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就您的訴求，將對X先生的信息需求交給了我的一位好友以及C先生，讓他們二人幫忙尋找，並叮囑了他們保密。
    “過了幾天，C先生告訴我，X先生疑似出現在了一次貝克蘭德郊區的非凡者聚會上，他似乎正在尋找一種名叫‘靈界掠奪者’的生物的下落。
    “那個聚會似乎是最近才出現的，保密程度很高，組織者身份不明，且參與者的最低實力要求是序列6，就連C先生都是第一次知道。
    “隻是那個非凡者聚會已經結束了……它是每周四的下午兩點在貝克蘭德東區舉辦，不確定之後X先生還會不會來。
    “畢竟，他看起來非常謹慎，除了發布了自身的需求外，幾乎很少與人說話。
    “目前C先生也在調查那個聚會背後的組織者，一旦有消息會立刻告訴我。”
    “魔術師”佛爾思將自己了解的情況和羅傑講了一遍，後者聽罷微微一愣，陷入了沉思。
    看“命運之輪”先生陷入了沉思，“魔術師”佛爾思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問道：
    “‘命運之輪’先生，那‘靈界掠奪者’是什麽東西，是‘學徒’途徑序列4魔藥的主材料嗎？”
    佛爾思想的也很簡單，因為“X先生”路易斯·維恩是“學徒”途徑序列5的“旅行家”，他肯定會尋求晉升成為該途徑的序列4。
    所以“靈界掠奪者”可能是對應的魔藥配方中需要的主材，這非常合理。
    “……不，不對。”
    “命運之輪”羅傑搖了搖頭：
    “‘靈界掠奪者’並不是‘學徒’途徑序列4魔藥配方所需要的事物，反而疑似是它的相鄰途徑的魔藥主材之一。”
    “‘學徒’途徑的相鄰途徑，是‘占卜家’途徑，還是‘偷盜者’途徑？”
    經過長時間和薩姆等人接觸，佛爾思也了解到了關於詭秘三途徑的相鄰關係的部分信息。
    “大概率是‘占卜家’途徑。”
    “命運之輪”羅傑佯裝沉思了一番，開口說道。
    路易斯·維恩之所以會做這方麵的考慮，一方麵應該是因為“真實造物主”再次進入了待機狀態，另一方麵不排除是因為有布提斯這個前車之鑒。
    目前已知羅傑擁有克製“秘法師”能力的手段，即便如此路易斯·維恩如果仍然要晉升“秘法師”的話，未免確實有點太過頭鐵。
    以前亞伯拉罕家族因為“滿月詛咒”沒有序列5以上強者的時候還好說，現在有了羅傑這位序列4的半神，哪怕他並非是“學徒”途徑的半神，路易斯·維恩想要在他麵前強行秀“秘法師”的能力，也屬實有點亞門弄門。
    更別說對外界來說，羅傑是一位序列4的“黑騎士”，擁有同時放牧九個靈魂的能力，天知道他手裏還有什麽樣的古怪能力。
    “‘占卜家’途徑？”
    “倒吊人”阿爾傑皺了皺眉：
    “那不是‘密修會’所掌握的那一條途徑麽？”
    “是。”
    “命運之輪”羅傑點了點頭：
    “我懷疑那個突然出現的聚會和‘密修會’有關係……先前我殺了他們的成員米特隆·加迪爾斯，那時候他們應該就已經盯上我了。
    “而我最近暫時離開貝克蘭德的事情，估計他們知道，而我和路易斯·維恩有仇的事情，他們肯定也知道。
    “路易斯·維恩大概率應該和‘密修會’串通在了一起……這段時間‘真實造物主’的活動不是太頻繁，祂對於‘極光會’內神使的約束力也有所下降，這可能讓‘密修會’看到了機會。”
    “魔術師”佛爾思點了點頭：
    “那，我們需要想辦法抓捕路易斯·維恩嗎？”
    “命運之輪”羅傑聽到這句話，忽然笑了起來。
    “‘倒吊人’先生，您怎麽看這件事？”
    羅傑把問題拋給了“倒吊人”阿爾傑，想聽聽這位“風暴之主”教會的老油條的想法。
    “這裏麵有一個細節需要確認。”
    “倒吊人”阿爾傑略一思考，抬頭看向了“魔術師”佛爾思：
    “C先生是如何得知X先生出現在貝克蘭德東區的聚會上的？”
    “據他所說，是一位線人的情報。”
    “魔術師”佛爾思立刻答道。
    “那就不太對勁了。”
    “倒吊人”阿爾傑搖了搖頭，他又看向了“命運之輪”先生：
    “‘命運之輪’先生，‘密修會’內有比您強的人嗎？”
    “可能是有的。”
    “命運之輪”羅傑略一思考，確認了“倒吊人”先生的猜測。
