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他和她,會不會有其他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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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吻的念頭剛出現,就被邊澈壓下。
    薑梨不清醒,可他清醒。
    她拋棄過他,背叛過他,他憑什麽還像以前一樣慣著她?犯賤嗎?
    可薑梨一直在叫他。
    一聲一聲的“阿澈”,聲音啞啞的,帶著柔和的不滿和催促。
    邊澈牽她的手收緊,心又軟了。
    此刻的薑梨,就像是從某段美好記憶中摘取出來的。
    讓他有種拒絕她、傷害她,就是拒絕傷害那段過往的錯覺。
    可即便是懷揣著這樣的感受,邊澈最終也隻是伸手,蓋住了她來自從前、極具迷惑性的眼睛。
    薑梨不明所以,卻沒有拒絕他有些奇怪的舉動。
    “發生什麽事了?阿澈你不開心嗎。”
    發生了很多事。
    確實不開心。
    邊澈抿唇,忍了忍,還是調整了語氣,哄“以前”的她:“亂想什麽?不知道盼我點好?趕緊睡吧,睡醒就不難受了。”
    “好吧……但你不許走,要陪我,我知道你最近不太忙。”
    “……嗯。”
    幾次呼吸的功夫,薑梨就昏睡過去。
    吐息綿長,不再時不時動眼,比之前睡得安穩很多。
    邊澈輕輕收回手,就俯身的姿勢,一點一點替薑梨整理汗濕的額發,心裏不禁浮現一些假設。
    如果薑梨真的凍壞了腦子,就此迷失在過往的記憶裏,他會怎麽對她?
    依舊讓她痛苦?
    還是……
    他和她,會不會有其他結局?
    很久,邊澈從恍惚中回神,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他收回在薑梨唇角僵愣半天的手,直起腰,沒再多看她一眼,沉默著轉身離開。
    瘦高挺拔的背影,和來時一樣孤冷。
    次日半上午。
    薑梨醒了。
    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醒”。
    她轉動眼珠看過周圍的布局陳設,知道自己這是獲救了。
    可,是誰救了她?
    邊澈嗎?
    可他明明在電話裏讓她安靜去死。
    心口又開始難受,緊跟著,腦海中卻浮現出一些模糊的記憶。
    牽手,遮眼,哄她睡覺……
    薑梨眼底不自禁亮起細微的光,但很快,那些光亮就轉化成失落。
    應該是夢吧。
    現在的邊澈,不可能那樣對她。
    篤篤。
    門被扣響。
    薑梨轉過臉,看到穆閆明穿一身冷峻淩厲的黑,立在洞開的病房門口。
    “聽說你醒了,我湊巧在附近。”穆閆明走進病房,放下特意挑選的水果和點心。
    薑梨沒吭聲,靠坐在淡藍色的被褥裏,麵色蒼白的望著他。
    因為邊母的叮囑,以及邊澈的一些話,她很難不對再次出現的穆閆明心生防備。
    被安靜盯著的穆閆明回望薑梨,原本情緒不多的臉上浮現一點疑慮。
    “我身上,有哪裏不妥當?”
    說著還垂眸看過專門挑選的新領帶,以及腳上同樣全新的純手工高級皮鞋。
    薑梨沒心思細品穆大少極其罕見的不自信、不從容,直接問:“你在附近做什麽?”
    她並不相信所謂的“湊巧”,試圖不講禮貌地拆穿他,盡早表明自己的立場。
    不管這個穆閆明想做什麽,她都不願意、也沒能力奉陪。
    而薑梨問了,穆閆明就如實說了。
    “應付無聊的商業早茶。”
    頓了頓,他走近病床,帶來一陣清冽的冷香,“感覺怎麽樣?”
    “失溫蘇醒後,你身體上的感受不會太好,尤其四肢末端。”
    薑梨抿唇,她確實很不舒服,說是全身無力也不為過。
    但這關穆閆明什麽事?
    為什麽第一個來醫院看她的會是他。
    “謝謝關心。”她還是道了謝。
    然後送客:“但我想一個人好好休息,沒辦法招待你,抱歉。”
    穆閆明抬眉,“就算是我帶人救了你,也不能讓我多留幾分鍾?”
    “你救了我?”薑梨很難想象。
    她和他根本就是毫無交集的陌生人。
    “嗯。所以能告訴我,為什麽當時不及時向外界求救嗎?”穆閆明問,同時找到她的手機,遞到她手邊。
    這一刻,丟失的手機成了證據。
    薑梨不信也得信。
    她看向順手替她拉平被角的高大男人,莫名感覺他對她並沒有什麽功利性的目的。
    總不能,他是真心喜歡她?
    喜歡她這個丈夫剛死沒多久的寡婦?
    薑梨覺得荒唐。
    從他手裏接過手機,她垂眸猶豫了一會兒,悶聲悶氣說:“我沒想尋死。”
    她知道,穆閆明大抵是誤會她要輕生。
    “那是為什麽?”
    薑梨別開眼睛,沉默了兩秒。
    “發呆。”
    當時和邊澈結束通話後,她久久消化不了打擊,心很亂,腦子也很亂。
    等意識到的時候,身體已經動不了了 。
    穆閆明怔了一瞬,不知說她什麽好。
    “真是……讓人意外的回答。”
    “……”薑梨不看他,覺得有些丟臉。
    “那又是怎麽被關進去的?”穆閆明拋出下一個問題。
    薑梨垂下腦袋,眼神冷了下去。
    整件事她還沒能想的特別明白,但她肯定,自己是被人設計了——
    讓取海鮮,找遍冷庫卻沒有海鮮;剛才還好好的冷庫大門,轉眼就打不開了。
    “還不清楚。”薑梨實話實說。
    思索一瞬,穆閆明問:“然後呢?”
    薑梨抬臉,眼神已經回複平靜,“什麽然後?”
    話說到這,竟然和他裝傻。
    穆閆明有些失望,但也不逼她,從外套裏翻出一早準備好的卡片。
    “有需要,隨時聯係我。”
    薑梨以為是一般的名片,不接,幹脆直接說:“穆總,我不值得你耗費任何時間和心思。”
    她一個無父無母,任人拿捏的孤兒,還結過婚,死了丈夫。
    穆大少這樣的人,為什麽會注意到她?
    留意到她眼底深處的不安,穆閆明心下歎氣,把卡片放在床頭櫃上。
    “你從小就這麽孤僻膽小麽?”
    薑梨低下頭,沒有回答。
    顧及她還病著,穆閆明不想再繼續給她壓力,隻能先行離開。
    他走後,薑梨轉頭看向床頭櫃上的卡片,有些疑惑地伸手拿到眼前。
    那明顯不是男人會用到的名片樣式。
    ——粉底藍字,邊角還閃爍著珠光,不管是紙質紋路還是圖形設計,都非常的……少女。
    薑梨忍不住懷疑,卡片上的兩個號碼打過去,真的會是穆閆明接聽嗎?
    一周後,薑梨順利出院。
    她原本想繼續調查自己被關冷庫的事。
    卻先被告知邊母要見她,讓她不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