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她總是下意識希望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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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他隻留意到她後頸領口處多了一點紅痕,本以為是吻痕。
    誰想拉開衣服後,看到的卻是橫豎交錯、深淺疊加的傷痕!
    “放開!”薑梨試圖讓他鬆手。
    這裏是後院不是她的房間,隨時可能會有傭人路過!
    邊澈臉色陰沉得可怕,捏著她手臂的手不自覺用力,另一手則繼續把她後背的衣服往下剝。
    腰下竟然還有……
    “邊澈!你瘋了嗎,看清楚這是哪裏!”薑梨急了,壓著聲音,在晚風中瑟瑟發抖。
    邊澈猛地看向她,話就在嘴邊,想問傷是怎麽來的。
    可一對上她寫滿抗拒的眼睛,心底那點發燙的保護欲瞬間就凝結碎裂。
    理智回籠,他放了手。
    然後冷眼看她慌慌張張的整理衣服,視線飄向四周,然後遮掩似的蹲下去撿書。
    薑梨心跳很快,顧不得考慮邊澈看到了什麽,總覺得有傭人看見他們了。
    心慌之下,動作就多,滿腦子都是怎麽處理跟解釋。
    無論處境如何,和邊澈的關係如何。
    她總是下意識希望他好,不願意他被誰算計、迫害。
    包括宋眠。
    尤其宋眠。
    那封能證明宋眠指使王姐害她的郵件,她早些日子就已經轉發至邊澈以前的郵箱。
    還附上許多想說的話。
    她知道麵對麵告訴他他不會相信,也擔心宋眠會從中作梗,隻能寄希望於他自己看到。
    她不求他能立刻和宋眠分開,隻想他能對枕邊人多一份防備。
    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全盤交托信任和愛的他,會有多麽的不設防。
    “打算蹲多久?難道隻是隨便碰一碰,你就腿軟起不來了?”邊澈刻意朝前走,小腿腿麵幾乎碰到薑梨的膝蓋也不停下。
    薑梨不得不起身後退。
    等和他拉開距離後,就快步走向一邊,打算繼續繞過他離開。
    臉上是竭力偽裝出的平靜。
    ——麵對邊澈,她的平靜永遠都隻能是偽裝出來的。
    邊澈望著她無動於衷,隻一味想躲開他的樣子,心頭瞬間起火。
    她在天光下被扯了衣服,她可以羞恥,可以氣憤,甚至可以動手打他。
    就是不可以做出這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薑梨,”邊澈橫跨一步攔住她,“你是不是經常被人逼著脫掉衣服?”
    他直直盯著她,幽黑的瞳仁裏,映出她線條柔美的側臉,“看,你都習慣了,會怕,但是完全不會生氣。”
    薑梨肩頭一顫,不可遏製地回想起那些被虐打的經曆。
    噩夢一樣的經曆。
    用力咬緊唇內側的軟肉,薑梨盡量忽略他話裏話外的侮辱,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
    她抬頭,“我對你生氣,和你起衝突,然後呢?被人撞見,或者把人引來,大家一起倒黴?”
    她問他:“你一定要把我堵在這裏,直到替你我引來麻煩為止嗎?”
    她原本就鬆鬆挽起的頭發這會兒已經亂了,有一縷正巧落在她頸後的傷上。
    邊澈管不住眼睛,不自覺地往那裏看。
    忍了又忍,還是伸手挑開那縷頭發。
    他想問什麽,卻被薑梨的動作打斷。
    她用力拂開他的手,被他接連的“調戲”弄的迷茫難過。
    她認識的他,愛一個人時很純粹。
    怎麽會像現在這樣,一邊和宋眠恩愛有加、談婚論嫁,一邊又不停地過來招惹她。
    是因為太恨她,所以一定要親眼欣賞她的痛苦嗎?
    那他成功了。
    每一次見過他以後,她整個人都是鮮血淋漓的,像是經曆過一場淩遲。
    或許他們真的不該再見麵了。
    薑梨收斂情緒,眼神轉淡,試圖用倫理道德提醒他:“邊澈,我是看在叔嫂關係上,才一直不和你計較,但如果你總是找我麻煩,我就……”
    就怎麽?
    話到這,她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資本威脅別人。
    除了這條命。
    可現在的邊澈在乎她的命嗎?
    被困冷庫的時候,他親口讓她去死。
    後來獲救至今,他也從沒有問過她一句。
    “叔嫂關係……”邊澈嗤笑,像是被人當胸捅了一刀,滔天的妒火從傷口噴湧而出。
    邊崢嶸在地底下恐怕都臭了爛了,她還在惦記這些該死的倫理關係。
    是當他嫂子當上癮了?
    他看眼被她打開的手腕,然後毫無征兆地伸手握住她的後頸,用力壓向自己,強迫她和他額心相抵。
    兩人的額頭幾乎是撞在一起。
    薑梨嚇了一跳,抬手抵住邊澈胸口,懷裏的畫冊又一次掉在地上。
    “會有人看到,我說魏茹要利用我設計你是真的,邊家的傭人都是她的眼線,你鬆手。”
    她驚的直呼邊母大名,不停想推開他。
    “鬆手啊。”
    邊澈笑了,笑得輕挑又放蕩,明明半路出家,卻比那些從小紈絝的富二代更像個混蛋。
    “嫂嫂,知不知道你一臉正經地強調倫理關係,隻會讓人覺得更刺激?”
    他說完就湊近她,幾乎是以啃食獵物的氣勢故意要吻她。
    薑梨偏頭躲,掙紮著想退開,卻被他壓著後腰,更緊密地貼向他。
    驚恐,氣憤,委屈,悸動……各種情緒在心口迅速膨脹。
    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薑梨猛地掀開他,往後摔坐在地。
    她渾身是傷,這一摔疼得眼前泛黑。
    可她一刻不敢耽擱,奮力翻身爬起來,埋著頭落荒而逃。
    一陣風過,邊澈垂眸立在原地,抬手蹭了下鼻尖,濕潤的感覺讓他確定剛才不是錯覺。
    她哭了。
    是因為被他嚇到?
    不,不是。
    在被逼急了的時候,她敢冷臉趕他,更敢揚手打他。
    她本心上是不怕他的。
    那她在害怕什麽?
    回想她剛才說過的話,邊澈緩緩掀起眼皮,轉頭看向主屋方向。
    隔天清晨。
    邊母在早飯桌上交代:“宋眠今天出院,你去她別墅門前等著,好好給她道歉賠罪。”
    “知道了。”和傭人一起站在一邊的薑梨應聲,指尖慢慢陷進掌心。
    明明是宋眠設計陷害了她,她卻沒辦法把真相公之於眾。
    因為宋眠有宋家、邊家,很多人替她撐腰,她卻什麽都沒有。
    她隻能老實聽話,伏低做小,盡快息事寧人。
    薑梨到西郊別墅的時候,看到鐵藝大門開著,有傭人候在門邊,明顯主人家就快到了。
    沒多久,通體亮黑的豪車緩緩停在薑梨身前。
    差一點就碾過她的腳尖。