    眼下“密修會”的首領小查拉圖的本體正處於瘋狂的狀態，他在當初羅塞爾晉升半神後拜托羅塞爾從蒸汽教會處偷出安提哥努斯筆記、解讀出相關信息後前往霍納奇斯主峰，從安提哥努斯的身邊取走了“詭秘侍者”非凡特性。
    但是因為他的曆史孔隙影像被黑夜女神切割並封印在迷霧小鎮，因此密修會的本體晉升詭秘侍者時陷入瘋狂。
    即便如此，不排除“密修會”內部仍然有序列3或者層次更高的存在，或者就是持有“0”級封印物，在不完全明確這方麵信息的情況下，羅傑不會把話說得太滿。
    “倒吊人”得到確認後，又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方便的話，能否請您告知，您是否具有對那比您強的‘密修會’成員的反占卜手段？”
    “……有。”
    “命運之輪”羅傑點了點頭，他知道阿爾傑已經抓住了問題的實質。
    阿爾傑輕輕頷首，繼續說道：
    “像‘密修會’這種規模不小的隱秘組織，一般都有著自己的情報網絡……哪怕貝克蘭德不是他們的主要活動區域，他們也一定會想辦法先盡量收集和‘命運之輪’先生有關的信息。
    “他們肯定也能從X先生那裏知道，C先生和‘命運之輪’先生的關係，所以那個所謂的聚會大概率隻是一個煙霧彈。
    “考慮到‘命運之輪’先生的情報無法通過占卜得知，他們便故意釋放出了X先生在尋找‘靈界掠奪者’的消息，以此來試探他的態度。”
    “這等於是把一張半明的牌丟到了‘命運之輪’先生麵前，如果‘命運之輪’先生選擇放棄這條線索，對方就會清晰地知道‘命運之輪’先生對他們自身的實力底蘊有了解，且不願意和他們正麵對抗。
    “這就相當於是把‘命運之輪’先生的實力上限給試了出來，之後在必要的時候，他們會采取更加激進的行動來針對‘命運之輪’先生甚至亞伯拉罕家族。”
    聽了“倒吊人”先生的話，“魔術師”小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那麽，如果‘命運之輪’先生選擇抓住這條線索，會怎麽樣？”
    “X先生不會到場，但‘密修會’會在聚會後，以他作為籌碼交換與‘命運之輪’先生的合作。”
    聽到這句話，“命運之輪”先生之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異樣的感受。
    等於說，“X先生”路易斯·維恩知道自己幾乎是必死的情況下，被迫聯絡了“密修會”，而後成為了後者的一張牌。
    如果羅傑的實際實力不如“密修會”，且他因為忌憚不願意與“密修會”接觸的話，路易斯·維恩就有獲得晉升成為“詭法師”、在“密修會”內部獲得一席之地的可能性，如果羅傑並不怕“密修會”，那麽“密修會”留著路易斯·維恩也沒用。
    在路易斯·維恩的角度看來，無論如何羅傑的實力都應該沒有超過序列3，比起必死的局麵，他還是願意賭一把、希望“密修會”能把自己保下來。
    然而這其實是一種一廂情願的幻覺。
    羅傑沒有說的是，因為對於“詭秘三途徑”來說，隻有在序列4以後才有跳轉途徑的可能性，路易斯·維恩明顯不清楚這一點隱秘，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一開始“密修會”就存了想要賣他的心思。
    事實上，哪怕是亞伯拉罕家族的成員，知道這一點的人也很少，因為近千年以來這個家族本身都沒有出過序列5及以上的非凡者、隨著時間的推移關於高序列跳轉途徑的知識也逐漸被絕大多數家族成員所遺落和淡忘。
    所以身為他們前學生的路易斯·維恩並沒有掌握這一點也正常，然而羅傑卻是知道這方麵的細節。
    “‘命運之輪’先生，您怎麽看我剛才說的？”
    “倒吊人”阿爾傑轉頭看向了“命運之輪”羅傑，一副征詢意見的態度。
    “您跟我想的一樣。”
    羅傑微笑點頭、肯定了阿爾傑的腦回路。
    他也能夠大體猜出“密修會”為什麽會尋求和自己的合作，本質上還是與查拉圖的瘋狂狀態有關。
    這位序列1的大天使可能在瘋狂狀態中偶然傳遞了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讓“密修會”的其餘成員意識到了他是有可能恢複正常的。
