斯每演奏一次，羅傑就會錄一遍音，之後他會根據一個特定的噪聲評估表來評估母盤的可用性。
    就這樣折騰了好幾次，羅傑終於是得到了四張合格的、兩兩分別刻錄有《四季·秋》和《愛之悲》的唱片母盤，經過測試後羅傑確認它們達到了可以複製的標準。
    原本羅傑以為製作出合格的母盤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但是目前來看二人的效率堪稱非常之高。
    亞曆克斯眼見如此，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這折磨程度兼職堪比皇家樂團的排練。”
    他撇了撇嘴，因為母盤的刻錄室密不透風、四周還有降低噪聲的設計，所以在這種環境下獨自演奏《愛之悲》這種銘刻有“悲慟”debuff的樂曲，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頂級折磨。
    “辛苦了，請你吃宵夜。”
    羅傑將四張唱片分別裝入牛皮紙袋，笑容十分燦爛。
    “今天指定好好宰你一頓。”
    二人哈哈一笑，而後便去往德沃克音樂公司對麵的一間因蒂斯風格餐廳吃飯去了。
    ……
    第二天一早，羅傑先是接待了來給雙胞胎補習功課的數學家教老師，而後便獨自一人乘坐馬車、來到了德沃克藝術品營銷公司。
    “早上好，凱特琳女士。”
    羅傑對著前台的美麗女士微微行禮：“我來找埃德蒙德先生。”
    “早上好，瓊斯先生，請跟我來。”
    凱特琳微微頷首，而後帶著羅傑來到了二樓。
    還沒等二人進入埃德蒙德的辦公室，羅傑便看到了拐角處穿著一身正裝的塞西莉亞迎麵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