    在當下“黃昏隱士會”的首領亞當已經達成成神目的、且已經選擇了羅傑這位盟友的情況下，“密修會”能夠選擇借用的力量也就非常有限。
    所以，羅傑無疑是一個比較合適的選擇，再加上他和“黑夜女神”教會有聯係，如果能夠得到他的支持、“密修會”就能想辦法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利用他幫助查拉圖恢複正常。
    至於交換的籌碼，羅傑都能想得到，無非就是“占卜家”途徑的序列4到序列3、甚至直到序列2的魔藥配方，畢竟羅傑的家族中目前有兩位“占卜家”，正常來說這樣的誘惑他絕對不會拒絕。
    然而“密修會”不知道的是，羅傑對查拉圖這位“密修會”首領的了解比他們自己都要深。
    “魔術師”佛爾思見狀，旋即又問道：
    “那麽，‘命運之輪’先生，‘倒吊人’先生，依你們看，現在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直接讓C先生通過他的線人聯絡‘密修會’，問問還有沒有參會名額，時間定好後我會親自去。”
    “命運之輪”羅傑非常光棍地答道。
    這一番對話聽得“愚者”克萊恩心中有些擔心，他知道“密修會”的首領大概率是至少序列2的天使查拉圖，羅傑也明顯知道這一點。
    而即便如此，羅傑卻仍然願意義無反顧地前往，也不知道他是有什麽把握。
    另一方麵，克萊恩也想知道“詭法師”魔藥主材和配方有關的信息，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謀劃著進入黑夜女神教堂竊取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毫無疑問這非常危險。
    如果能夠通過其他方式得到相關的情報，克萊恩也願意嚐試。
    另一方麵，“密修會”的首領查拉圖和克萊恩自己勢必要為敵，而查拉圖也可能順著羅傑這條“網線”來揍自己，所以克萊恩也想了解一下羅傑的最終態度。
    於是他操縱著“世界”先生沙啞著嗓子開口問道：
    “您打算和‘密修會’合作？”
    “沒什麽不可以合作的。”
    “命運之輪”羅傑聳了聳肩，答道：
    “他們給我X先生就行。”
    克萊恩聞言眼神微微有些黯淡，但是還不等他繼續說什麽，又聽羅傑繼續微笑著說道：
    “但是另一方麵，合作這種事，也不是那麽簡單。
    “合作的達成需要雙方都同意，但是分道揚鑣的話，隻需要一方說了算就行。”
    “您打算得到X先生之後反悔？”
    一直沉默著的“月亮”埃姆林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這位吸血鬼小哥也知道一些“密修會”的底細，他非常好奇羅傑如果真的這麽做了，打算如何收場。
    “有本事他們打死我。”
    羅傑聳了聳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覺。
    在貝克蘭德地界上，最怕自己死的甚至都不是羅傑自己，而是正神教會，如果“密修會”真的想對他不利，估計正神教會會立刻出手，羅傑完全不用擔心。
    另一方麵，克萊恩不知道的是，哪怕沒有他這層關係，羅傑自己也和查拉圖必然是不死不休。
    羅塞爾大帝都不清楚，但是羅傑卻非常清楚的是，查拉圖這混蛋天生就是個反骨仔，心術不正，早點除掉也是給地球節省資源、增加容錯。
    說罷，羅傑又笑吟吟道：
    “當然了，如果他們打不死我，死的就是他們。
    “如果在座的各位有人願意捅‘密修會’一刀子，得到的戰果我們可以合理分配。
    “當然，你們不必在現場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會有辦法確定你們每個人的貢獻。”
    羅傑這實際上是給克萊恩了一個機會，所以如果克萊恩願意協助羅傑對抗“密修會”，且真的找到了“靈界掠奪者”的物產的話，大可將其拿走，羅傑也樂得幫忙。
    如果克萊恩能順便找到“詭法師”的魔藥配方，那羅傑也沒有問題。
    這可以適當減緩克萊恩盜取“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的時間節點，成為“詭法師”的他在‘迷霧小鎮’勢必會有更強的自保能力，羅傑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消化“活星盤”魔藥、晉升為“黑先知”。
    至於將查拉圖的曆史投影釋放出來這件事，可以稍微緩一緩，但是還是有必要做的。
    對於查拉圖這種人來說，羅傑希望他死得明明白白，另一方麵，羅傑也希望他在清醒的情況下主動分割出一份序列2的“奇跡師”特性，這樣一來羅傑就可以在節省很多麻煩的情況下把它給拿過來、留作亞伯拉罕家族的“詭秘三途徑”非凡者晉升使用。
    “那麽，誰願意加入？”
    “命運之輪”羅傑微笑著看向了“塔羅會”的眾人，開口問道。
    “我加入。”
    “魔術師”佛爾思第一個表態。
    “好。”
    羅傑欣慰點頭：
    “還有嗎？”
    “我也去。”
    “世界”先生沙啞著嗓子開口。
    “我能參加嗎，‘命運之輪’先生？”
    此時此刻，“正義”奧黛麗忽然開口。
    作為“塔羅會”的創始成員之一，她還一直沒有見過“命運之輪”先生，相比之下，“倒吊人”先生和“隱者”女士都已經確定見過這位聖者，這讓奧黛麗有些羨慕，她非常想看看聖者的實力到底是怎樣的。
    “可以，但是注意不要讓‘心理煉金會’的人事先覺察到你的動作。”
    “命運之輪”羅傑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好，謝謝您。”
    奧黛麗有些激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會是她參與的第二場“塔羅會”的線下集體活動。
    上一次是她與“命運之輪”先生、“倒吊人”先生以及“愚者”先生的眷者一起圍堵試圖刺殺帕拉斯·尼根公爵的“颶風中將”齊林格斯並最終將其除掉的那一次。
    當時所有人各自都有所斬獲，奧黛麗得到了大量的現金和一座價值不菲的海灣莊園，“倒吊人”先生獲得了“風眷者”非凡特性，“愚者”先生的眷者得到了錢財，而“命運之輪”先生則得到了齊林格斯遺留的一件序列5封印物。
    而這一次針對“X先生”路易斯·維恩的行動，雖然羅傑承諾了一定的好處，但是奧黛麗的主要目的還是磨煉自身的實力、同時為“塔羅會”出一份力。
    雖然她現在距離晉升成為“催眠師”還差一點點，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至於“隱者”女士、“月亮”先生和“太陽”先生則都因為各種各樣的現實原因不方便參與到這次行動中來，羅傑也都對此表示了理解。
    “這件事情，不能有這個聚會外部的人知道。”
    末了，“愚者”先生又額外補充了一句。
    “是，‘愚者’先生。”
    “塔羅會”的所有人都心中一凜、恭敬頷首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感謝您，‘愚者’先生。
    “此外，還有一件事情。”
    羅傑看關於路易斯·維恩的事情已經討論完畢，便開口道：
    “我和‘隱者’女士最近在‘神棄之地’找到了一處幸存者城邦。”
    “幸存者城邦？”
    “太陽”戴裏克立刻下意識道：
    “是您之前說過的，那疑似存在的‘白銀城’以外的城邦嗎？”
    戴裏克指的是曾經被“鏡神”攻擊過的那處人類聚居點。
    他見到羅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一座新的城邦，但是不是我們上次說的那一座。
    “事實上，後麵那一座隻是我的猜測，目前還沒有新的實錘證據證明它還存在、或者說以有活人的狀態存在，除非我真正找到它，否則都無法下這個定論。”
    戴裏克點了點頭，雖然羅傑這麽說，但是對這位少年來說，發現另外一座城邦這件事本身就值得興奮，反倒是它到底是哪一座城邦則顯得不那麽重要。
    “‘命運之輪’先生，您和‘隱者’女士新發現的那座城邦，叫什麽名字？”
    他連忙追問道。
    “它的名字是‘新霧城’。”
    羅傑答道，之後他和“隱者”嘉德麗雅一起撿重點將“新霧城”的曆史和現狀講述了一遍，同時避開了那些敏感的話題。
    但是，羅傑仍然提到了“命運天使”烏洛琉斯和“厄之聖者”維涅拉，並講述了自己掌握的關於他們的事情。
    這些事情的信息量稍微有點大，饒是已經見多識廣的“塔羅會”眾人也一時有點沒有消化過來。
    “容我捋捋。”
    “倒吊人”先生思考了下，繼續說道：
    “您的意思是，您已經與‘極光會’的一位聖者達成了聯盟關係，找到了被‘厄之聖者’毀滅的城邦幸存者……然後那位‘厄之聖者’還是‘命運天使’烏洛琉斯的屬下？”
    “是的，正是如此。”
    羅傑點了點頭。
    一旁的“愚者”先生亦是聽得有些出神，聰明如同克萊恩立刻就意識到了似乎有某種力量在帶領著羅傑在“怪物”途徑序列0的歸屬問題上與自己踏上歧路。
    對於克萊恩來說，他已經與“水銀之蛇”、“生命學派”的議長威爾·昂賽汀建立了不錯的關係，眼下對於羅傑來說，隻要他對“厄之聖者”維涅拉表達出一定的善意，在“黑之聖者”利奧馬斯特的幫助下，羅傑就能幾乎兵不血刃地統一“極光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因為羅傑反複給“真實造物主”上眼藥的行為，“厄之聖者”維涅拉和“命運天使”烏洛琉斯都大概率不會與他合作，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如果不是阿蒙現在就在“霧城”壓場子，甚至不排除“命運天使”烏洛琉斯會直接給羅傑找點麻煩。
    果不其然，“倒吊人”先生繼續說道：
    “如果說當初真是‘厄之聖者’給了‘新霧城’一條生路，那麽您和她應該是有合作的機會才對。
    “但是另一方麵，您在關於‘真實造物主’問題方麵的立場也值得商榷，所以這是一個兩難處境？”
    “您說的不完全正確。”
    “命運之輪”羅傑搖了搖頭：
    “事實上，這看似是個二選一的選擇題，但實際上我沒得選，至少現在沒得選。
    “我和維涅拉的對抗會持續不短的一段時間……但是這並非是我要說的重點，我要說的是，我希望諸位再幫我找一件類似先前‘隱者’女士給我的那件‘真實星圖’一般的東西。
    “尤其是你，‘魔術師’小姐。”
    “魔術師”小姐這時開口：
    “是給‘新霧城’用的嗎？還是需要‘天文學家’非凡特性對應的物品嗎？”
    “不。”
    “命運之輪”羅傑搖了搖頭：
    “這次標準可以降一降，因為我已經開始給‘新霧城’的‘閱讀者’們普及天文曆法方麵的知識，而且他們也學習的很快，所以我隻需要一件可以顯示星象的東西。”
    “所以無論是‘天文學家’、抑或是‘星象師’……甚至‘占星人’非凡特性對應的封印物都是可以的。”
    “可是……”
    “魔術師”佛爾思聞言怔了怔：
    “您不就是……”
    說到這裏，佛爾思忽然閉上了嘴巴。
    她沒有說出口的話是您身為當前亞伯拉罕家族的話事人，手上應該有‘占星人’的非凡特性和材料才對，隻需要找一位“工匠”即可解決問題，不需要搞得那麽複雜。
    “我明白你的意思。”
    羅傑眨了眨眼睛：
    “我想讓你把這件事交給‘赫星學派’去做。”
    “‘赫星學派’？您想讓我發布組織內任務？”
    “魔術師”佛爾思立刻捕捉到了羅傑話裏的意思，她皺著眉頭開口確認道。
    “是的。”
    羅傑點了點頭：
    “如果能夠找到‘占星人’對應的非凡特性或者封印物，將能夠得到一次晉升的機會。
    “如果找到的是‘天文學家’和‘星象師’對應的非凡特性或者封印物，你不僅可以代表我承諾負擔所有的差價，同樣可以提供給他們一次晉升的機會。”
    說罷他又笑著看向了“隱者”嘉德麗雅：
    “‘隱者’女士，如果我需要向您購買‘窺秘人’途徑中低序列的魔藥配方，您應該沒有意見吧？”
    羅傑之所以要問這麽一嘴，是因為目前“赫星學派”之中除了“學徒”途徑的非凡者外，還有“窺秘人”途徑的成員，對於後者來說，羅傑如果承諾他們晉升的機會，就必須得到對應的魔藥配方。
    “當然。”
    “隱者”嘉德麗雅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可是，這麽做的意義何在？”
    “魔術師”佛爾思一時間有點沒有搞懂羅傑這種舍近求遠的行為有什麽深意。
    此時“倒吊人”先生忽然開口道：
    “我想，‘命運之輪’先生應該是想把你培養成‘赫星學派’的領導層。”
    “啊？領導層？”
    “魔術師”佛爾思一時有點沒搞懂，她有些發愣地看著“倒吊人”阿爾傑。
    “對。”
    阿爾傑點了點頭，又開口問道：
    “目前‘赫星學派’是否除了占星學方麵的討論和對‘赫星’的祈禱，基本沒有什麽實質上的交易行為？也沒有什麽通過內部資源實現序列晉升的機會？”
    “……是，您是怎麽知道的？”
    “魔術師”佛爾思有些好奇地反問道。
    “因為大多數的隱秘組織一開始都是這個樣子。”
    “倒吊人”阿爾傑笑了笑：
    “組織和體係的出現一開始隻是出於共同價值觀，但是後期的存續則要依賴於保密。
    “保密意味著資格考核，意味著力量的集中，意味著該組織的頂層統治者擁有力量的分發權和剝奪權，這就意味著組織的核心成員的溝通會越來越隱秘，這也是目前幾個比較大型的隱秘組織的起源。
    “甚至說一句有些不尊敬的話，正神教會的本質也是秘密結社，隻是它們的外圍勢力、價值觀和文化發展得太過茂密，這才讓所有人有了一種自己可以輕易靠近神明的錯覺。”
    說罷，阿爾傑又抬頭看了一眼高坐青銅長桌上首的“愚者”先生，微微彎了下腰。
    這是一種臣服的舉動，意味著自己對“愚者”先生願意將自己納入“塔羅會”之中心存感激。
    做完這個動作，他又繼續道：
    “目前的‘赫星學派’明顯不具備知識的保密特性，任何人都可能收到來自‘赫星’的回應，學派成員彼此之間掌握的知識也沒有質的差異。
    “這說明，‘赫星’本身可能尚沒有建立起保密製度、可能是因為祂之前對這方麵不太關心，也說明祂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窺秘人’途徑和‘學徒’途徑的高位者。
    “而‘命運之輪’先生就是想讓你掌握這個保密體製、成為規則的製定者和權力的分發者，這樣一來你會很輕易地具備對‘赫星學派’其餘成員的階層優勢，並且掌握充分的話語權。”
    厲害。
    羅傑不禁在心中讚歎道，阿爾傑就是阿爾傑，僅僅是通過自己對“魔術師”小姐說的一番話就成功捕捉到了自己的意思，還成功推理出了一部分“赫星”本體的情況。
    這同樣也暗含著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阿爾傑在懷疑羅傑與“赫星”有著強關聯，隻是他非常上道、並沒有直接表達出這樣的觀點，這也讓羅傑在心中再次對他給予了好評。
    誠然，正如同阿爾傑說的那樣，如果“赫星”本體就是一個具備充分知能和推理能力的“學徒”或“窺秘人”途徑的上位者，祂如果要維持“赫星學派”的穩定和韌性，就一定會分發對應的非凡途徑的隱秘知識、以幫助組織的首腦進行晉升。
    但是祂並沒有這麽做，就說明要麽“赫星”之前對“赫星學派”並沒有太上心、隻是暫時任他們自由發展，要麽祂就根本不是這兩條途徑的上位者。
    某種意義上，阿爾傑算是將真相還原了個七七八八，而另一方麵，他說的也沒錯，羅傑正是有著想讓佛爾思掌握“赫星學派”相當一部分話語權的打算。
    這種掌握和“赫星學派”議長耶魯·尼克爾森的話語權的屬性有所不同，尼克爾森將會更多扮演組織的精神領袖，而佛爾思則可以成為組織的力量掌握者。
    這就類似於一文一武，另一方麵，交易行為的開始也會讓“赫星學派”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利益共同體，這有助於這個組織的長期存在、強化成員的集體依賴感。
    畢竟，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佛爾思都可以算是“赫星”的眷者。
    雖然這一點尚沒有在“赫星學派”之中挑明，但考慮到羅傑需要有一個可以與“赫星”在實質上的人格化身、也即是與“命運之輪”先生這個存在相對話、傳遞目前“赫星學派”中自己沒有掌握信息的人選，佛爾思無疑是最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